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无尽的谎言
整个卡尔维冈世界，由三块主大陆与一些大大小小的岛屿构成，三块主大陆中的两块是连着的，形状就像一个沙漏，两片广阔的大陆架由一条名为“灰烬走廊”的狭长地带相连，走廊以北的大陆架被人类七大王国占据，名为“霍曼森大陆”，而走廊以南则是一些非人类种族的地盘，名叫“苏迪尔大陆”。从气候上讲，霍曼森大陆属于典型的北方温带气候，除了最北边的托克韦王国常年风雪之外，向南大部分地区都比较适宜生存；但苏迪尔大陆这边可就要惨上许多了，绝大部分的领土以沙漠或半沙漠为主，可谓是气候炎热物产匮乏，每年的雨季只有一个月而且还下不了几滴。除此之外，还有一块孤悬海外的大陆叫“呼洛尔大陆”，是高等精灵和龙的故乡，也散布着一些千百年前为躲避战乱而迁徙到此处的矮人和地精部族，据说这些少数族裔在呼洛尔建立了一些城镇，但并未出现统一的政权，甚至连统一的货币都没有，整片大陆的文明程度比其他大陆相差甚远。
自古以来，霍曼森和苏迪尔这两片连在一起的大陆，在大部分时间里都处于敌对或半敌对状态，而连接两片大陆的“灰烬走廊”，正是双方交战或摩擦的前线地带，自古以来可谓埋骨无数，在函治看来，所谓的“灰烬走廊”是完全可以翻译成“炮灰走廊”的，想当初给这片区域起名字的人，本意想必就是如此。
为了对抗相互间的威胁，七大王国成立了一个名为“大神圣联盟”的军事同盟，并在灰烬走廊向北与霍曼森大陆接壤处修建了一座规模庞大的“黎明要塞”，而类似的要塞在灰烬走廊南边也有一座，名为“烈日要塞”，修建这座要塞的正是南方苏迪尔大陆的军事联盟“烈日同盟”。如今这个险些被函治刺杀的维罗安，就是烈日同盟的军事统帅。
人类教会的经书典籍之中，将世间的一切灾祸与邪恶都归罪于传说中的恶魔。而教会的职责便是带领人类信仰神明战胜恶魔。于是问题来了：恶魔到底在哪？信众总不能永远对着空气作战，于是乎，头顶长角的巴尔人也便顺理成章的成了教会口中的恶魔，巴尔族的首领自然而然的就成了无恶不作的魔王，甚至还给他起了个颇具威胁性的外号“毁灭者”。
作为烈日同盟的统帅，维罗安的名字前面有不计其数的头衔，类似于“万物主宰克伦帕什的子嗣”、“烈日军团的统帅”、“苏迪尔的黄沙守护者”诸如此类一大串，唯独没有“毁灭者”这个称呼，试想任何一个思维正常的人，无论如何也不会以毁灭什么地方为己任，就算有这种想法，应该也不会堂而皇之的把阴谋加到名字里。但没办法，七大王国的话语权是掌握在教会手里的，他们说是毁灭者，那就是毁灭者。不想毁灭都不行。
一个人坐在议事大厅，百无聊赖的函治开始盯着墙上维罗安先祖们的画像发呆，“如果这个世界也有生物学的话，应该会把维罗安的种族和人类归到同一个‘属①’吧？”函治喃喃自语道，“在物种上明明是近亲，究竟是什么导致了双方不共戴天的仇恨呢？”
在函治看来，但从外观上看，维罗安所属的种族“巴尔族”，是烈日同盟所有种族之中最接近人类的种族，最大的区别就是巴尔人的头上有两只角，这也是人类教会认定他们就是来自地狱的恶魔族裔的直接证据。但人家这个角，跟教会经书上对恶魔的刻画可是完全不一样的，不是牛魔王那种180度叉开长在脑袋两边竖直向上，磕个头都能顶死人的夸张样式，巴尔人的角是贴着头皮长的，其中男性的角尺寸稍大，从太阳穴向上的位置贴着头皮到后脑勺上面一点，仅仅是在脚的末端有一点点的上翘，如果是巴尔女性的话，角的尺寸更短也更细，头发稍微厚一点甚至都看不出来头上有角，视觉上完全就是个魁梧一些的女人而已。
除了角之外，巴尔人超长的寿命也是被人类指为恶魔的铁证之一。在卡尔维冈世界，人类的整体寿命要长于地球人，平民寿命大概在八十岁上下，贵族的各方面条件更优越，寿命自然也会更长一些，一些作息严谨的贵族可以轻松活过一百岁，甚至冲刺一百二十岁也不是没可能，这个寿命换算成地球人的年龄已经超过一百四十岁了。但是巴尔人，六百岁起跳，尤其像维罗安这样位高权重的巴尔人，生活严谨膳食得当，外加还有医术高明的宫廷御医伺候，挑战一千岁绝对不是梦，但在人类看来，拥有这种恐怖的寿命，就是不折不扣的怪物，其实高等精灵的寿命也很长，比巴尔人还长，但好在高等精灵种族素来与世无争，加之外貌清秀体态优雅，这才逃过一劫，换成与人类世代敌对的巴尔人就不一样了，活那么久还天天跟老子做对，这不是恶魔还能是什么？
