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达成约定
“别胡说！”佩妮跳起来，立即解释道，“我，我才没那么想过，我是为了……，为了……”她一时语塞。
艾伦大笑起来，其实他只是开个玩笑，但佩妮更觉得囧了。从艾伦第一眼看到佩妮的时候，艾伦就觉得她还只是个孩子，并非恶人，虽然现在还被绑在她的案板上听凭处置呢。
艾伦当然不知道，这个小脑袋本来都筹划好要把他的胳膊腿卖去哪里，该收多少报酬了，如果不是他不经意地展现了神奇的修复能力的话。
艾伦本能的认为，人们暴力的行径，也都是出于生计迫不得已，更何况佩妮也解释了艾伦的处境，他被当作机器人或者机械尸骸受到追杀，不过就像弱肉强食一样，如果自己真是那种东西，倒也没什么可抱怨的。
“你叫什么名字？”艾伦问。
“啊，我叫佩妮。”佩妮一愣，她正需要换个话题。
艾伦收敛笑容，面色逐渐凝重，沉声说，“佩妮，你还是个孩子。”
“喂！”佩妮一下子蹦起来，脸涨得通红喊道，“我都说我没那么想过了！”一对大眼睛瞪得溜圆，拳头也握起来了。“还有，别TM把我当小孩！”
艾伦扑哧一下又忍不住笑出声来，“我也不是那个意思，你坐下好好听我说，”等佩妮憋红着小脸，又坐回凳子，艾伦一字一句的说，“我会是个大麻烦。”
佩妮没吭声，只是皱紧眉头盯着艾伦，听他继续说，“我不记得那个老太太是怎么死的，也许是我害死的。而且她死之前的生活看来也并不好过，家徒四壁。现在这里的人都在追杀我，如果你留我在这里，一定会受牵连的。”最后又叹了口气，“你还是个孩子。”
佩妮仍若有所思的盯着艾伦。但她可不想纠缠在自己是不是个孩子这件事上，虽然有时候她确实能利用这个身份捞得一些好处。
她在猜想，那个老太太也一定是知道并利用了艾伦的修复能力，至于她怎么搞到那么落魄，佩妮根本不关心。她对自己有十足的把握，能把这个意外到手的能力用到尽善尽美。
佩妮似乎打定主意，抬起下巴，一条翘起的腿晃荡着说，“你说的没错，出了这个门，你就死定了，这个城市里到处都是猎尸者，落到他们手里你就是死无全尸！”她做了个狰狞恐怖的表情。
“但他们并不知道你在这里，而且……”佩妮把声音压低，“他们也不知道你是个机械尸骸。”她故作高深的挤了一下眼睛，就像一切都在预料之中一样，“出逃机器人失踪的案子多的是，主人死了，根本没人会追究的。”
“而且我也不会透露半点风声的，这对我一点好处也没有，你就安心的呆在我这吧。”佩妮说完，等艾伦的回应。但艾伦眯着的眼里仍是充满了怀疑，没人会相信这种从天而降的美事。
“其实……”佩妮低下眼睛看向一边，“我一个女孩子住，总是有坏人来我家骚扰，我一直想找一个人来陪我一起的，所以我一听说有人形机器人出逃，就出去找你了嘛……”佩妮的小嘴嘟囔着，越说越小声，还拿眼睛瞟着艾伦。
见艾伦露出一副“啊？”的表情，她又连忙解释，“不是那种，不是那种，就是帮我看家，帮我对付些坏人而已。”
艾伦又笑了起来，“你就不怕我是坏人？”
“当然怕啊！不然干嘛把你绑起来！”佩妮理所当然的瞪大眼睛说道，“所以……”一脸坏笑下露出一颗小虎牙，“为了安全起见，我想在你身上安装一个保险装置，就是万一你有不轨企图，就会激发麻痹电击的那种，可以吗？”然后又连忙挥着小手，“你放心，绝对不会有性命危险的。”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这还有什么可商量的，艾伦无奈的点点头。可佩妮又低下头说，“其实我生活也不富裕，平时也时常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所以如果你能帮我做些活，我们多赚点钱，这样就够买你的能源包了。”
艾伦看她扭捏的样子很好笑，说道，“其实我吃面包就行。”
佩妮抬起头，满脸惊讶。这倒是出乎佩妮的预料，她确实担心养不起艾伦来着，不过她转念又说，“面，面包也要花钱啊！”
“好，好，这是应该的，我怎么可能让你救我，又白吃白喝呢，有什么我能做的，尽管说就是了。”
佩妮见艾伦答应的爽快，一下子从凳子上蹦下来，欢喜的说，“嘿嘿，不过就是帮我修复一些机器零件罢了，不过这些以后再说。我现在先给你的红色印章做个小改造，你这个可千万不能让人看到。”
抛去扭捏的外衣，佩妮又恢复成麻利的机械改造师，她从材料库里取出一张硅胶人皮，裁成贴合红色印章的大小，黏合四周边缘，人皮如变色龙一样瞬间融入了艾伦的肤色。
艾伦眼看佩妮行云流水般完成了一系列操作，正准备感叹不能把她当作一般的孩子了，又见她提起一个钉枪，“啪”的一下打在了艾伦左侧的锁骨皮层下，疼的艾伦“哎呦”一声。
佩妮一惊，忙说，“我忘了你和机器人不一样了，你还有痛觉啊，”她吐了吐舌头，“我刚打进去的是电击微粒，触发器在我身上。你放心，只要你别乱来，我也不会乱来的，”又是一脸坏笑，“而且它还有定位功能，你可不要乱跑，现在我宣布，你是我的了！”简直就像是个在新版图上插上旗子的国王。
艾伦虽然暂时逃脱了死亡的威胁，但感觉好像又沦为他人的玩具了，也许他失忆前过的就是这种生活也说不定。艾伦叹息一声，被佩妮看在眼里。
佩妮开始拆解他身上的绑带，轻声的絮絮叨叨，“喂！我可是救了你一命哎！连声谢谢也不说，还唉声叹气的，难道活下来不好么？虽然我不知道你是机器人还是什么，但是我觉得你很神奇，或许你是这世上独一无二的，既然撞到我手里了，就说明你不应该白白的死掉。”
艾伦已经从拆卸台上下来，看来他确实是捡回了一条命。佩妮踮着脚给他裹好毯子，还在自顾自的说着，要去什么地方给他弄点合适的衣服之类。
艾伦低垂眼眸，默默看着这个身高只到自己胸前的娇小女孩，振振有词的说着对未来的精打细算，她的发髻已滑到了肩头，随着她拨动的小脑袋一晃一晃的。
她身上散发着一种朝气蓬勃的生命力，如耀眼的光，照在艾伦的心上，似曾相识。艾伦有一种冲动，很想撑开毯子，把她裹进怀里。
但他闭上眼睛，凝望着消失的记忆中，那漆黑一片的无底深渊，没有任何一丝光，能抵达它的深处。
艾伦只在喉咙深处说了一声，“谢谢你！”
------------
后记：
电击颗粒：具有定位和电击功能的细微机械装置，常用来植入人体作为挟持用途。
艾伦的饮食：艾伦的生理技能和需求同人类一样，以普通人类的饮食为主。
佩妮成功说服艾伦留下来，还巧言善辩的让艾伦对此心怀感激。接下来，两人的同居生活要如何开展？敬请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