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初见三殿下
“好看你怎么不画。”
司宁对她似乎总有敌意，不过这种敌意她见的多了，早游刃有余，更何况看他们说话的口气，很明显站在小世子心上的人是自己。
白渝芝笑意更深：“司娘子不知，尚书府对丫鬟侍女的服饰仪容有严格规定，不可随意更换。”
所以那个丫鬟是第一次画这种妆？
难怪总觉得奇怪。
司宁转身，去洗脸去。
魏初昀瞧她气的模样，心情更好，今日是什么黄道吉日不成，竟是些让人开心的事。
午休醒来，魏初昀去偏房，正碰到司宁在练字。
“写字需要时间沉淀，每天抽出一个时辰便够了，大白天的多出去看看。”
司宁不以为然：“最近京都涌进了许多人，京兆司忙着梳理拥堵的街市，恐怕只有少数人在寻找他。”
“别忘了十三阁，各个无影无踪身手高强。”
“十二不是我的对手。”司宁手中的狼毫沾尽墨汁，动作看着着实不优雅。
十三阁阁主闻言微微吃惊，十二与她交手了？
他能感受到司宁武力不凡，尽管她不曾在他面前对战，他都能看出别人的武功到了哪种境界。
十二那个毛小子与她交手一定会吃大亏。
这两人丝毫不顾及他在，当真是觉得十三阁中武功第一的人瘫痪在床，什么都不怕了？
魏初昀：“什么时候喜欢吹嘘了。没几天便是殿试，京兆司会加派人手维护京都治安，但这些事与大理寺刑里司都无关，小心为上。”
“我知道。”司宁转念道，“昨天我见到一个人走进了九音阁。”
“谁？”
“十二。”
“他去做什么？”
“不清楚，他明天晚上还会去见人。”
指尖滑过下巴，魏初昀沉吟道：“没有身份的人进不去九音阁，他是一个人去的么？”
“跟着别人进去。”司宁摇头，忽然好像反应过来，“这么说我一个人进不去？”
“嗯，明日我带你进去。”
要的就是这句话。司宁面色平静，心里偷笑开花，她就知道魏初昀好骗。
“你们想做什么？”
“你不告诉我们，难道不允许我们自己去查呀？”司宁突然好奇，“如果没完成任务十二会怎么样？”
魏初昀也想知道。
两道目光齐齐射过来，十三阁阁主闭上眼睡觉。
红霓街九音阁，京都最大的青楼。场地建设堪比相府，一砖一瓦像是繁华街道上会呼吸的精灵，黑夜中散发的七彩光芒一眼叫人挪不开视线。
“两位郎君里边请。”
司宁目不转睛地站着。
“走了。”魏初昀拉几下她的衣袖，心中暗笑，见过了还这副模样，待会儿怕是闪瞎眼睛。
那才是真正的世面。
真正走进九音阁，司宁完全震撼住了，这是青楼吗，比金光灿灿的皇宫还要漂亮。
人来人往珠玉环佩叮铛，锦衣华服处处彰显奢侈二字是多么的重，纸醉金迷都承受不住这样的场景。
魏初昀在这儿非常闲适，没有人有空关注他的腿，嘲笑他，仿佛他还是以前的模样。
他挑了一处看乐曲的宝地，既可以看到进九音阁的人，也可以看见二三楼走廊。
司宁正准备提前去云水间看看有没有人，是谁在里面，但没想到见到了熟人。
白瑜书一身宝绿锦衣青衫，腰间锦带与发丝上的束带都是白色，看上去很是清秀俊逸，但他身边之人更是衣着不凡仪表堂堂，全身上下都透着贵气逼人的气质，将九音阁中所有的颜色都盖了下去，叫人不敢直视。
司宁背过那些人，动作间恰好让魏初昀看过去，视线一下子跃到了那人身上，戾气陡升。
三殿下。
他来了！
司宁正好看见了魏初昀眼中的恨意，与他发疯时的眼神不相上下。
司宁怕他坏事，上前压住他轮椅上的手问：“白瑜书怎么没有回府，这么晚带人来玩。”
手背上忽然传来冰冷的触感，寒意瞬间刺骨，仿若冷箭刺入眉心，魏初昀抬头向司宁看去，眼中恢复清明。
“带？”
“三殿下、太子、傅清、元荣轩都是常客，看白瑜书的模样才是第一次。”
太子殿下来了？司宁心跳微快。
太子殿下勤政爱民，洁身自好怎么会来青楼。司宁不信。
“太子……他们经常来这种地方？”
京都的青楼不同于其他地方，接待的都是些达官贵人，风流才子。
九音阁中的头牌不会随意见客，就算是皇室中人一品大官想见一面都要费一番周折，有些客人寻个乐子便想尽办法让红牌出现，而有些人只是单纯进九音阁吃饭喝酒，听曲放松。
魏初昀打小在京都生活，常常出入风月场所，早就将这些文化刻入了自己的生活，并不明白司宁怀疑的意思。
“吟诗赏乐乃是放松娱乐的常事，没事便可出来。不必同陛下打过招呼，陛下对这些事控制得不严。”
陛下打破暴政，将水深火热的百姓从苦难中解救出来，任用贤才，赏罚分明，在所有人眼中都是明君。
他曾经也是这样认为的。
若说前世百余人的冤魂是陛下受三殿下蒙蔽，那今生十三阁手握刺杀他的命令是什么，陛下那肮脏阴险的用心吧！
人心之险恶，叫人害怕。魏初昀心底泛出阵阵寒意，不愿再深想了。
那几人互相说笑，拐弯往二楼上去。
魏初昀下意识去，走了一步却停下，瞧着他们的背影一言不发。
司宁拉着他就走。
想起在泉州开香阁时司宁抱自己上去的情景，魏初昀黑脸：“别忘了今日来干什么，你要让我成为众矢之的话，十二立马能杀了我。”
“不会。”只不过是个借口而已。
魏初昀奋力甩开她：“司宁，这里不容你乱来。”
“我做什么了？”
敷了粉的面容素静精致，无辜的眼神直勾勾地看着魏初昀，叫他生出自己做了很大错事的错觉。
魏初昀头一次看见司宁这个样子，不由有些无措，眼睛柔和下来。
“没什么，我是说在这儿便好。”
魏初昀身旁那桌人是成天没事儿做的纨绔子弟，一边吃着瓜子一边惊讶道：“马上考试了都敢出来玩，元荣轩是对殿试胸有成竹了吗？”
“那当然了，你不想想人家好歹是四大才子之一，又是大理寺卿的嫡长子，从小教育的哪会考不上。要是我，考屁的考，与其整日闷在房里学习，不如出来耍呢，日后照样是大理寺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