最后一条，就是巴尔人要比人类魁梧，个体力量也更大。卡尔维冈的人类身材与地球人相仿，函治的身材按地球的计量单位是：一米八八、九十公斤；在人类而言已经算是铁塔级的存在了，但站在维罗安面前却显得像个十足的瘪三，以地球的尺寸算，维罗安的身高超过两米一，体重至少在一百二十公斤以上，虽说在人类之中也存在类似于奥尼尔或姚明这样的大块头，但毕竟是极少数，而维罗安的体型在巴尔人男性之中，却是标准的大众身材。
胡思乱想之际，一个宫廷卫兵缓缓的推开了议事大厅的大门，昂首阔步上前两步站定，单臂握拳横于胸前：“起身！”
这个礼节，和人类王国差不多，不论何种场合，一旦国王或王后莅临，所有人都必须起立致敬，即便其他王室成员也不例外。
“‘斯皮亚尔平原的支配者’、‘万物主宰克伦帕什的子嗣’、‘水与毂物的主人’、‘驯服库苏科狮鹫的勇士’、‘烈日军团的唯一统帅’、‘苏迪尔的黄沙守护者’，‘巴尔臣民的命运主宰’、‘光之王’维罗安·萨鲁·斯普鲁艾·邓霍陛下，亲临！”
“让你久等了。请坐吧。”卫兵宣讲完毕，已经换好衣服的维罗安缓步走进大厅，冲着函治点了点头示意落座，眼神中似乎仍存有几分敌意。
“我希望你能理解，我们现在已经不是敌人了。”函治缓缓的坐回了椅子，“现在不是，以后应该也不会再是。”
“我还没有答应你的交易，毫无荣耀之人！”维罗安阴着脸死死的盯着函治，“请说出那把剑的来历，我将判断是否有必要与你继续交谈。”
“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在你们的信仰里，创造万物的真神名叫‘克伦帕什’，没错吧？”
“是的。”维罗安点头道。
“你可以认为，这把剑就是他赐予给我的。”
“谎言！”说这句话时，维罗安似乎是想也没想，确实，从见面到现在，函治留给维罗安的印象并不是很好。
“阁下的年龄，比我大得多，位高权重见多识广。那样的武器，绝不是这个世界的产物，这一点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既然如此，他是在什么时候，以何种方式将剑赐予给你的？”沉思良久，维罗安似乎是勉强相信了关于造物主赐剑的说法。
“就在我们与你战斗的时候。”函治道，“他将我召唤到了一片类似虚空的地方，无边无际，而且很亮，就像苏迪尔沙漠的正午一样，但天空中并没有太阳。”
“谎言！”
又来了。
一句话：第一印象很差劲。
“事实就摆在你眼前，战斗开始的时候，我离你最近，你可曾看见我身上背着第二把剑吗？那么大一把剑，眼睁睁就是在战斗中凭空变出来的。如果你觉得我说的是谎言，那么请你自己找一个合理的解释如何？”
“他为什么要赐那把剑给你？”维罗安似乎又勉强信了。
“他要我维护平衡。”
“平衡？”听到这两个字，维罗安的表情顿时一变，“何种平衡？”
“他想让我终结人类从其他世界召唤勇士的愚蠢行为。”
“谎言！”
说实话函治也有点不耐烦了，本来两句话就能说明白的事，倘若照这样下去，说出的每句话都必须自证清白的话，可要说到哪年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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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解：
①属：生物学的物种分类级别之一。生物学将自然界物种依据门类不同分为七个归属级别，分别是：“界”、“门”、“纲”、“目”、“科”、“属”、“种”，越往后的同级别物种，血缘越是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