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幻觉
董主任刚想说治好了又是一条好汉，一抬头正撞见施弘亮拖着周札，两人一瘸一拐的迎面走过来，“哎！谁放他们俩出来的，快快，抓回去。”
俩人正低头往前猛走，听到抓回去求生欲暴涨，身上也不疼了，撒腿就往应急通道跑。董主任想追又不敢追，急得直跳脚，“护士，护士！抓回来，快抓回来！”
十几个白衣壮汉两边包抄，把两人堵在了走廊中间，眼看着一场大战一触即发。吉时赶紧跳出来解围，“别冲动别冲动，都是误会！”
董主任办公室，施弘亮和周札鼻青脸肿的坐在对面。
“你们说看到蚊子了？有多少？”
“好家伙，那是乌央乌央遮天蔽日的呀，少说也得有个几万只。”
董主任抬起头，透过厚厚的眼镜片看两人，“几万只？几万只蚊子在屋子里，你们还不跑？”
“一看你就没有野外生存经验，科学证明120万只蚊子才能吸干一个成年人的血，按照失血五分之一才能造成贫血来看，大概22万只蚊子才能放倒一个人。那间病房才多大？堆满了也没有22万，有什么可怕的。”
施弘亮说完，还不忘挺起胸脯看向周札，后者想点头表示赞同，再一次发现自己脖子的局限性，连忙张口说，“对对！”
吉时坐在后排已经疯了，刚才好不容易讲情说不住院，现在这情况不可能竖着走出去了。在吉时看来，两个人为了能在医院多住几天已经丧心病狂了，但其实真不是这样。施弘亮和周札是真看见蚊子了，密密麻麻遮天蔽日的往人身上呼。虽然稍微动点脑子就知道这绝对是幻觉，但当事人的感觉太真实了，以至于求生的本能让他们来不及思考。
有了前两晚的教训，第三天晚上两个人都在手里攥了图钉，企图用疼痛摆脱幻觉的侵扰，但仍然失败了。当蚊子找上门的时候，脑子虽然清楚这是幻觉，但五感还是本能的做出反应。第四晚，两个人乖乖的吃药了，在药物的作用下平稳的度过了夜晚。
但是还有第五天、第六天，总不能一直靠药物吧？三个人凑到一起合计了一下，决定还是得主动出击。这幻觉摆明了和江水瑶有关，两个人办完出院主动和刘管家联系，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要找江水瑶还是得借助邓自明的势力。
第二次来邓自明家，那条熟悉的走廊尽头还是坐了个女人，丝绸的睡衣勾勒出完美的曲线，让所有男人看了都移不开目光。走的近了，施弘亮认出那是邓云露，上次见她，还是在广西医院，当时她躺在病床上，满头的纱布向外渗着血。
这次见，情况似乎好多了，虽然眼睛里还是没有神采，但身体看起来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损坏的毛囊不可能再长出头发，她应该是带了假发，公主切的黑长直给人一种异域的美感。
刘管家领着三个人上楼，邓自明因为女儿的事情着急上火，不久前小中风，目前走路还有些拐，需要卧床休息。一阵寒暄过后，周札开口说明了来意，他们的目的都是要找江水瑶，那么合作无论对于哪一方来说都是有利的。
邓自明半倚在床头，冲管家抬抬手，后者立刻上前将抽屉里的合同取出交给周札，“这是邓总拟好的委托合同，几位过目。”
合同和上次没多大不同，只是委托内容从监管江水瑶改成了寻找江水瑶下落。对于周札来说是再好不过了，反正都是要找人，能多拿一份佣金何乐而不为呢？可是施弘亮却不是这么想的，虽然这几天被折腾的够呛，他还是对那个女人抱有一丝侥幸，认为现在的状况不是她有意为之的。邓自明名声在外，不用问都知道江水瑶落在他手上绝对没有说明好果子吃。
施弘亮伸手暗戳戳的掐了周札一把，后者心领神会，把合同往包里一塞，死皮笑脸的答，“邓总，您看我就是小股东，签合同这种事，还是要请示一下。合同我先拿回去，等请示完领导，签了立马给您快递过来。”
邓自明眼睛微眯，道了一个字，“签。”
管家闻言立刻递了只笔上来，周札尴尬的接过来，转头看向施弘亮。
“我老了，可是还没糊涂，签了这份合同，上次的事情就一笔勾销。”
邓自明的声音不大，但字字铿锵，有种不容置疑的压迫感。周札犹豫了几秒，龙飞凤舞的签上自己的大名。上次的事情自然是指放走江水瑶的那件事，当时施弘亮告诉自己的时候，周札就知道这事不能善了，但还是抱有一丝侥幸的心理。今天听了邓自明的话，就知道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周札签完字，双手拿着起身放到邓自明的床头柜上，“邓总，您放心，我们会尽全力。”
邓自明摆摆手，“你代表不了他们，都签。”
合同只得拿回来，又签上了施弘亮和吉时的大名。从邓宅告辞出来，施弘亮的心情低落到了谷底，本来是想来寻求一个同盟，没想到最后还是被邓自明用钱给打发了，还不明不白的签了卖身契。
但他们也不是一无所获，临走时刘管家交给他们一个档案袋，里边是这段时间对江水瑶的所有调查结果。其中很大一部分周札都已经掌握，但有一张照片还是引起了几个人的注意，那是一张高速路上的抓拍照片。照片中一辆私家车被撞得七零八落，不远处有个穿黑袍的人步行离开。这里是高速路上，两边都是荒郊野林，一个人步行离开显然是有问题的，然后再翻资料，找不到更多关于黑袍人的信息。
周札托关系拿到了那天事故时间段的录像，画面显示那个人在事发12分钟前，就已经在该路段等候，就好像事先知道这里会发生事故一样。因为距离远，再加上神秘人有意隐藏身份，视频中很难判断神秘人的身份，甚至连是男是女也分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