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出村
晚上，我收拾些更换的衣服，和村长约好了，第二天清晨出发，坐车上市里。
糟老头子就在坐在门槛上，一根接着一根地抽着烟，看着我收拾，往日他都不像这般。
我将衣服统统塞进大麻袋里头，悠悠问道。
“糟老头，你是不是舍不得我？”
糟老头沉默了一会儿，将一口烟缓缓吐出。
“是啊，你走了之后，谁还给我偷龙王庙的水果吃啊？”
“我靠！你想吃水果倒是自己买啊！”
这糟老头，竟然还惦记着龙王庙的水果！果真是死性不改！可让我好是汗颜。
被我吐槽的糟老头，也禁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接着把手里的烟给掐灭了，起身走到里屋去。
很快便传来一阵翻箱倒柜的声音，我停下手上的活，走过去看看他在翻什么东西。
“糟老头，你在找啥子东西哦？”
不多时，糟老头便从各种行李箱底下，掏出了一件黄袍。
“找到了，咱们家祖传的法袍，你穿上看看。”
一边说着，他便将我扯到身旁，将那件黄色道袍，套在我身上。
这道袍也不知道多久没洗过了，一股子霉味，我皱着眉头，将臭烘烘的道袍套在身上。
糟老头子对着我转了几圈，相当满意地点点头。
“行啊，臭小子，穿起来还挺像样的。”
像样？
我也低头打量了下自己，这黄袍真不太合身，别人的道袍，穿在身上，起码都得过膝盖吧。
或许是我个子比较高，这道袍只是刚刚到了我大腿根，看起来就跟穿了件小马甲似的。
“你这下，就是接下我毛长生的衣钵了。”
糟老头子感叹地说道，他叫毛长生这事，很小他就跟我说过。
只不过，他强调在外人面前，不可提他名字，甚至连他姓毛都不可以提起。
所以，我一直叫他糟老头子，村民一般也就叫他村医。
“把这件道袍叠起来吧，遇见麻烦的时候拿出穿上，可保你一时平安。”
我点点头，正打算脱下来叠好，双手却往这道袍两边口袋一揣，发现这左右两边口袋，都装有东西。
拿出来一看，左边一本存折，右边一张银行卡。
嗯？
两头还零零散散地，有些几十好百的钱。
我扭头看糟老头感慨万分离去的背影，心中翻腾出一阵感动之情。
看来这糟老头还是不错的，记得给我留了盘缠，光看这手里的钱，也有一千几百的，应该够在市里生活一段日子。
虽然他不好意思说，但我知道他还是很在乎我的，咱们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是比亲爷孙还亲。
不过，这个银行卡和存折的密码，怎么没告诉我呢？
突然，糟老头子从门外窜了回来，看我手里抓着存折和银行卡，还有一把钱，连忙伸手抢了回来。
“卧槽，老子的棺材本忘了拿，你这臭小子！看见了也不说一声！是不是想私吞了？”
“我靠！我还以为你是故意留给我的呢？！感情是你忘了拿！亏老子白感动了一会儿！”
“还给你留钱？你想得美哦！”
糟老头把钱、存折和银行卡都往兜里一揣，接着便往门外走去。
“我去找个地方藏钱，你赶紧睡吧！”
说着，他便出了门，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之中。
等我把东西都收拾得差不多之后，他也还是没有回来，鬼知道他去哪里藏钱了。
我只好自己睡下，给他留了个门。
第二天清晨，我感觉被什么东西压得喘不过气，还以为是鬼压床，结果睁眼一瞧！
糟老头子一身酒气地躺在我身上，手里还攥着个茅台瓶子不撒手！
我咧个去，这糟老头知道我要走了，竟然这么高兴，连夜跑出去买了瓶茅台喝？
听说一瓶茅台可不便宜，这臭老头可舍得啊？
不行，我也得尝尝这茅台是什么味。
我正打算扒开糟老头的手，看看这茅台瓶子里头，还有没有剩的，尝尝这价格堪比金子的水，到底是个啥味。
刚掰开一只手指，就听见村长在门外喊。
“小师傅起来了吗？我们要出发了！”
没想到，这太阳才刚亮，这村长就来接我了，我赶紧答应了一声，跑到水盆旁，胡乱漱漱口洗了把脸。
抓起昨天就收拾好的行李包，准备推门出去，但还是忍不住回屋里，对着醉醺醺的老头喊道。
“糟老头，我走了哈！”
“嗯嗯……”
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清醒还是睡着，反正给我支吾了一声，便继续昏昏睡去。
算了，这糟老头没心没肺的，跟不跟他说都一样，指不定中午醒了酒，就得继续庆祝大鱼大肉了呢！
我推门走了出去，村长靠在门边上打着哈欠，盯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看起来他也没睡好。
他强撑着笑脸，然后摆出了请宾客的姿势，指向了身后的一辆大众。
从驾驶座伸出了一个头来，没好气地喊道。
“喂！好了没啊！那么麻烦！”
虽然语气不怎么好，声音倒是很好听，听着应该是个女孩。
我打眼望去，那人却把脑袋缩了回去。
村长拿过我的行李，然后径直朝那辆车走过去，打开车尾箱，将东西都放了进去。
接着又走回来，将我扯进了后车座里头，然后自己也坐进了车里，对着开车的女人赔笑道。
“好了好了，王小姐可以走了。”
“你确定就带这么一个小土鳖？”
那女的略带不屑地问着，似乎也没打算要听答案，扳动变档器，再猛踩一脚油门，极快地打起方向盘。
整辆车子，比村里发狂的老黄牛还带劲，直接甩了一甩，感觉都快把我脑袋给甩出去了。
等我缓过劲来，这女的已经把车开到下山的泥道了。
村长还捂着胸口，一脸想吐吐不出的模样，看起来他也很难受。
我通过后视镜，想看看这女的长什么样。
发现这女的真是肤白貌美，白得跟雪莲似的，比村里头的所有女孩都要白！
高挺的鼻梁，清澈如皎月的双眸，再加上那一抹嫣红的唇，让我忍不住看得呆滞。
她身上还有股股幽香，借着窗外吹来的风，灌进我的鼻子里头，简直比那茅台的酒香还醉人。
禁不住在心头低吟一句：众里嫣然通一顾，人间颜色如尘土。
她抬头瞥了一眼后视镜，似乎是发现我在盯着她，她微张朱唇，似乎在整理语言，准备想说些什么。
我赶紧将注意力集中在耳朵，想听听她要说什么，或是问些什么，好及时作答。
下一秒，她如此说道。
“你看尼玛呢？看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