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搬入新居
废都出现机械尸骸，大约始于五六十年前。
那时候，本来四季分明的城市，却是一年冷过一年。宽阔的查尔斯河，终于在某一年冬天被冰封了河面，再也没有化过。
本来，查尔斯河在人们的心中，有着圣河一般的崇高地位——因为传说河水受到了神的祝福，能够延缓衰老，所以很多人都喜欢到查尔斯河取水沐浴。
但自从结冰之后，这条母亲般的圣河，却对她哺育着的人们，露出了狰狞的一面。
人们第一次见到机械尸骸，就是在这冰封的河面之上。时不时凭空出现在冰面上的废弃机械，眼睛闪着幽冥的蓝火，如鬼魅一般动了起来。
刚开始的时候，人们都吓坏了，后来发现他们并没有攻击性，于是就有些胆大的人，等着围捕它们，拆卸卖钱。但渐渐的，这些机械残骸不知怎得似乎有了灵性，不再束手就擒，甚至在出现的那一刹那就满怀杀气，甚至还出现了不少伤亡事件。
所以沿河居民不得不逐渐搬离，只留两岸无人管理的非法地带。
后来废都有了专门从事狩猎机械残骸的人——人们称他们为猎尸者。与此同时，城市管理者也牵头建立了猎尸行会，负责收缴机械残骸。黑市里各种零件的买卖也齐头并进。
明里暗里的交易，让人们都得了狩猎机械尸骸的好处。但狩猎的风险不小，尽管佩妮和独眼都是干这行当，但两人以前都是单打独斗，总接不了大生意。
现在可不一样了，除了佩妮和独眼有两下子，艾伦穿上罩衣也同样能出去狩猎。但独眼多数时间还是住回自己按个不起眼的铺面，掩护他黑市牵线的买卖。两个小弟不会狩猎，打些下手还是可以的。
都说狡兔三窟，独眼的住处却不知道到底有几处。非法地带人烟稀少，花不了几个钱就可以给自己添一个。他曾提议黛西住到他这里来，可倔强的黛西却宁愿自己租住那个小破屋。
现在他给艾伦和佩妮选的新家，与他的铺位相隔几条街，说起来，与黛西曾经住的地方也相隔不远。从街上远远看去，这栋建筑似有十几层楼高，在周围一片可算是鹤立鸡群了。
在佩妮家商议之后，独眼载着佩妮和艾伦回了他的小铺，因为既然佩妮原来的住处已经暴露，就不易久留了，独眼当下就为两人做了打算——
那天晚些时候，独眼就带佩妮和艾伦来到这栋建筑的楼底，仰头大手一挥，说整栋都是他的。
只见破破烂烂的石砖墙裂着一人宽的大口子，没玻璃的窗子上横竖钉着几层钢板。临街的门倒是锁的严，却实在看不出有什么用。
打开大门，进入楼厅后，才发现原来在一楼通往二楼的台阶转角处，安了一扇铁门，也算是结结实实的一处安居之所了。但三十几平的房间里空空荡荡，一股尘封已久的灰土霉味扑面而来。
佩妮的小脸皱起来，这样一个地方，和她之前的二层小楼根本没法比，怎么还敢要一样的租金？艾伦倒是没什么脾气，住哪里对他来讲都一样。
独眼仍旧不慌不忙的在房间内环视一周，上手掸了两下墙上厚厚的尘土，十分自满的说，“怎么样？还不错吧。”
佩妮眼白都快翻出来了，张了张嘴，却没说出什么。她轻拽艾伦的衣角，等着他先开口拒绝，可那个傻瓜装作没会意，一直抿着嘴没说话。
这时独眼走到楼梯边，用袖子掸了掸最低一层台阶，低下头去细瞧，又伸手抠动几下，还是没什么动静，他就走到台阶一侧，抬起机械腿对着台阶狠踹了两脚。
“吱——嘎——”，台阶正对的地面居然拉开了一道口子，只见一条笔直向下延伸的暗道出现在三人面前！独眼向暗道探下身子，顺便用斗篷一角掸了掸刚刚台阶上的灰，“太久没来了，估计有点生锈，你们自己修修这开关吧。”
艾伦和佩妮露出目瞪口呆的模样，独眼不禁乐了起来，“呵呵，别愣着了！走吧，下去看看你们的新家。”
“呵呵，你说的惊喜就是这个吗？”艾伦笑着打趣道，拍了拍独眼的肩膀。佩妮刚刚满脸的愁容一扫而光，迫不及待的想冲下去看个究竟，但又不得不跟在一瘸一拐的独眼身后，慢悠悠的走。
尽管是地下室，但打开照明和通风之后，却足够温馨整洁，也没有一楼的那股灰土味，显然是有人刚刚打扫过了。
“这多亏了你那两个小弟，非说要为大姐大的新居尽些薄力，哈哈哈，所以我就让他们来先布置了一下！”独眼一边绕屋走了一圈，一边对室内空间摆设一一介绍。
