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故乡的回忆
一轮红日从海平面缓缓升起，光线渐渐由柔和变得刺眼，一切景象与地球上的日出似乎也没什么不同。
站在船头，兴致盎然的函治干脆再次跳上了海神雕像，迎着海风张开了双臂，到颇有几分《泰坦尼克号》的既视感，只不过怀里少了一个漂亮女伴而已。
想到《泰坦尼克号》，又难免想起了久违的地球，以及日夜挂念的爸妈。过了这么多年，他们应该已经从失独的阴影中走出来了吧？造物主说会把自己变回十年前的年龄，之后送回自己失踪的那个时间，这其中变年轻倒是不难理解，但送回当初的时间，又将是怎么个送法？如果自己回到当初那个时间点，那么此后的十年又算什么？难道造物主可以像看视频拉进度条一样，把整个世界的进度条拉回十年前吗？函治虽是理科生，但却不是物理学家，无法想象这种前后矛盾的时间悖论将要如何实现。
“管他如何实现呢！到时候直接享受成果就行了。”胡思乱想无果之后，函治干脆放弃了关于物理学的思考，转而又开始琢磨海盗的事，自己从来没和海盗打过交道，对海盗的了解还停留在地球的电影《加勒比海盗》的层面，至少在电影里，杰克船长的形象还是比较正面的，干的全是除暴安良替天行道的事。这个世界的海盗，会有那种行侠仗义的气概吗？他们会像维罗安一样配合自己吗？在最极端的情况下，有必要把自己受到造物主召唤的事告诉他们吗？就算告诉了，他们会信吗？
想到信不信的问题，函治便不由自主的联想到了这个世界的人对谣言的接受度问题。就像之前说的，这个世界的人，对谣言的免疫力是非常低的，换句话说就是天然憨，比较好骗。尤其是那些大字不识一个的底层平民。按维罗安的介绍，海盗的头目名叫“贝利·查克”，“查克”这个词汇，在卡尔维冈语中的意义是一种耕地用的农具，此类“农具系”的姓氏，有点类似于中国偏远山沟的“狗剩”、“铁蛋”之类土掉渣的名字，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祖传十八代世袭的乡巴佬。对付这种乡下老农，只要能花言巧语将其绕晕，或许即便不提造物主的事，也能把实话套出来吧？在函治看来，造物主这档子事肯定是能不提就尽量不提的，因为一来，但凡是落草为寇杀人越货的人，都鲜有信仰，宁愿相信谣言也不会信神，若跟他们说自己是神的使徒，没准会被看做是教会派来的密探拉出去绞死；二来若是不得已把斩光剑抽出来证明，没准这把剑还会被海盗盯上，实在是麻烦得很。
“使徒大人！你站在那里做什么？”正当函治胡思乱想之际，身后忽然传来了索雅的声音。
“我在……”函治下意识的回过头，鼻血差点窜出鼻腔，只见索雅背后披了一件披风，而身上则穿了一身“超深V”款式的紫色长裙，有多深呢？直接深到了肚脐。关键是这件长裙的用料非常的薄，在初升的骄阳之下，布料下面的婀娜曲线若隐若现，俨然就是诱导犯罪的节奏。“你……这是……你怎么穿成这样了？”
“使徒大人……不喜欢吗？”听函治这么问，索雅脸上立即就是一阵惊慌。
“不不不……我只是觉得……跟昨天的反差有些大而已……”函治强作镇定道。
“那么……使徒大人，觉得这件衣服漂亮吗？”索雅低头细语，似乎有些羞涩。
“额……漂亮是很漂亮。但是……”此情此景，函治也不知该如何作答，历经昨天的对话，函治深知这位看似刁蛮的公主殿下，内心似乎比自己预想的要脆弱得多，即便有意见也不方便明着说，“但是你父王，同意你这么穿吗？”
在苏迪尔大陆各个部族之中，巴尔人属于偏向保守的种族，尤其对于未成年女性，条条框框是很多的，具体有多严格不得而知，但至少不能穿成这样。以函治对维罗安的了解，得知代表王室形象的未成年的女儿，竟然穿得如此挑逗，想必会被气疯。
“使徒大人喜欢就好！这里又不是普斯雅尔，他可管不到这么远！”听见函治夸奖自己，索雅顿时笑成了一朵花，纵身一跃跳上了船首的海神象的肩膀，伸手拽住缆绳与函治肩并肩站在了一起。
“你还是别叫我使徒大人了。”函治红着脸道，“就叫我函治吧，我习惯别人这么叫我。”
“只有这么短吗？”索雅侧过脸目不转睛的盯着函治，周身长裙被海风这么一吹，几乎就箍在了身上，全身的曲线更是暴露无遗，“使徒大人的名字真是很奇怪呢！”
“其实比这个长一些：函治相东。不过已经很久没人这么叫我了。”函治努力控制着自己的视线尽量不往那些不该看的地方看，“就叫函治就行。”
“使徒大人，你……”
“函治！”函治纠正道。
“函……函治大人……”索雅似乎一时间难以习惯这种直呼其名的方式，“函治大人正在进行某种仪式吗？我有打搅到你吗？”
“就叫函治，别加大人！”函治佯装不悦道，“这不是什么仪式。我只是想起了家乡而已。”
“你的家乡，是什么样子？”索雅好奇道，“你在那里，也是强大的战士吗？”
“我可不是什么战士。在那里，我是……”说到这，函治忽然顿住了，一时间不知该如何解释“码农”这个职业，“我只是一个做文职的。”
“文职？”索雅似乎不大相信，“是炼金术吗？”
“不是炼金。那里没有这种职业。”函治摇头道，“你可以理解为……记录文书，或者……记账，诸如此类。”
“我明白了！你的家乡一定是个很了不起的地方！”索雅似懂非懂道，“如果像你这样强大的战士都只能去记账的话，那里的战士一定会更加强大吧？”
“我在那里一点都不强大。”函治笑道，“我是被那群混蛋召唤到这里之后，才莫名其妙的变成了现在这样。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原理，克伦帕什召唤我的时候本想问问原因，可惜没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