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牺牲太大了
不多时，黄老道把改好了的符纸，递到了陈初五的面前。
“试试吧，还是那个咒语。”
陈初五接过符纸，忍着强大的羞耻感，念出了咒语。
与之前施展障眼法时不一样，以往只是觉得有一股清气在脸上拂过，然后这障眼法就成了。但这一次，那股清气竟然蔓延到了全身。
感觉就在念完咒语那一刹那，就有一道清风，突兀地在自己身上盘旋。
他抬头看向众人，见他们表情满是惊叹。便忍不住问道：
“真的成了？”
话音落下，原本惊叹的表情，又变成了惊恐。
这让陈初五有些摸不着头脑。
黄老道一拍额头，表情有些懊恼。也不解释，指着外面说道：“自己去倒盆水照照吧。”
陈初五应了一声，自个儿跑出去倒了盆水，然后把脸凑上去一瞧。
只见得那水面上出现了一张清秀的脸。
“好家伙，还真的变姑娘了！”
陈初五忍不住惊讶道。
而这话说完，他终于明白其他人表情为何变惊恐了。
他这张脸，虽然变成了姑娘，但说话时的声音，还是男人的声音。而且在他说话的时候，水里的脸会出现怪异的扭曲，一会儿变成他本人的，一会儿又变回那姑娘的——就像两张脸在争地盘似得。
就这形象，他们不被吓着就怪了！
唯有什么都不做，保持安静，这张脸才会稳定下来。
陈初五正想再尝试几下，那盘旋在周围的清气，突然消失了，水中的倒影，也彻底变回了他自己原本的模样。
然后再怎么念咒语，也没有动静。
……
“我说老道士，你这手艺有点潮啊。”
陈初五回到屋里，把符纸扔到桌上。
老道士表情赧然：“临时修改的，有不稳定的情况是正常现象。况且这张符纸你都用了那么多天，里面的法力已经所剩无几，最终失效也是意料之中。给我一天时间，我保证把这些问题都解决了！”
“行，就相信你一次。”陈初五点点头，老道士平时虽然爱装了点，但说话做事还是比较稳妥的。
他说能解决，应该差不了。
陈初五随即问道：“找人假扮姑娘这个法子，倒还可以。毕竟咱糙汉子不怕吃亏，遇事不对的话，也有自保之力。那么问题来了。到底谁去假扮这个姑娘呢？”
黄老道想都不想就回答道：“自然是你啊！”
“那凭什么是我，别人不行吗？”
“作为这件事的发起者，贫道觉得，你应该承担起诱饵的使命！”老道士义正言辞的说道。
“贼老道，你这是公报私仇！”陈初五怒了，他说刚刚黄老道看自己的眼神那么古怪呢，原来搁这儿等着自己呢。不就是编排了几句“师太”“道姑”吗，你一个出家人，怎么那么记仇呢！
“嗯，我也觉得，初五兄弟来当诱饵挺合适的。”唐少爷憋着笑，也跟着帮腔道。
“唐少爷说的话，深得我心！”麻六点头，一脸赞同。
“俺也一样！”狗四也跟着补刀。
“你们……”陈初五指着在场众人，手指止不住的发颤。好啊，之前还兄弟前兄弟后的叫着，到了关键时候，就把我一人卖了。
这是哪门子的兄弟？
“哎呀，不要带情绪嘛。”黄老道拍了拍陈初五的后背，安慰着说道：“作为发起者，你得起到带头作用，若你都不带头冲锋，那我们几个哪有动力？再说了，让你来当诱饵，也不是故意给你难堪。你有城隍阴差的身份，梧城地界上都有城隍爷庇佑。遇到事儿一声喊，阴差兄弟们全来助你，谁还能动的了你？反观我们这几个，谁能指使得动阴差大人？”
“所以你来当这个诱饵，是最安全，也是最合适的。”
这话都说到这儿了，陈初五是再不想不答应，也得答应。
只能无奈道：“哎，行吧。为了捣毁这群老渣，我做了太大牺牲了！”
干别的事还好，想起自己要装扮成姑娘，陈初五心里难掩的羞耻感。
“有牺牲，才有收获嘛……”老道士笑得很灿烂。
“对对对，想想那些被拐的无辜妇孺。你的牺牲，是值得的！”
“陈先生大义！”
旁人心中憋着笑，但表面上还是一个劲儿地恭维着。
一时间，房间里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
第二天，几个人又聚到了麻六家。
黄老道说要一天时间，其实一晚上就解决了。他把一块木头片子，递给了陈初五：“这是桃符，上面已经刻好了障眼法的咒文，声音的问题也解决了。而且其中能蕴含的法力，要比符纸多得多，也更加稳定。你试一试。”
陈初五听罢，把桃符接过来，尝试了一番。
别说，真跟黄老道说的一样，之前的问题都一一解决。特别是说话。先前的障眼法符纸，虽然能改变人的相貌，但说话还是本人的声音。但这次改过之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传出来无论是落到别人耳中，还是他自己耳中，都是确确实实的姑娘声音。
黄老道背着手，上下打量着陈初五，仿佛在打量一件艺术品，脸上也满是成就感。
而经过一晚上的琢磨，麻六把他的计划又细化了不少，还给陈初五虚构了一个身份。就是他来到北城，对别人说的那样，他是许家的远房亲戚，村子里遭了灾，无奈只能来梧城投靠老许家，走荒的途中经历了一些不好的事，被吓傻了。
等他好不容易来到了梧城，许家人没了，自个儿还被人“欺负”了——这经历，作实可怜！
陈初五听完，忍不住疑惑道：“走荒路上被吓傻了，这个我可以理解。但为什么还要被‘欺负’呢？”
“细节，细节啊陈爷！”麻六强调道：“你想想，一个傻姑娘，自保能力几乎没有，外面世道又那么坏，能躲得过那些豺狼虎豹吗？有了被‘欺负’的经历，老渣就会更加相信你这个身份。举目无亲、没有自保能力、脑子不好使、长得也还行，这样的人，绝对是他们最感兴趣的！”
“那为嘛‘欺负’我的人，偏偏是你呢？”
“我这是为了保护你啊，被我假‘欺负’，不比被那些地痞流氓真‘欺负’要好？”
“也对哈！”陈初五想了想，麻六说的倒是有点儿道理。
但他还是试图做最后的挣扎：
“可假装姑娘，我不专业啊。”
“没问题的，你演的是个村姑，而不是富家小姐，不需要扭捏，更不用惺惺作态。一举一动像平常那样就行。况且你演的还是个傻子，少说话，多发呆，遇到解释不了的问题，装傻就行了。”
陈初五想想也是，那武大妈比汉子还汉子呢，举手投足那叫一个龙行虎步虎虎生威，但也不妨碍人家是女的啊。
“好吧，我没问题了。”
挣扎无果，陈初五只能认命了。
于是乎，傻姑娘陈初五，就来到了北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