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初遇菲戈
虽是中午但天空却灰蒙蒙的，落着小雨。在细雨纷飞的街道上，小美穿着一身浅紫色和服。和服上绣着的团花锦簇，很是艳丽。在她的领子及袖口处还都镶嵌着金线，显得甚是华贵。浑身上下散发着脂粉香气，脸上娇嫩的肌肤仿佛嫩豆腐般吹弹可破。
她的目光锐利地盯着街对面的一家名叫运来的客栈。
她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红纸，轻轻的抿了下唇，被红纸染过的红唇显得更加得娇红欲滴。
她身边有不少马车和人力车经过，车轮碾压在积了水的青石板上，不时有淤积的雨水溅起水花。
她的手指上轻轻将红纸向后一抛，微微一笑，垂着长长的羽睫，一副婉约绮媚的样子，浅色的木屐踏在地上笃笃作响，她穿过大街，直奔对面的运来客栈。
门被推开了。
小美如一朵白莲花一样，微笑着款款而来。
有太多客人被她的气质所吸引，目不转睛着看着她。她也打量着客栈里的客人。
在客栈里，花衫人影，分坐着四五桌客人。小二端着酒菜飞快地穿梭着，还不时传来猜拳声，谈笑声，杯盏碰撞声。虽然是人声鼎沸，但人人都好像是揣着心事，一副严肃、紧张的表情。小美步履轻盈，姿态华丽地走进去。
她像一个引人注目的焦点，又像是一支风向标，吸引着客栈里每一个人的目光。
有人在窃窃私语。
“好美的姑娘！”
有人在故作平静，眼睛却流露出恨不得吃了她的贪婪。
所有的这一切，都被小美尽收眼底。他嘴角带着不屑的笑意，神情谦卑地扫视着客人们，突然，她好像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似的，朝靠一个东面的第一个位置走去。
他看见了那个葡萄牙人。
他拥有一幅标准的西方面孔，方脸宽额，浓眉大眼，高挺的鼻梁，棱角分明的脸膛，上身纯白的衬衣微微有些湿，薄薄的汗透过衬衣渗出来，将原本绝好的身体更是突显的玲珑剔透。长长的卷发披在雪白颈后，二十五六的样子，也正痴痴着盯着小美。
小美走过葡萄牙人身边，装作若无其事的寻找着什么？她迈着婀娜的步伐转了一圈，又停在葡萄牙人面前，故意用蹩脚的中文对来回穿行的伙计说：“您好，请问你有没有见过一个和我穿一样和服的女孩子来过这里？”
“木有，俺们这里女娃子都很少来。”
小美装作很失望的摇了摇头，转身准备离去。
“嘿！小姐，您是想要找人么？”葡萄牙人慌张又腼腆的起身和小美打着招呼。
“是的，我是来找我的朋友的，但，她应该没有来，我现在要回去了。”
“你叫什么名字啊？我可以送你回去么？现在市面很乱，像你这么漂亮的女子一个人在外面是很危险的。”
“我叫加代子，您叫什么？”
“我叫菲戈。”
“您是哪里人啊？”
“我是葡萄牙人，您是倭国人吧！”
“我是倭国人。但，您真的是葡萄牙人麽？我祖父的好朋友就是葡萄牙人，小时候他教会了我很多葡萄牙语。”小美一边点头，一边流露出兴奋的表情。
“是么，那我们真的是太有缘分了。”菲戈的手轻轻蜷起来，搁在双唇上，伪装咳嗽，下意识地用眼角的余光去偷窥小美。
“真的很有缘。”这一句很淡却很悦耳。小美眼波中充满了柔情，有意无意地重复着菲戈的话。
菲戈很难得地一下子变成个腼腆的大男孩。菲戈的心底犹如小鹿乱撞，这种感觉就像初恋一样。菲戈从小美的眼里蓦然看到一种久违的亲和美好。
小美面色红润，敏锐的双眼不留痕迹地扫过菲戈的眼底，却也了了分明。
“是啊，菲戈先生，但，现在我真的要走了，与您聊天我真的很愉快，希望我们可以下次再见。”
“我送您吧，我愿意做您的护花使者！”菲戈微笑的绅士着弯下腰，伸出一只手做邀请状。
“您不需要等待您的朋友么？我觉得您好像一直在等待您的朋友！”
“没关系的，我和我的仆人说下，另约时间就可以。”
“那真的太感谢了”小美将手放在菲戈的手上，故作娇羞。
“护送美丽的小姐，是缘分也是荣幸。”菲戈像一个骑士一样护送着小美出门。
在街上，他们并肩走了起来，步子很慢，此时雨已经停了，他们轻轻的将地上的水花踩起。心境清澈，竟如流冰春水。
“您来大明多久了”小美主动开口问他。
“大概两年了吧，我是个传教士！”
“噢阿门”她淡淡的说。
“您也信教？那我们可以结婚了？”菲戈兴奋的问
问出来后，他就觉得后悔了。不该这样问的，太明显了，难道自己真的想与她交朋友，保持联络，抑或是自己不仅仅是想和她做朋友。
“嗯，不过明朝人很少有信教的”小美点头。
“是啊，他们都是上不了台面的异教徒。”菲戈摇了摇头说。
街心一个客栈门口挂着两张木头，上面写着《花木兰》和《白蛇传》。小美在广告前停住了，菲戈说：“你喜欢看戏吗？”
“常看。”
“这两部如果要你选，你选哪一部？”菲戈看似无话找话，其实，他脑海里盘算着能否可以和小美一起去看戏。
“你猜，我会选哪一部？”小美微笑的说。
“当然是《白蛇传》了，可以为了爱情排山倒海”菲戈面有得色。
小美只是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二人继续朝前去。
一股沁人心扉的桃花香气飘来，他们仿佛进入了幻想中的花海。一颗颗桃花树绽放着花朵和清香。
“好香啊”小美站在桃花树面前，一阵风拂来，朵朵桃花像一只只花蝴蝶，扇动着美丽地翅膀，翩翩起舞。又像仙女散花一样，又似纷飞的雪，叫人在赏心悦目的同时又神迷欲醉。
“喜欢吗？”
“喜欢。”
“送给你。”菲戈折了一根桃枝，放在小美手里说。
小美拿在手里，放在鼻尖下闻了闻香气，说：“放到房间里，香气能持续几天呢。”
菲戈微笑着痴迷着看着小美，在菲戈不远处，一个冷峻的面孔正冷冷着看着菲戈，慢慢拉起了手中的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