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生意兴隆

佩妮的小生意逐渐顺利，但是她也不敢明目张胆，只光顾几个她觉得信得过的黑市老板，而且他们必须承诺为她保密，老板们也从不问东问西，反正有钱一起赚。

废都黑市鱼龙混杂，尽管佩妮也算是个半个行家了，但毕竟是个姑娘，万一被不怀好意的人盯上，徒惹一身麻烦。

尽管不需要艾伦经常开闸放血，但如果他知道库存不多时，也会识相的把份内的事情做好，不用佩妮再动无聊的歪脑筋。

这些日子，艾伦基本把家里上上下下都收拾的整整齐齐，干干净净了，就像个全职住家的男管家。比起以前，佩妮真是住在一个小猪窝里了，真是不能高估一个姑娘的自理能力，无论是多么精明的姑娘。

现在零散的杂物都进了橱柜，又进一步分门别类的归入贴了标签的专属盒子。其实佩妮出门时只是顺口一提，“把家里收拾一下。”结果回来时，她差点以为是进错家门，或者是家里被盗了。

家里变得秩序井然，却又凭添了一些小矛盾，原本佩妮随手就抓到的东西都不见了，她总要嘟嘟囔囔抱怨半天。艾伦话不多说，把东西找出来给她，也随她把整理好的东西又扔的到处都是。

如果艾伦不做事，他是真的会被闷坏的。他被困在这栋狭窄的小楼里，或者说这个陌生的城市里，或者说一段陌生的人生之中，艾伦无处可去。他只是觉得，既然好运活下来了，而且现在有人需要他，那就试着努力的活下去吧。

即便是佩妮的那些小算计和小脾气，艾伦也觉得很珍贵，总琢磨得意犹未尽。在他看来，那也是一种蓬勃的生命力。

艾伦缺少这样的生命力，他却被它吸引，想保护它，同时又保持着距离。他害怕这柔弱的小小生命力，会熄灭在自己冰冷的深潭之中——那遗失的，深不见底的记忆深潭——总让他在独处的时候，陷入不知缘由的寂寞和悲哀。

还好，他不是一个人在家，他还有小豆丁的陪伴。有一次他意料之外多伤了一次，便顺手翻新了小豆丁身上的零件，作为一只机械猫，小豆丁的动作声音神态都更灵动了。

其实艾伦也很喜欢修复东西的感觉，看着那些破烂的东西一件件再次焕发生机，就像他自己也跟着一点点复苏了一样。所以，渐渐的，他不用佩妮再做安排，自己就琢磨起哪些东西需要修复，哪些没有修复的价值，有时候他比佩妮选的还准。

而那些经过艾伦修复的零件，不止是材质变新，艾伦甚至还调整了它们的机械结构，使其更加精准，有一些还做了改装和重组。

这又完全超出了佩妮的预料，尽管她拒不承认艾伦比她自己设计的还要好，但仍是赞不绝口，对艾伦说话，竟还有点客客气气的了，还常在一旁观摩学习艾伦是怎么做到的。

相互学习促进下，两人做出了不少制作精良的器件，这个优品货源竟在废都黑市悄无声息的散了开去。不少人通过黑市老板，慕名来订制机甲或义肢的零配件。

佩妮绝不想直接和客户接触，由着老板去赚点中介费。她谁都信不过，也不喜欢和人打交道。她从小就只喜欢和各种机械为伍，深知机器比人可靠多了，就像艾伦和小豆丁这样。

艾伦在家里这个小小空间，最喜欢的地方就是天台。为了避免路过阁楼时打扰佩妮，他还申请开多一个天窗，搭多一条绳梯，可以从厅里直接上去。

每天晨昏，艾伦都会登上天台，等待日升日落，这是废都少有的能见到太阳的时刻。哪怕是在烟雾弥漫的日子，这柔和的光仍能抚慰艾伦的心。

避开头顶诺亚的遮挡，阳光擦着地平线漫进废都。好在这一片没有层层叠叠的摩天废墟，尽管他们住的窄楼仍是被淹没在了高矮参差的破旧楼群中，但哪怕仅从那些残破的窗口和砖瓦缝隙，透过一缕光，艾伦也心满意足了。

有时候佩妮也会跟上天台来凑热闹，但她并不能完全体会这阳光到底有什么魔力。

猫耳街属于一处僻静的郊区，周围的邻居不多，而且因为楼顶天台的围墙，艾伦也不用担心被邻居们发现。他住了这么久，也没人来拜访过佩妮，他想起佩妮说的“有坏人常来骚扰”的话，他哼的笑出了声。

但这几日，艾伦晨昏都没有上去天台，即便是顺路做些事情，也会先谨慎的四下观察一番。

几日之前的黄昏，当艾伦无拘无束的享受“日光浴”的时候，他敏感的察觉不远处的废楼里，有一条犀利的光线划过他所在的位置，是极细微的一道光，却绝不是日光。

他当时马上就躲回了房间，但耳朵里还是不停的响起“嘀嘀嘀”的幻听。

他还没有和佩妮讲，这其实是一件不值一提的小事，或许只是自己被追杀过度变得太过敏感，只要自己谨慎行事便可。而且佩妮猎尸回来也常常是筋疲力尽，倒头便睡。现在处理猎物的事情都交给艾伦来做了。

艾伦也曾提出出门帮助佩妮共同猎尸，但被果断拒绝了。这也是当然的，他在其他猎尸者眼里就是猎物，出门不做拖油瓶才怪。

这一天，佩妮从黑市回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她一进门就撇下风神，提着两条机械爪给艾伦看。

虽然有点残破，仍能看出做工极为精细。它不同于人的手，而是可以变型为两颗很小的蛋形，投射出去之后可以做各种人手的功能，尖利的指甲甚至能钉入墙皮。手腕处可以链接绳索，也可以独立控制。

佩妮眉飞色舞的说，“我要把这个安装在我的机甲上！”然后又口头描述了一通，它将来的种种用处，直到自己说累了，终于沉身在凳子上，总结似的说，“艾伦，我把最近赚的钱都花在这东西上了，咱们没钱了。”

艾伦也能看出这是个好东西，而且钱是佩妮的，她自然是想怎么花就怎么花。于是艾伦松了松领口，示意佩妮去拿匕首，两人嘻嘻哈哈，比划着商量怎么在艾伦身上下刀子。

这时，响起了沉闷的敲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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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记：

废都黑市：隐藏在非法地带的交易网，很多破旧不堪的铺面就是它大网的线头，都有资深的黑市交易老板们坐镇，佩妮与几家相熟，经常彼此关照。

修复的器械在黑市很有市场，两人的生活也步入正轨。艾伦似乎感觉家宅被监视，但怀疑自己多心，并未声张。一日，佩妮从黑市回家不久，少有人拜访的家宅门口，突然响起了敲门声？会是谁深夜前来呢？敬请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