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青楼
凌云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龟公忙领着人往楼上走，边走边招呼道：“那个，小路子赶紧上茶。四福，去吩咐厨房好酒好菜送上来。”看那架势，像是个领头的。
祥子把手里的牵马绳扔给了门口的一个龟公，快步跟了进来。到了二楼拐角，龟公打开一件房门请凌云进去，他自己下去安排。祥子扔给那龟公一锭银子：“送坛子好酒，捡干净的吃食送些过来就行。”龟公接了银子，高声谢着赏，点头哈腰地退下去了。
凌云跟祥子进了屋。这是一间布置的很雅致的房间。花梨木的桌椅，木质优良，纹理清晰。桌上有棋盘，架上有古琴，墙上还有笛子，另一边的书桌上有文房四宝。里面天青色的帷帐，清新脱俗。不像是青楼里的卧房，倒像是哪家深闺女子的香阁。让凌云想到了某个清冷孤傲的女子。
饭菜送来的一会儿，又有个女子端着托盘走了进来。托盘里放着一壶上好的秋露白，和三个酒杯。黎幺娘一边在心里骂着小兔崽子一面堆着满脸的笑走了进来。
她是这家青楼的老鸨，虽然才28岁，却是因为从小长得漂亮，五岁就被卖进青楼。她苦心学习琴棋书画和各种能活下去的手段，一路摸爬滚打成了青楼的头牌，后来又用赚到的钱买下了这座青楼，自己当起了老板。
本来这送酒的活怎么也轮不着她来，昨日里客人闹得凶。她睡得晚，谁知道好梦正酣被千夜那个臭小子给闹起来了。说来了个大主顾，非要她亲自招待，还把人领进了她最宝贝的房间。
要知道这是她自己消遣练习的房间，怕染了楼里的风尘气她从来不让人进的。那一水儿的花梨木家具，费了她多少银子，连她自己都舍不得在里面睡觉。那个小兔崽子居然把人领这里来。她倒要看看是什么样的神仙下凡，把千夜那个杀千刀的唬成那样。要是长得不好看，看她等会儿不扒了她的......哎呦，我去！极品啊！
门一推开，黎幺娘就看到了坐在桌边的凌云。小心脏立刻扑通扑通地跳了起来，说起来她黎幺娘混迹青楼这么多年，什么样的男人没见过。可是这样的风华，这样的气度......啊呸，老娘背不出来了，就算会背，这会儿脑子死机也不想背了。在青楼的老鸨眼里，她的台词就该是：“这宽厚的肩膀；这坚硬的胸膛；这有力的手臂；要是站起来，那结实的没有一丝赘肉的小腰......哎呀！不能想了。”黎幺娘咽了咽口水：“最最重要的是，这脸啊！这堪比谪仙的脸啊！让她分分钟想关了青楼开个小倌馆啊有木有？这样一张脸往门口一站，她就站在旁边收钱好了。一夜要一千两银子，啊不，要一万两！”
“喂，醒醒！把你的口水收一收！”祥子的声音突然响起来，把黎幺娘从幻想中拉出来。黎幺娘眨眨眼睛，眼前那乱飞的金子银子全不见了。呃，好吧！她是不能把眼前的尤物拉去当小倌，目前为止他还是她尊贵地客人，可是能不能......有点别的想法呢？嘿嘿嘿！
黎幺娘又堆起满脸的笑：“哟，奴家是没见过爷这样天仙下凡似的人物，一下子被迷了眼。您别见怪！来来来，奴家给您斟酒，奴家给您赔罪！”说罢，就把托盘放下，利索地倒了杯酒就往凌云嘴里喂。
祥子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他们以前不是没去过青楼，可每次也都是喝喝酒，看看歌舞。从来没有人敢往他们少爷身上靠的，这女人是哪里来的胆子？
凌云坐得稳如泰山，手却捏了起来。不为别的，这女子眉眼间竟有几分和那人相似，只是那人对他从来都是冷若冰霜，何时这么温言软语过？他木木地张嘴喝下了那口酒，顿时觉得那酒顺着喉咙往下，烧到他的心里。
黎幺娘喂下了一杯酒，心里欣喜不已。她没有想到凌云这样的乖顺，简直要把她的心都融化了有木有？他这样子一看就是没来过青楼的，不会还是个雏吧！黎幺娘又咽了口口水，她都想重出江湖了怎么办？
祥子已经无语了，他不知道自家少爷怎么突然就不动了？听凭那女子摆布，他上前拉开黎幺娘，拍了拍凌云的肩：“少爷？少爷？”
凌云一个眼神横过来，祥子打了个哆嗦。没错啊，还是自家少爷。凌云开口道：“这里有她就行了，你先出去吧！”
祥子朝黎幺娘：“听见没，我家少爷发话了，出去吧！”
黎幺娘还没答话，凌云道：“我让你出去。
祥子不可置信地拿着手指指着自己的鼻子：“你，你说什么？让我出去？她，她......”
凌云又冒出两个字：“出去。”祥子‘哦’了一声，耷拉着脑袋出去了。
这边黎幺娘又倒了酒，刚想往凌云的嘴里送，就听凌云道：“你坐下。”
黎幺娘欣喜道：“是，奴家这就坐。”就把屁股往凌云的大腿上靠，凌云把腿一收，黎幺娘差点就一屁股坐地上去。
凌云道：“坐凳子上，离我远点。”
黎幺娘尴尬地站起来，理了理衣服，又在他旁边的凳子上坐下，轻声道：“爷，您是第一次来青楼吧？”
凌云刚才被祥子叫了两声，已经恢复了神志。那个人怎么可能在这里呢？他又怎么能拿个青楼女子和她比？凌云看向黎幺娘，眉目间还是有三四分像的，只是这女子嘴角微翘，看起来甜甜的。不像那个人每次看见他都没好脸色。
凌云没有回答黎幺娘的问话，而是反问道：“可会弹琴？”
黎幺娘答道：“自然是会的，爷要听什么曲子？”
凌云道：“随便。”他见过清宁弹琴，也只是远远地在柳府里见过。当时柳清雅在他身边叽叽喳喳，他要一边听她说话，一边偷偷看清宁。心不在焉地，也不知道她弹地到底是什么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