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寻风术
“那个，最近疏于管教，见笑了，见笑了。”唐少爷红着脸，搓着手不好意思的说着。
末了还不忘拿脚踹了小哈一下。
陈初五当没看见，笑道：“没事没事，孩子还小，是皮了一点。那……咱们还是做正事儿吧。”
“对对，正事要紧！”
两人尬聊了一波，然后都心照不宣的岔开了话题，算是掩饰住了眼前的尴尬。
陈初五走到小哈面前，蹲下身来。伸出手，正准备往狗头上摸，突然停住了，回头问道：“你这狗，不咬人吧。”
“不咬，小哈从不咬人……”唐少爷说得干脆，但对方之前那反骨的表现，实在没有太多说服力。
见陈初五一脸怀疑表情，唐少爷一咬牙一跺脚，径直把自己的手指头塞到小哈的嘴巴里，后者哼哼了两声，但好歹还是没有下口。
唐少爷转头道：“你看，我，我说不咬人吧。”
当然了，如果忽略掉他颤抖的脚，以及额头上的汗水的话，那就更有说服力了。
陈初五在一旁看得眼角直抽抽，心想它不咬你，因为你是它主人，换个人来的话，就说不定了。
但自己这法子必须要触碰到狗子，还是稳妥点好。
“那……你帮我拽着点。”
“没问题。”唐少爷松了口气，把手从狗嘴巴了抽了出来。然后从下人手里接过栓狗的绳子，拿在手上挽了好几圈，道：“这下可以了吧。”
“这就行了。”陈初五点点头，先用手在狗头上抚摸了两下，后者倒是不闪不避，一双眼睛直木楞腾地瞪着陈初五，跟个二傻子似得。
回过身来，拿起装花胶的盒子，凑在狗鼻子前：“来，这可是你主人的宝贝，找回来你功劳就大了……好好嗅。”
这句话狗子倒是听明白了，抽抽着一对大鼻孔，就在盒子上嗅来嗅去。
……
陈初五这番举动，落在旁边那库管的眼中，忍不住“嘁”了一声：“嘁，还以为什么法子，原来是以狗寻物。”
以狗寻物，这法子早就有了。因为狗的嗅觉特别的灵敏，通过特定的训练，能让狗子帮忙找东西。后来也用在刑侦上面，比方说通过现场的血迹、痕迹，以及凶手留下的痕迹，来寻找凶手离开的方向，甚至能一路找到凶手。再比方说缉毒，也是同样的道理。
那库管觉得，闹了那么大的阵仗，最后却是牵只狗来嗅味道，想找出那贼人的下落，与先前陈初五树立出的高人形象不太符合。
于是怀疑少爷是不是被这小子给骗了，这才忍不住说了这么一句。
他心是好的，跟先前韩掌柜一样，都担心自家少爷被人蒙骗。
但陈初五的本事，唐少爷早已知晓。可以负责任的说，无论陈初五做出什么样的举动，他都觉得是对的。
所以唐少爷听了那库管的话，回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这人吓得脖子一缩，跟个鹌鹑似得，躲到了一边。
陈初五表面上倒没有什么反应，依旧拿着盒子，让狗子慢慢嗅。
心中却暗笑道：如果只是找只狗来嗅的话，那可体现不出小爷这术法的神奇。
他这一手，名为寻风术，出自当初周有根送他那本残卷，上面记录了许多江湖小术。
先前他使用的滑油术，就是出自这里。
最近他潜心研究，又学会了一个，便是这寻风术。其作用可寻人、寻物，甚至是寻路。施展的方法不算复杂，只需要一只狗来帮忙，然后通过特定的手势抚摸狗头，然后念出专门的咒语，狗子便能领着他找到想要找的东西——这可要比黄老道那劳什子的“仙人指路”稳妥多了。
黄老道那法子，名儿起得高大上，实际上全凭运气！
顺便说一句，这法子说起来好像挺简单的，好像只要有狗子帮忙，都能办成。
但别忘了，能寻物的狗子得通过专门的训练，不是随便牵一只狗来，就能帮你寻物的。但这法子神奇之处就在于，只要是只狗，都能把事儿办成。
陈初五学会此术之后，正愁没地方使用呢，不想就遇到了福满庭失窃一案，这不是碰到了他手里么。
……
这一头，狗子小哈嗅够了，抬起来来“汪汪”地叫唤了两声。陈初五点点头，把盒子放在一边，然后用手按在它的狗头上，先是从上往下薅，然后又从下往上薅，一边薅，嘴里一边还念念有词道：
“芝麻糊芝麻糊，咕噜咕噜，芝麻糊……”
诸位，这咒文可不是他乱念的，那本残卷上就是这样写的。当初陈初五看到的时候，也觉得挺怪异，感觉像闹着玩的一样，还专程问过黄老道。
黄老道给出的说法是咒文没错。只不过不是这几个字，想来是那江湖人没啥文化，写不出原本咒文上那些生僻字，或者是怕那几个生僻字后人不认识，便用同音字来代替，最后就变成了这“芝麻糊”一般的咒文。
好在这咒文只需要同音就好，并不耽误效果，那就姑且这么用着吧。
陈初五一边搓着狗头，一边念着这“芝麻糊”咒语，一连念了好几遍，听得唐少爷几人肚子都饿了，忍不住暗暗咽口水，他这边才算完事儿。
等他把手从狗头上拿开，此时再看这家伙的形象，那是要多糟心，有多糟心——只见它张着嘴，大长舌头耷拉出来，一双眼睛也变成了斗鸡眼，看着跟个二傻子似得。
陈初五看它这造型，心里也忍不住犯嘀咕。心想不应该啊，不是念完咒文之后，这狗就通了灵么，怎么看着更愣了。
难道说，这本地的术法，对外地的狗不起作用？
还是说……
哦，对了，还差一步呢。
陈初五一思量，这才回忆起来，自己还忘了最关键的一步。主要是第一次施术，还不太熟练，有所遗漏也属于正常。于是按着残卷上的说法，拿手往狗头上一拍。
嘴里喝道：
“呔，还不醒来！”
这一巴掌下去，效果就不一样了。小哈像是回魂了一般，只见它一双狗眼里，迸射出无比璀璨的光芒，好像一下子从二傻子，变成聪明人了一样。狗脸上表情变得严肃认真，腰板也挺直了起来。
恍惚间，初见时那股子神骏味道，又重新回到了它的身上。
眼见着狗子一副蓄势待发的模样，陈初五暗自点了点头，这才对嘛。
于是伸手往外一指，意气风发道：“去，把盒子里的东西找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