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初审
三人一路来到了阴司大狱。
这还是陈初五第二次到这地方，前一次是为无头怪周小虎寻回脑袋，化解了他满身的怨气，才来到的这里。
到了地方，也没有去牢房，而是来到了公堂。这次与上次不同，这次是审问小百灵杀人一案，自然不可能去牢房问，那显得不够正式。
这大狱的公堂比起城隍大殿要小许多，拢共也就一间屋子的大小，但麻雀虽小五脏齐全，该有的东西都有。遇到一些小案子，不用大老爷亲自过问，柳文翰也会在这里升堂问案。
胡头去押送疑犯小百灵二人前来公堂，陈初五和柳文翰就在后堂里喝茶等待。约莫过了半盏茶功夫，胡头来到后堂：
“文大人，疑犯现已带到。”
“好，这就准备升堂吧。”柳文翰点点头，把手里的茶碗放到桌上，站起身来。抬腿迈出一步，就见他身上有流光闪过，再看的时候，他身上便转换成了文判的装束。
之前没什么大事，柳文翰只是穿了一身皂袍，风格倒是阴司风格，就是不太正式。其实就连大老爷在不升堂的时候，也是以皂袍形象示人，若是时刻穿着官袍，那得多累啊。况且穿官袍是为了威慑犯人，没有大事的情况下，也不用跟自己人摆威风。
柳文翰头戴双翅官帽，身披官袍，腰间还束着巴掌宽的腰带，倒是比平日里温文尔雅的形象，显得威严多了。他走出几步，突然回过头来，对陈初五嘱咐道：“过会儿你就站我左边。”
“行！”
陈初五正不知道自己该往哪儿放呢，有了他的嘱咐，就好办了。
……
只听得外面传来一阵锣鼓声响，柳文翰迈着官步，四平八稳地走进了大堂。大堂里面，小百灵跟小红月二人早已在此等候，大堂两边矗立着两班阴差衙役，手持水火棒，表情威严而肃穆。
陈初五打量着二女，看她们的气色还行，应该没受啥委屈，就是神色有点惊慌。
这主要是在此之前，她们二人在阴差们的眼中也就是一般阴魂而已，也没做过什么恶事。便未对她们用刑，连枷锁都没套。只是把她们关在牢房里面，等待交付地府。
本以为呆不了多久，就会被押送往地府。却不想现在突然被带到公堂之上，左右又站着两排凶神恶煞的衙役，心中害怕也是正常。
待锣鼓声响起，见到陈初五跟着柳文翰进来，小红月脸上惊慌稍减一些。在这个陌生又庄严的地方，能遇到个熟人，多少能让人安心一些。
另一边，柳文翰来到案桌后面，端坐到椅子上，陈初五就站在他左侧，而右侧站着的是胡头。这倒有点儿大老爷升堂，文武判官分居左右的感觉。
柳文翰坐正之后，朝胡头颔首示意，后者会意，提着嗓子唱了一声：
“升堂！”
“威武……”话音刚落，左右两班衙役也跟着唱了一声威武。
这声音汇聚到一处，形成一股浩大的气势，压在了二女的身上。压得二女忍不住跪了下来，然后抱在一起瑟瑟发抖。
不多时，威武声停歇下来，柳文翰敲了一下惊堂木，声音威严地说道：“堂下所跪何人？”
“民女小百灵……”
“民女小红月……见过文判大人！”
二女赶紧自报家门。
柳文翰点点头，把目光放到了小百灵身上：“小百灵，我来问你，你可做过恶，害过人？”
“民女……民女确实害过人！”
咦，这罪认得挺干脆啊。
陈初五和胡头对视一眼，若是每个犯人的认罪态度都像小百灵这般，那他们就省了好多功夫了。
再说柳文翰这边，对于小百灵积极的认错态度，也有些意外。但本着事事细致的原则，继续问道：“那你害过何人，姓甚名谁？”
小百灵顿了一下，脸上浮现出愧疚的表情，她看了一眼身旁的小红月，这才开口道：“民女害死了我妹妹，小红月！”
她这句回答，却让众人顿感意外。
陈初五梦到过小红月的经历，自然是知道的。小红月是为了追百灵姐，这才失足掉下楼梯摔死的。而百灵姐也一直把她的死，归咎在自己的身上。小红月之所以唱那场鬼戏，也是为了引出百灵姐。
后来两人在戏台上说清楚了，小红月并不恨她，但此事却一直是百灵姐的心结，愧疚到现在。
但问题是，他们现在要审问的案子并非小红月，莫非这小百灵还想隐瞒？
……
公堂上气氛突然一滞，柳文翰长长地看了小百灵一阵，似乎想把对方看透一般。后者被这目光逼视，只觉得透体生寒，整个人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不等柳文翰继续问话，小红月这边抢先开了口：“大人，我的死是因我自己冒失，踩空了台阶造成的。这只是一场意外，与我姐姐无关。请大人网开一面！”
“妹妹，若不是我突然现身，哪儿会引得你来追我。这事说到底，还是因我而起。”
小红月倔强道：“又不是你推我的，与你何干？”
“别胡说！既然咱们被带到了堂上，姐姐自然是有罪的……”
“我不管，我都不怨你，别人哪能说三道四？若大人真要罚你，我第一个不服气！”
“你……”
好家伙，这二位就直接在这公堂之上吵了起来，一个非把罪过往身上扛，另一个非说自己的死与对方无关。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一个女人就像五百只鸭子，这两个凑在一起，就好比有一千只鸭子在你耳边叫唤，原本庄严肃穆的公堂，也被她们二人吵得嘈杂起来。
在场所有人，都被她们吵得受不了，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肃静！”
柳文翰也受不了了，重重地敲了一下惊堂木，两人这才闭了嘴。
“小百灵，本官且问你，除了小红月之外，你还害过别人没有？”
“除了我妹妹，民女未曾害过别人！”
“此话当真？”
“当真！”小百灵回答的无比干脆。
“哼！”柳文翰冷笑了一声，“那本官提醒你一下，余书生和罗家二爷的死，难道不是你做的？”
“啊？”小百灵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连忙摇头道：“冤枉啊大人，他们二人的死，真不是我做的！”
这才对嘛！
陈初五和胡头又对视了一眼，疑犯不狡辩几句，不喊几声冤，怎么能算审案呢。这案子审到这儿，总算是入了正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