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人生充满意外
见陈初五缓过来了，黄老道这才开口询问道：
“这事，你上报过没？”
“跟城隍爷老爷提说过，他说可能是因为我情况特殊，又常在在阴阳两界行走，偶尔会跟鬼魂产生一些共鸣。才会做梦梦到他们本身的经历。”
跟陈初五搭伙打更那么久，黄老道自然知道他阳寿被夺这件事。也难怪当初他怎么算，也算不出对方的命来。
听过了陈初五的讲述，黄老道捋了捋胡须，一脸严肃地说道：
“原来如此……能梦到别人的经历，此事倒是奇异。但你切记，这都是别人身上的事情，你看过了就好，莫要陷的太深，影响到自己。”
“我明白，当初大老爷也是这样提醒我的。”
“嗯，你知道就好。清心咒要多念，念得多了，心魔便不会纠缠你。”
陈初五不解：“心魔？”
“就如你现在这般，每一次梦醒，情绪都会受到影响。天长日久之下，便会化为心魔，影响到你自身。所以此事你要慎重！”
见黄老道一脸郑重的表情，陈初五不由得打了个哆嗦。“心魔”，这玩意儿一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连忙承诺，以后一定经常念清心咒。
黄老道看他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这才满意的点头道：“放心，你现在经历的还少，从现在开始注意，心魔没那么容易出现的。再说了，这不是有我在吗。”
这人说着，又摆出一副高人的派头，好像在说：有事，求你黄道爷啊，保准给你摆平！
对于他这番做派，陈初五嗤之以鼻。
得了吧，有事小爷我不会找胡头，找状元哥，找大老爷？那才是我的大靠山，你跟他们比，可是万万比不上的！
……
两人一边走一边聊，不免把话题聊到了玉兰班上面。
对于这个曾辉煌一时的戏班子，黄老道还是颇为好奇的。而陈初五念过了几段清心咒之后，心境也平复了许多，也能正面面对玉兰班的事情，于是向黄老道说起梦中的经历。
“哎，这玉兰班，也都是些可怜人啊……”黄老道叹了口气，脸上露出悲悯的表情。
“确实是一群可怜人。”
陈初五点了点头，确实是这样。玉兰班里很多的艺人，其实都有着不堪的往事。比如小红月，小时候就差点被她那个大烟鬼爹，卖到了窑子里；比如百灵姐，她是被人逼婚，家里人拿了别家的好处，要逼嫁给一个肺痨鬼，逃出家门之后，被老班主收留；再比如武大妈……
当然了，单看武大妈的体型，也没人胆敢逼她的婚。别看不起肺痨鬼，人家也是有追求的，人家娶妻是为了冲喜留后，娶个钟馗回来像什么事？盼着早日下地府么？
她是因为她那个老实丈夫。
武大妈本是梧城人，小时候被卖到戏班里。唱了那么几年戏，后来嫁给了一个赶车的——就是她现在那个老实丈夫。
嫁了人之后，武大妈便退出了戏曲行当，想着好好过日子。某一天，她那个老实丈夫被人给欺负了，还欺负得挺惨，连车都砸了。武大妈怒而出手，把那人给打了。结果那人在当地有些势力，武大妈一家无奈，只能流落江湖——这就有点儿江湖好汉，被逼上梁山的味道了。
再后来，就是加入玉兰班，重回家乡梧城，最终落叶归根。
像类似的事情，都在玉兰班这群艺人身上发生过，反正各人的遭遇都有不同，但悲欢却都差不多。
老班主心善，把她们一个个收留到戏班里，大家抱团求活。虽然也是操持着贱业，但好歹清清白白的，靠着本事过活。赚的都是干净钱，可要比那些坑蒙拐骗的高尚得多。
……
“难得啊……在那样的环境之下，还能守住本心，实属不易。还有那老班主，也是个善人！”黄老道在听了陈初五的讲述之后，对玉兰班的影响大为改观，更对老班主的善举颇为赞赏。
感慨一番过后，黄老道话音一转：“对了，那小红月真的是意外身亡的？”
说起这个，陈初五脸上露出古怪的表情。早先点的时候，他一直觉得小红月身死，恐怕是有什么阴谋或者其中有别的故事，却没想到，小红月还真是意外身亡的。
这给了他一种不太实际的感觉。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陈初五思来想去，最终得出一个答案——给武大妈闹的。
还记得当初武大妈在提起小红月的时候，曾说过的这么一句：“大伙儿都是从小练过来的，还没听说能踩滑把自己摔死的！”
我信你个鬼！
就是这句话，让陈初五一直以为小红月的死另有蹊跷。说句不好听的话，他总觉的小红月死得……太草率了。
但回头想想，这就是人生啊。人这一辈子意外无处不在，也并不是每个人，都死得轰轰烈烈。
还有人吃饭噎死的呢，这饭不也是打小就吃过来的么？
小红月当时见着了百灵姐，心情激动，再加上那场要唱武戏，那鞋底陈初五是亲眼见到的，足足有一拃来长，很容易踩空摔倒的。再加上那楼梯有那么高，一脚踩空，掉下楼梯摔死，也是极有可能的。
所以说，武大妈的这番推论，根本就没有道理。只是当时的情况，让她们不肯接受现实罢了。
“没错，她真的是踩空了，意外摔死的。”陈初五点头证实道。
“这可真是……”黄老道咧了咧嘴，想要找个准确的词来形容，但想了好久都没找到，只能两手一摊：“这就是命啊。”
“是啊，这就是命。”陈初五一脸的无奈。
……
“其实吧，我觉得你做梦，也不是坏事。”
“你什么意思？”
“别急，听我跟你分析。你看啊，这事都经过那么多年了，真相一直没人知道。也只有你，情况特殊，能通过跟她接触之后，梦到她的人生经历，找出掩埋在历史中的真相。这不是件好事吗？”
陈初五觉得黄老道说的，倒有几分道理。刹那间，脑海里灵光一闪，似乎想起了什么，但这念头去得太快，又没有抓住。
于是皱着眉头，冥思苦想起来。
“你傻啊！”黄老道还以为陈初五没听懂自己的话，忍不住拍了一下他的脑袋：“说明白点就是，你能从梦中得知鬼魂的经历，便能揭露隐藏的真相，这对办案大有好处啊！”
“对啊……咦，不对！”
陈初五突然醒悟了过来。倒不是说黄老道说得不对，而是他想到了一个极为重要的细节，这个细节，之前都被他忽略掉了。
百灵姐，她杀过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