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答谢
两人说话间，屋子里面突然传来了花妈妈的声音：
“我这苦命的女儿哦，妈妈盼你盼的头发都白了……”
听着声音之中，带着激动与欣喜，看样子应该是凝香醒来，花妈妈确认她被治好了。
果然，不多时，花妈妈从屋子里出来。一出门，先就朝陈初五做了个万福，感谢道：
“谢陈公子搭救之恩，小女才有清醒之日。”
“哎，小事，小事。花妈妈无需多礼。”
花妈妈起身，看向陈初五的目光中多了几分感激：“小女想要亲自感谢陈公子，奈何蓬头垢面怕污了公子的眼，想要梳洗一番。恳请公子去往包厢稍作等待，凝香过后就来。”
“这个……行吧。”
陈初五本想说，不用感谢，只需要把酬劳给了就行。也不多要，十块现大洋就好。但话到嘴边，又觉得不太好。人家诚心感谢，推脱就不好了。
况且人姑娘家爱美，想要梳洗一番再来见人，也是常理之中，便点头答应了下来。
……
花妈妈把陈初五和唐福禄引回了包厢，待二人坐落，然后便里里外外张罗了起来。
不多时，各种美酒佳肴摆上了桌，陈初五忙活了那么久，是真的饿了，当下也不客气，拿起筷子就吃。
这人啊，有时候挺奇怪的。
一个人吃饭的时候，即使面前摆着山珍海味，吃得多了，习惯了，也就没什么感觉了。但如果多一个人，你争我抢的，就算是简餐素食，反倒觉得香甜。唐福禄就是这样的情况，他看陈初五吃得香，也忍不住操起筷子大吃起来。
又有花妈妈其中穿针引线，推杯换盏之间，酒席上的气氛变得热络起来。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只听得包厢外响起珠帘“叮当”声气。众人闻声看去，只见得凝香姑娘走了进来。
要不说人靠衣装呢，凝香梳洗打扮一番过后，仿佛擦拭掉了珍珠上的浮尘，感觉整个人都一下子明媚了起来，真是美丽不可方物。
陈初五看得一呆，原本举到嘴边的酒杯，也生生地停了下来。
凝香走到近前，向陈初五作了个万福，轻声细语道：“奴家见过陈公子，谢公子救命之恩。”
她这声“救命之恩”说的倒也没错，在百香楼这个地儿，疯了老了残了可要比正常人凄惨多了。若不是她疯的时日尚短，花妈妈还抱有一丝希望，才留的她住下。若是时间久了，花妈妈没了耐心，那么凝香的结局，最轻的也是送往人牙子那儿，卖给那些娶不起媳妇的老光棍，换取一笔钱财。
毕竟这百香楼不是善堂，赚不了钱，没了价值，等待她们的，就是无情的抛弃。常听说有些红倌人，年轻时候美艳无双裙下无数拥趸，好多富商公子哥为了搏美人一笑，不惜一掷千金。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老鸨子恨不得把这颗摇钱树捧在手里。
待老了之后，没了价值，老鸨子立马翻脸，各种粗重活都交给她做，还随意打骂，一点也不顾当年的情面。就算是死了，最终也只落得一方薄木板子钉成的薄皮棺材。
作实可怜。
所以啊，这烟花之地可不是那么好混的，别看年轻时光鲜亮丽，鲜衣怒马。但终究吃的是青春饭。
做人，还是要脚踏实地更好。
……
陈初五被凝香这一声道谢，惊醒了过来，连忙放下手中的酒杯，起身还礼道：“不客气，不客气。凝香姑娘能恢复，那是天大的好事。”
“凝香能遇到陈公子，是凝香的福分。”
说完，她抬眼直直地看向陈初五，双目之中，隐隐有水光流转，真真的勾魂夺魄。
一时间，气氛变得有些怪怪的。
陈初五被她看得手足无措，这样的情况，可不是陈初五一个生瓜蛋子能应付的。只好求助似得望向唐福禄，却发现这家伙看着凝香一脸的猪哥相，忍不住干咳了一声，悄悄用脚踢了他一下。
唐福禄这才回过神，连忙对凝香说道：“哎呀，站着说话多累啊，大家都坐下聊。”
经他这么一打岔，那种古怪的气氛终于消散了，凝香点点头，依言坐下，却是坐到了陈初五的身边。陈初五偷摸着的瞟了她一眼，只觉得凝香姑娘连侧脸都是那么好看。却没想到，他这一眼，却被凝香发现了，转过脸来对他一笑。
吓得陈初五赶紧收回了目光，正襟危坐。
凝香抿嘴一笑，拿起酒杯，为自己斟了一杯酒，然后举杯对陈初五说道：“公子的恩情，凝香万分感激，若不嫌弃，请公子共饮此杯。”
说着，便举杯喝了下去。
陈初五也连忙举起自己的酒杯：“共饮，共饮。”
说完，一扬头，就把一杯酒全喝了下去。
凝香看着自己手里的半杯酒有些发愣，随即摇了摇头，也把剩下的酒一饮而尽。
唐福禄在一旁看得直跺脚，恨不得拿鞋底狠狠地抽陈初五的脸！这榆木脑袋，怎么就不开窍呢。人家姑娘都说得很明白了，共饮此杯，就是两个人喝一杯酒啊，这就跟潘金莲说的那句“若不嫌弃，请饮下这杯残酒”一个道理。得等她喝了，你接过再喝，还得喝她喝过的位置。这么你一口，我一口，这感觉不就喝出来了吗。
结果你倒好，自个儿喝了一杯酒，把人姑娘晾在那儿。
这不是傻吗？
怎么着，姑娘朱唇味道不香吗？
……
“暴殄天物啊，简直是暴殄天物啊……”唐福禄嘴里不断嘟囔着，一副恨不得取而代之的模样。
陈初五不知道其中缘由，疑惑的看了他一眼，心想，这孙子什么毛病啊。
摇了摇头，不去管他，回头再看凝香，发现对方正含笑看着他，看得他后背发毛。
这样的场合，他是怎么也不适应，还不如跟胡头一众阴差喝酒吹牛来的自在。当下干咳了一声，转移话题道：“咳，那个，凝香姑娘，我有一个疑问还请公子解惑。”
“公子请说。”
“你应该知道，你不是发疯，而是中了邪。那么你是什么时候中邪的呢。”虽然身在这烟花之地，但作为梧城巡游，陈初五还是没忘记自己的职责。这人不可能莫名其妙中了邪，这背后，怕是有什么邪祟作怪。
陈初五得问明缘由，逮出这个邪祟，免得他祸害更多的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