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疯了
说陈初五在唐福禄的带领下，入得了百香楼。二人进包厢落座之后，花妈妈正要去帮两人安排姑娘。结果陈初五想起自己临走时，柳文翰的交代，当下便提出，他是来找凝香姑娘的。
结果此话一出，唐福禄和花妈妈的反应都很奇怪。这让他颇为疑惑。
“花妈妈，难道这凝香姑娘有问题？”
“这……”看表情，花妈妈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唐福禄叹息了一声：“陈兄弟，若是你半个月前，来找凝香姑娘的话，为兄还要夸你一声好眼光。但现在嘛……”
他说到这儿，摇了摇头：“我看，你还是另选一个吧。”
花妈妈帮腔道：“对对，我这里姑娘多的是。陈公子莫急，等人来了您再慢慢挑。”
陈初五见两人这样的反应，越觉得这其中有问题。再说了，他又不是真来找姑娘的，还看什么看。当下摇了摇头，问道：“难道这凝香姑娘出事了？”
花妈妈看了唐福禄一眼，后者叹气道：
“凝香疯了！”
“什么，疯了？”
“是啊。”花妈妈见事情瞒不住了，也就直说了：“本来好好的，结果半个月前突然就疯了，我这可怜的女儿哟……”
……
在花妈妈的讲述中，陈初五了解了事情的经过。
原来这位凝香姑娘，本是百香楼的一位清倌人，爱慕者无数。或许是时机未到，亦或许是别的原因，至今却无人一亲芳泽。但正因为这一点，反而让人趋之若鹜。好多公子哥，为了见她一面，不惜一掷千金。
花妈妈是行家里手，见凝香形势看涨，也不着急，只待找个好时机再为她梳拢，赚个好价钱。
她算盘打得倒是好，但奈何天有不测风云，未想到这凝香突然疯了。
一开始，花妈妈还以为她是装疯，但想想又不至于。凝香是她带大的，小姑娘从小就乖巧，也未到梳拢的时候，她装疯有什么用？
再说了，进了这百花楼，想出去就没那么容易了，不可能借着装疯卖傻，就能妄想脱身——这个地方，疯了的下场，比正常人更凄惨！
所以花妈妈便放弃了这个想法，请来大夫，为她医治，但医生却什么也查不出来。这病根查不出来不说，还有加重的趋势，最后发展到开始伤人了。
到这，她开始觉得事情不对头了，感觉这凝香怕是中了邪。便请了几个阴阳先生来看，结果阴阳先生也看不出什么。
无奈，只能把她关在后院一间偏房里。就这么先养着，说不定有一天，她自己就好过来了呢。
这谁说的清楚。
……
“哎，我那可怜的女儿哟，福没享到，自己却成了这个摸样，我这做妈妈的，真是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啊……”花妈妈说着，抹了抹眼泪，一副担忧的模样。
但她这番举动，陈初五并未有太大的感触。
别看花妈妈称凝香姑娘为“女儿”，但两人并没血缘关系，一般老鸨子对手下姑娘都是这样称呼。她虽然哭得悲戚，但也不一定是为了凝香。恐怕更多的是心疼自己的银子。
毕竟这欢场之中都是逢场作戏的，人表面对你笑颜如花，鬼晓得心里琢磨着什么。
而陈初五的猜测也不无道理，有些事花妈妈并未说实话。
就在凝香发疯后没多久，大夫们束手无策。她见凝香怕是治不好了，便想着先让她把客接了。虽说价钱肯定比不上开花场，公子哥们相互攀比竞价那么高。但好歹能挽回点损失，不用砸在手里，血本无归不是？
她想得倒好，也这样做了。而当时凝香的病情还未那么严重，整日呆呆傻傻的，偶尔最里面念念有词，对于花妈妈的安排，并未反抗。这事就这么定下了。
却没想到，等客人付了梳拢钱，进了房，还未成其好事，凝香却突然发了狂，把客人给伤了。这一下，不只到手的钱原数奉还，还得赔人家一笔汤药费。
花妈妈那个气啊，当晚就拿起鞭子抽了凝香一顿。说来也怪，凝香都被打得满身是伤了，还“咯咯”的笑个不停，仿佛这鞭子没抽在她自己身上一样。
花妈妈是越打越心惊，越打越害怕。她活了那么多年，还没见过这样的事。照这个架势，怕是把她打死了，这人还在乐呵呢。
当下也就不敢打了，赶紧去找去找阴阳先生来看事，结果阴阳先生也没辙，事情就僵在了这儿。
而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凝香疑似中邪，并且发疯伤到了客人一事，没多久就传遍了金雀巷。这情形，花妈妈即使再想给她找客人，也没人敢光顾。好好一个姑娘，算是砸在手里了。
无奈，只好把她扔偏房里，任她自生自灭吧。
话说回来。若换做平时，陈初五这样的生瓜蛋子来找凝香，花妈妈肯定抱着能骗则骗的原则，先把这傻小子的钱唬过来再说。
但奈何陈初五今日是跟唐福禄来的，这唐家在梧城也是排得上号的，唐家少爷亦是百花楼的常客。唐少爷带来的人，她可不敢欺瞒，以免恶了唐少爷，那就得不偿失了。
……
陈初五琢磨了一下，既然柳文翰提到了凝香，那么他的饷钱，怕是落在这事上。当下开口道：“既然凝香姑娘还在此地。那还是劳烦花妈妈，带我去见上一见。”
“啊，你真要去见她？”花妈妈一愣，自己都把话说的那么明白了，这人还那么执着。这到底是多爱凝香啊！
有道是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想当年，我年轻那会儿，若是遇到这样一位……
哎，不想了，都过去了。
陈初五不知她心中所想，否则肯定会反驳她一句，我爱的不是凝香，是钱！我的钱！
唐福禄见陈初五坚持，当下对花妈妈说道：“嗨，你管那么多干嘛，我陈兄弟要看，就让他看呗。”
“这……行吧！”见唐少爷都开了口，花妈妈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点头同意。
当下，花妈妈便把陈初五领到后院，唐福禄也不在包厢呆着，一起跟了过来，一副看好戏的模样。其间还跟陈初五小声嘀咕：“兄弟加油！这凝香虽然疯了，但好歹模样身段还在，还是清倌人，若是兄弟拿下了，嘿嘿……”
他话说到这儿，自个人先乐呵了起来，表情那是相当的淫荡，好像拿下了凝香的人是他一样。
陈初五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大哥，别瞎想，我可是来办正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