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操办石榴宴
看到几个人的吃惊和不解，彦凝继续不慌不忙地做出解释，“咱们自己摘下来的果子拿出去卖，只能按照市面上的正常价钱卖；而采摘只是图个乐呵，采下来的果子称重，根据重量收采摘钱，果子可以由采摘的人带走。”
赵嬷嬷听她说的越来越离谱，简直有点急，“这怎么能行？客人来了摘几个果子还要钱，说出去岂不是遭旁人笑话！”
几个婆子也跟着纷纷反对。
彦凝不急不恼，笑笑说：“这不过是个取乐的游戏，只是为了让夫人小姐们体验一次丰收的乐趣。咱们在定规矩的时候有一条是，若府里有宴请等需要用到园子里被承包的地方或物品，府里会给出相应的贴补。咱们这次可以先拿出一部分贴补银子，分发给愿意参与采摘的夫人小姐，告诉大家采摘的要求，我想这点散碎银子加起来也没有几两，对于大户人家根本不值得一提。她们兴许会真的打开自己的荷包呢。”
几个人听了先是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赵嬷嬷点点说：“这样安排倒是有趣又合理，还显得咱们府上做事周全，承包果木的管事们也不吃亏。至于客人是否愿意用自己的钱，咱们不用去管，若是人家给了，只当作赏钱收下，也没什么不妥之处。”
几个婆子也赞成这个主意，更加确信彦凝无论做什么决定，拿什么主意都会为府里的下人们考虑。
接下来的几天，老太太有彦凝的精心照料，又听说府里要办石榴宴，心情大好，在办石榴宴的前一天已经恢复如初了。
石榴宴当日，彦凝和几个丫鬟服侍着老太太去留香苑的落霞阁。陈夫人早已在阁中陪着夫人小姐们在叙家常，见到老太太进来都纷纷施礼问好。
在这些小姐们当中，有两个姑娘最出众，一个身穿金丝绣线百花云锦月白褂，大红暗纹天丝裙的姑娘，眼角眉梢挂着妩媚；另一个姑娘穿着素雅的淡粉色衣裙，肤如凝脂，腮若桃花，眼睛里像是含着一汪清水般清澈见底。
老太太看着这些妙龄少女们，笑着说：“这些丫头们若是前几年，我这老太婆许是能认得，如今都大了，一个个出落得端庄漂亮，竟是认不清了。”
陈夫人起身一一做了介绍，彦凝才知道那个红裙姑娘是礼部侍郎的侄女江蔓儿；另一个粉色衣裙的姑娘是御史大夫的千金沈欣怡。
陈夫人接着说：“这几年我身体欠佳，府里许久没办赏花品茶的宴请了，如今我身体大好，咱们今日好好一起叙叙旧，乐呵乐呵。”
然后便命小丫鬟们伺候客人们登上了落霞阁二楼。二楼已经备好了笔墨纸砚。临窗远眺，留香苑的大半美景收入眼底。
陈夫人命贴身的丫鬟取来一套象牙签，根据大家的抽签，确定吟诗的次序。
在大家都抽签的时候，江蔓儿拉着沈欣怡的手来到窗边，看着与留香苑毗邻的另一处宅院，低声说：“你看对面那宅院。”
沈欣怡随着她看过去，几处楼阁掩映在绿树下，雅致又不失大气。
江蔓儿问：“你可知道那是谁的宅子？”
沈欣怡摇头，“不知道，怎么，你知道？”
“那是五皇子杜凌幽的私宅，听说是皇上赏给他养病用的。要我看，做了十多年质子的一个病王爷住这么好的宅子有点浪费了。这不得宠的皇子空有名字无实权，只剩下一处宅子了。”
沈欣怡紧张地看看周围的人，还好没人注意到她们的谈话，于是赶紧说：“姐姐莫要妄加评论，被有心人听见了是要惹祸的。”
江蔓儿傲气地斜了她一眼，继续说：“妹妹，我不过是想说，我们女子嫁人，嫁到皇家虽说名声好，还不如嫁给受恩宠、有实权的臣子家好。
沈欣怡脸色脸色微红，恩宠和实权？自己的父亲虽为御史大夫，近几年却是越发不入皇上的眼。去年降了哥哥的官职，工部尚书府的大小姐郑念慈本与哥哥情投意合，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却被沈家退了婚，哥哥内心郁闷，请求驻守边关远离京城。
抽签安排好次序后，大家开始按照题目和格律的要求写诗。对于吟诗，彦凝实在不懂，在她头脑中存储最多的也就是李白、杜甫、白居易的诗了。这些王侯将相府中的女眷们，嘴上虽然说女子无才便是德，但是在这样的场合都愿意被别人夸赞成才艺超群的才女。
一炷香的时间，大家陆续写好了诗。老太太对吟诗作画兴致不高，在她看来，会写诗画画远远不如会女红来得实在。
彦凝看到老太太有些无趣的样子，在老太太耳边低声说：“老祖宗，您若是乏了，凝儿扶您回去休息吧。”
老太太点点头，“也好，你先随我回去。等一会儿宴席开始你再回来跟着张罗，我有巧巧她们几个丫头伺候就行了。”
彦凝再次回到园子径直去了离落霞阁不远的沁芳胜景。这处院落一面临水，三面被各种果木树环绕。身处院中，无论春秋都有甜丝丝的清香扑鼻而来。
她刚进入院子，便听见训斥声和低低的啜泣声。
“你这个死丫头是要存心让我难看吗？一盆污水竟然泼在本小姐的身上！”
彦凝随着声音看到院门左侧有间被几杆翠竹掩映的小屋子，这是净房。
净房外江蔓儿的红裙湿了大半，正怒不可遏地揪住一个促使丫鬟的耳朵，“小蹄子，不给你点教训你是不长记性！”
边说边扬手要扇小丫鬟的耳光。旁边的沈欣怡已是一脸愕然。慌了手脚想要拉住江蔓儿。被江蔓儿身边跟着的贴身丫鬟住，劝说道：“沈小姐莫要慌，主子教训奴婢天经地义。”
彦凝上前几步一把抓住了江蔓儿抬起的手臂，“江小姐请息怒，小丫头哪里有错奴婢帮您出气。”
江蔓儿一愣，看到是个丫鬟拦住她，她把被拉住的手臂一甩，更加光火，大声训斥：“你算什么东西，也来拦我！难道贱蹄子也能作主了吗？”
彦凝看到她如此蛮横无理，反倒被气笑了，“哼，没想到堂堂礼部侍郎家的大小姐，竟然在他人府上与下人们起了争执，您这样做难道不会毁了江府的名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