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秘药
茹娘不由上下仔细打量，一身侍卫服装的高个郎君，看着模样普通，可从他骨子里隐隐透出几分骇人的冰冷意味，看她的眼神，完全不对啊！
哪里像求欢，分明是来找事儿的。
茹娘一惊，却见他掏出怀里的一袋银子丢给巧娘，巧娘笑嘻嘻地揣着离开，那样子像被人收买了。
她二话不说就关门，谁知那人的速度快得可怕，眼睛都没来的及眨一下就闯进来了！
茹娘身子不稳，惊慌失措踩到衣裙连连向后倒去，手往前一抓，正巧被他握住，顷刻间自己已站得好好的什么事儿都没有。
但他没有松手，而是拉着她一路拖到了床上。
这是怎么，急不可耐当真来求欢的？可现在是大白天呀。
虽然心里不太好受，但先前的害怕感也没了，茹娘手一搭，做过无数次深入骨头标准的动作突然僵住，笑盈盈的脸错愕。
这些风尘娘子怎么一上来就是一样的动作。
司宁因为吃的不好，小小年纪又开始练武，胸脯比同龄人平了一半，穿上男装不注意看是不会觉得她那儿不对的，所以她没有束胸。
而她这件独特的衣服，也只是外表上看起来像男装，里边的一些设计，和娘子穿的衣服一样。
“你……你是女郎？”
司宁无意隐瞒，不想和她啰嗦磨叽，开门见山：“你叫林茹，三年前因为弟弟欠下巨赌被父亲卖进红春楼，每月都要给他们送钱。可你容貌不算上乘，早年生过孩子，身价在青楼里根本没有年轻貌美的高。”
茹娘心惊：“你调查我的身世！”
司宁继续说道：“你不仅经常被父亲侵扰，还被催债的人找上门来。可你赚的钱除了要养活你五岁的孩子，还有你自己的开销，没有足够的钱给他们，那该怎么办呢？原本拖一拖也可以打发他们，直到后来债主追着你弟弟要砍了他的胳膊，跟着他闯进你房间，你不忍心看弟弟残废，所以答应几天内替他还债。整整一千两，该从哪儿拿呢？笨蛋都知道得从手里钱最多的人身上掏出来喽，你说对吧？”
茹娘浑身打着颤，看司宁的目光充满恐惧，潜意识里大概猜到接下来司宁会说什么，但是她不敢相信，绝对不会有人知道她心里的想法。
司宁确实不知道茹娘此刻在想什么，她不关心，她只要达到想要的结果，比如现在，茹娘的情绪已经随着她的话调动起来，再说下去，她就能得到她想要的结果。
“所以你看中了畏妻的户部左侍郎，利用秘药诱惑他，第二天来你屋里时，他身上已经揣了几间铺子的地契，他中了秘药神志不清乖乖听你的话，只要办完事这药就会消失得干干净净，而他根本不会记得他给了你价值千两的地契。可是——”
茹娘的心高高提起，惊骇到无以复加，她此时大脑一片空白，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她就这么目瞪口呆地听到一个陌生人将她的计划说的明明白白毫无错误！
“你没有想到他的夫人突然出现，阻止了你们的好事，你迟迟不敢当出地契，直到你打听到王夫人将他看得很死。你突然领悟药效过了，他们没有发现地契消失，当天你就还清了所有债务，甚至还有多余的钱给弟弟找了份轻松的活计。我没说错吧，林茹！”
最后一句话落，茹娘像是突然被鬼捏了一把，浑身激颤尖叫：“你怎么会知道！？”
有钱能使鬼推磨。
司宁笑道：“你应该问我想干嘛。”
茹娘并非真的想知道原因，那只是人在秘密被发现时下意识的反应。
她恍然回神，如临大敌：“你费尽心思挖人秘密想做什么？”
为什么说这些话给她听？
“我要你成为我的人。”
“……”
古怪之色一闪而过，茹娘试探问：“听你的吩咐帮你做事？”
“嗯。”
所以她刚才抖出自己的行迹是告诉自己，如果不答应，她就会告诉户部左侍郎是她骗了地契，报官抓她？
不对，一旦被揭露她使用秘药，那她根本没有活路！
茹娘惊惧：“我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害我！？”
“我说了，做我的人就什么事儿都没有。”
“茹娘家境贫寒人老色衰，下半辈子都只能靠皮肉侍人，你不找貌美如花的花魁找我这样的人，不是很奇怪吗！你让我怎么相信你？”
“穷可以给你钱。人老色衰没看出来，红春楼也不会让一个老婆子砸招牌。”司宁仔细回她，转言道，“你不仅胆子大，还有点聪明。”
“在青楼没有心机的人只有厨子和下等奴婢，其他娘子都很聪明。”
茹娘据理力争，一副无论你怎么说，她都不相信帮你做事会有好结果，她不想同意。
但她搞错情况了。
司宁笑：“是啊，她们都是聪明人，敢用秘药坑大官家产的却只有你。”
脑中轰然一响，茹娘再不受控制，脸色大变：“你究竟想做什么？”
司宁忽然冷下脸，直逼她的面容浮上五分不耐烦。
茹娘更惊，全身紧紧绷住不敢动弹半分，活像猎物被猛兽盯住下一秒就要被吞食入腹！
“要么死无全尸要么替我办事，选吧！”
正常人一定会选择第二种。
“我要……活着。”
果然司宁听到了满意的答案，不着急放开她，司宁警告：“如果你把我们之间的事透露出去，没有全心全意帮我打探消息，敢说假话，你乖巧可爱的段儿……”
“别动他！我都听你的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记住你说的。”
松开她，司宁坐上凳子面色缓和，只声音依旧冷冽：“交出秘药。”
茹娘不知道为什么刚刚逼迫她听话的人在笑，现在她同意了她反而没笑。
无论是刚才还是现在，茹娘觉得司宁危险又可怕，不敢放松紧惕。
乖乖翻开被褥床单，打开木板上一层四方小巧的盖子，拿出小瓷瓶来。
玻璃瓶里放有两颗红豆样子的药丸，司宁瞧着身段韵味不似生过孩子的茹娘一手揣着小瓷瓶，一手在那柜子里头翻翻找找，取出另一个纯白色的瓶子，将一颗药丸倒进去。
这小心翼翼的样子，司宁看得很耐心，她的耐心总是放在合适的值得等待的地方。
茹娘回身，对上那神色不变的脸微微一惊，深深吸口气才感觉她没有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