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提出改革
彦凝来到屋门外，就听到屋内赵嬷嬷的声音传了出来：“刚才我也气是糊涂了，让翠环找工头来能有什么用！留香苑里的花草树木眼下由廊下华二爷负责，翠云，你去把他寻来，这账我得问他！”
门帘一挑，又一个丫鬟从屋内走了出来。刚巧赵嬷嬷抬头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彦凝，让她进到屋子里回话。
彦凝先是给范嬷嬷福身施礼，然后回话说：“赵嬷嬷，您告诉我这会子过来，说要给我分派活计的。”
赵嬷嬷抬手抚了一下前额，摇摇头说：“你不来我倒忘了，我这忙得啊！”
彦凝赶紧拿起身旁的茶碗倒了茶，送到赵嬷嬷面前，毕恭毕敬地说：“嬷嬷每日操劳府中大小事宜，必是辛苦劳累，如果能有个人帮衬着您给您打下手，您也多少会清闲些。”
赵嬷嬷听了长叹一声，“唉，你是不知道，这府里的丫鬟婆子要么不识字，要么太软弱，你也看到了，多数只为了拿工钱养家糊口，谁又能当这是自己家一样用心帮衬着我呢？”
她一边说着一边查看花名册，考虑把彦凝分派给哪个管事合适。这时候，屋外响起了一阵脚步声。
正在院子里的小丫鬟回了声，“廊下华二爷来啦。”
门帘挑开，进来一个二十多岁的男子。来人倒八字眉小眼睛，尖鼻子薄嘴唇，开口一笑就会露出一口细密的碎牙。华美的衣着彰显出富家少爷的劲头儿。
他没等赵嬷嬷说话，似笑非笑地对赵嬷嬷说：“嬷嬷，我敬您是这府里的老人儿，前几日一直没来找您提工钱的事情，可这几日府里雇来的短工都不来了，就园子里那几个姑娘媳妇的，您想想能干得了啥？”
听了这话赵嬷嬷有些恼怒，可又压下心中的怒火，拿过账本说：“二爷，您来得正好。您过目上个月的短工们的工时，那石榴园加上湖边的几株石榴树也不过才二亩，这二十多个短工除草剪枝就用了整整一个月，这工钱我怎么结？这活让园子里的丫鬟婆子们干十天也能干完了呀。”
这华二爷并没有接账本，冷哼一声说：“嬷嬷，这钱呢不是你家的，也不是我家的，不过呢，我华有强好歹也算是华老爷的侄儿，虽说出了五服，可也是一个祖宗留下的子孙，肥水没流外人田。”
赵嬷嬷深吸了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冷声说道：“既然不是外人，咱们就不说客套话了。实话跟二爷说吧，上个月府里给下人和短工们的开支就已经超出预算，要不是夫人搭进一千两体己钱，怕是丫鬟婆子们的月钱都要放不下去了。”
“赵嬷嬷，您老糊弄谁呢？谁不知道府里的铺面、田庄每个月的收入超过万两，就这点小钱也值得您老跟我争论？就这么跟您说吧，这钱呢要是拿不出，往后园子里找短工的活您自己解决吧，二爷我操不起这份心！”
华有强说完一甩门帘走了出去。
赵嬷嬷气得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哀叹一声，“自从二小姐没了，夫人的魂好像也跟着去了。老爷操劳朝中的事情无暇顾及后宅。大小姐出了嫁那是外人；大少爷自小喜读兵书、爱好武学，驻守边境，都快两年没回家来了；小少爷还是个娃娃。这华有强明摆着是欺我府里没人啊……”说到这里赵嬷嬷不禁滴下泪来。
彦凝递过一条帕子，宽慰她说：“嬷嬷莫要伤心，要说解决这用工问题倒也不是什么难事，不过需要改变一下用人的规矩。”
赵嬷嬷听了一愣，盯着彦凝看了几眼，随即又叹了口气，“你不过是个丫头，没经过世面，哪里知道家大业大的辛苦呢？好了，我赶紧给你分派活吧。”
“嬷嬷，我略懂管理之术、用人之法，您若是信得过凝儿，我愿意帮衬您度过难关。”彦凝一脸严肃，说得情真意切。
赵嬷嬷看她不像是随意说出的戏言，一下子挺直了身子，问道：“丫头，这话可不是随便说的，府里上下几百口人是都要顾及到、分派清的呀。你一个十几岁的丫头怎样做到？”
彦凝微微一笑，心想：“现在的我，不过是被这十多岁的躯体掩饰住了原本的能力，若是没有穿越到这里，恐怕现在猎头公司都要把我的手机打爆了呢。”
“嬷嬷放心，我定能做出一套完整且合理的改革方案。当务之急要解决的是留香苑的用工问题，请您把园子里各管事的管理范围告诉我。”
赵嬷嬷半信半疑，不过想着毕竟没人帮助自己，只是死马当活马医吧。便把园子里的情况都一一说给了彦凝听。彦凝边听边用毛笔记下了只有自己才能看懂的笔记。
赵嬷嬷看到她写的一手烂字，不免心存疑虑：“这丫头不会是为了清闲不愿分得重活，唬我的吧？”
正想着，彦凝放下笔，胸有成竹地说：“嬷嬷，您先听一下我的计划方案，若是哪里有不合理的地方请您提出来我再调整。
“现在，留香苑的管理方式容易让各处管事混水摸鱼，做事情没有积极性，我们可以改成‘个人承包责任制’。意思是把园子划分出不同的区域，承包给府里有经营管理能力的人。虽然园子是观赏风景的地方，但同时也是产出物产的地方。比如，石榴园的石榴成熟可以拿出去卖，湖里的莲藕长成了可以供府里吃……”
“这样，承包者就会主动找人干活，还能够获得更多的收入；府里也不用派人去看着短工干活，还能收入一部分承包费用。”
赵嬷嬷越听越觉得方法可行，一扫刚才脸上的阴霾，不禁喜上眉梢。
正在这时，听得屋外小丫鬟回了声，“嬷嬷，负责园子里短工活计的李顺李师傅来了。”
彦凝随赵嬷嬷来到屋外院子里。
来人是个四十岁上下的黑脸汉子，带着一脸的怒气，见到赵嬷嬷毫不客气，劈头盖脸地问：“赵嬷嬷，我还没找你要上个月的工钱呢，你怎得还派个小丫头找我来核实工时？我就问你一句话，这工钱你到底给不给我结清了？”
彦凝一看，心中拿定了主意，看来某些人的“奶酪”必须要动一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