第32章 送琴

第二日一早，柳清雅就带人出门了。先是去了两家首饰店，挑选了半天；又去裁缝铺子里看了最新到的布料和成衣。最后让两个丫鬟在外面等着，她自己从裁缝铺子的后门溜出去，到驿站把信发了才又悄悄地回来。解决了一件大事，柳清雅美滋滋地回到了裁缝铺子。出了店门又在街上随便逛了逛，正准备回家的时候，迎面遇上了出来买礼物的萧默。

萧默想讨柳清雅的欢心，不知道该怎么办好。长青提议送礼物，于是他们一早出门，想看看这金陵城有什么合适的礼物。千挑万选，好不容易在一家乐器行淘到了一把古琴，转头就看到了柳清雅带着丫鬟在逛街，他忙迎上去：“柳小姐，这么巧？出来可是有什么事？”

柳清雅听到这声音，一抬头便看到了那张如谪仙般的俊脸，让人窒息的美。她忽而觉得有些烦躁，怎么走到哪里都能遇到他？刚刚把信送出去的释然和高兴，瞬间就没影了。她草草行了个礼，道了声：“萧公子，我就是无聊出来散散心。现在好多了，要回去了。”

萧默很欣喜。他本想让人去打听柳青雅的行踪，后来又觉得这样不太礼貌，便作罢了，哪里想一上街就遇到了她，真是有缘分。他连忙把手上的古琴双手捧出去：“柳小姐，这是给你选的礼物。本想登门送过去，不想在这里遇到小姐，你看看是否喜欢？”

柳清雅现在一看到古琴就头疼，怎么可能会喜欢？再加上知道了母亲的打算，看着萧默的脸就更觉得烦躁了。她直言道：“萧公子，可否借一步说话？”

萧默闻言心中一喜，便开口道：“那我请柳小姐喝杯茶。这边请。”

柳清雅同意了，二人来到最近的一家茶馆，上了二楼包间。等小二送来了茶，关上门出去。柳青雅直言不讳道：“公子可知我是有婚约的人？”

萧默没成想她张口就是这么一句，一时不好接话，但还是坦言道：“倒是听家人提起过，柳小姐儿时有个婚约。只是那户人家一直没有什么消息，怕是这婚约已经作罢了吧？”

“这婚约没有作罢，我未婚夫叫凌云，也是京城人士。不知道萧公子可听过？”柳清雅道。

萧默在听到凌云这个名字的时候，心里咯噔了一下，却又有种‘果然是他’的感觉。他道：“北平伯府的凌家？可他不是随父亲上了战场？”虽然大军已经班师回朝了，可具体消息还没有送到他这里来。

柳清雅道：“他打了胜仗回来了。而且他已经跟我说过，很快就会来迎娶我。所以我不管你有什么想法，什么目的，都请你收起来。我心悦他，所以他来不来，我都不会也不可能嫁给别人。”

萧陌这回是真的有点不知所措了。他历来没有与人争辩过。好不容易喜欢一个女子，还被人道破了心思且这么直白地拒绝了。他稳了稳心神道：“柳小姐，我只是觉得我们趣味相投。或许你多跟我接触接触，会有不一样的想法。”他还是想再争取一下。

柳清雅坚决道：“不会。不管遇到什么事，我心意已决，绝不会有其他想法。不过说到喜欢音律，我有个妹妹倒是可以和公子切磋一二。若是公子不介意，我可以......”她总觉得这萧公子和清宁很配，想撮合一下，

萧默只觉得她看不上自己，想要把别人推过来，不等她说完忙道：“不必了，多谢柳小姐。既然小姐如此确定，那......那我也不好强求。只愿小姐得偿所愿，我，我先告辞。”说完，拱了拱手，满脸通红地要走。

柳清雅道：“萧公子，你的琴......”

萧默道：“这琴是给柳小姐选的，小姐若不喜欢，自行处置了吧。”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柳清雅独自在茶馆里喝了一会茶，确定萧默走远了，看了看那把琴，虽说不喜欢那萧公子，这琴倒是好东西。带回去送给清宁吧！这么想着，又高兴起来，带着琴回来柳府。

一进大门就直奔清宁的居柳园。清宁今日没有做针线，在书房里练字，双喜在一旁伺候着。清雅直接瘫坐在她书桌旁的太师椅上，看着她写字道：“快别写了，看看我今儿给你带了什么好东西？”

清宁笑了，何氏虽不常允许她出门，但是清雅每次出门都不忘了给她带东西。这金陵城大大小小的街上有些什么吃的喝的，她虽没有亲自去，却也几乎是都吃过的。她问道：“今儿又是什么好吃的？”

清雅用手肘撑着小桌几，右手顶着脑袋，无奈地道：“你先看看喜不喜欢吧！”

清宁有些好奇了，以往几乎都是吃食，难道今天不是？待看到珍珠捧上来的琴，略有些吃惊。忙放下手里的笔上前查看，却发现这是架上好的焦尾琴。焦尾琴是东汉名人蔡邕所创制，音色美妙。这把虽不是蔡邕亲制，却是仿得八九不离十，看起来就极为难得。她不禁技痒，连连赞道：“好琴，我试试。”说完就把琴架好，迫不及待地弹奏起来。

她弹地还是那日记下来的半首琴曲，本就悠扬婉转的曲子配上这新到手的好琴。清宁心情大好，越弹越开心。清雅也眯着眼睛慢慢听着。

萧默难堪地急急回到了孟家，只觉得今日真是丢了大脸了，他从不曾如此尴尬过。后来又想自己当时就那么走了，是不是太没礼貌？也不知道柳小姐回去了没有？想想还是怪自己莽撞了，要不去真诚地道个歉吧？若柳小姐真地心有所属，他便不再强求。于是，又骑马出门，问了那茶馆里的小二，知道柳清雅已经回家，又向柳府这边过来。

来到柳家院墙外，忽听里面有人弹琴，他立即拉停了马，在院墙外静静聆听。曲子是他作的那首，她好像只学了一半，他还没有来得及把另一半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