这层地下室空间并不算大，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更主要是佩妮和艾伦都有了各自的卧室。
这还没算完，独眼又从这层的地板上挖开一个洞门，地下第二层出现了一个更为宽敞的厅子，拼着几张桌台，上面摆满了佩妮家的杂物。
“哈哈哈，”艾伦大笑道，“我们人还没进门呢，家里这些物件儿倒是先一步进了门了！”
独眼笑着拉过凳子坐下，“数一数有没有丢东西吧。这也是那两个贼兄弟的手笔，他们果然算得上是搬运专家啊，手脚真麻利，哈哈哈。”
艾伦笑着说，“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他们盗窃那天不是已经一清二楚了么，这次他们要是能拿走点也好，就当作是劳动报酬了。”
“欸，那可不行！”佩妮坐上桌子，晃着小腿说，“一码是一码，我的东西他们敢拿就打断他们的腿，哼，不过以后咱们生意倒是可以分他们一些跑腿费，呵呵。”佩妮调皮的说，她可是开心得合不拢嘴，想象着该怎样布置这个操作间。
突然她又想起什么，忙从随身兜子中，掏出损坏停机的小豆丁，放在艾伦手里。
艾伦点头会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皱眉问独眼道，“对了，既然两兄弟来过，怎么没把一楼楼厅也打扫了呢？好像没见有人进来过的痕迹？”
“哦，对了！哈哈，你们再跟我来。”独眼站起身在操作间墙壁暗格里找到一处机关，竟又是一道暗门，出了暗门弯弯绕绕的走出一段，又顺着斜上的楼梯，拉开头顶一道窄门，面前突然出现一个十几平米的小房间，摆放着干净整齐的桌椅板凳床。
“哇，这又是到哪儿了？简直是机关重重，像个迷宫啊！”佩妮惊喜不已。
“哈哈，这个小屋也给你们用，只是我偶尔可能会回来住一下，不过……你们看——”独眼撩开窗帘，那栋高耸的破旧建筑映入眼帘。
“我们两家其实算是隔了一条街，不过地下是联通的，如果我这间暴露了，这条暗道可以堵住，就没人能找到你们的住处了！呵呵，这个暗门那边都租给你们，算是你们的私人领地了，也可以自己安个锁，哈哈。”独眼豪放道。
“不过你们另一边的出口，只我们三个知道，以防万一。”独眼冲两人眨了一下眼睛，三人心照不宣。
“好了，你们还需要花点时间再收拾收拾，有什么需要再找我。”独眼干脆利落的撂下这句，就匆匆出门了。
“觉得怎么样？”艾伦扬手把额前卷发向后一抹，他对独眼的安排相当满意。
佩妮雀跃的跳过来，“真是太棒了！我一直就想住到这边非法地带来，这边接活打猎都很方便的！不过之前我一个人，住过来不太安全。”
艾伦对之前在非法地带被追杀的事，仍是心有余悸，但没等他回话，突然被一阵刺耳的声音打断，“铃——”
两人循声看去，原来是桌台角落一部电话机急促的铃音。接起电话，响起独眼的声音——说他已经收到了机械尸骸出没的消息，可以开工了。
于是，还没等新家收拾好，小团伙的生意就已经如火如荼的展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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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记：
查尔斯河道：在查尔斯河的河道冰封之前，这条水路就是诺亚的一条排放渠道，废都居民们奉它为圣河，饮用河水确实也有延年益寿的功效。但结冰之后，不但居民们无法取水，反而在河上发现许多废弃垃圾，甚至由垃圾演变的机械尸骸，致使居民因为畏惧纷纷搬离河道两岸。
猎尸行会与黑市：是废都明暗两条机械尸骸零件的交易渠道。行会是由废都管理者组建的收购机械尸骸的组织。但黑市价格往往比行会收购价高出很多，尤其是将破损的机械尸骸拆卸后，根据零件的行情，单独贩卖，则可获得更高利润。
艾伦和佩妮搬进了独眼在非法地带的一处地下室居所。他们的猎尸新生活就在这里开始了！敬请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