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贱骨头
夜晚，盟土城，鸿运客栈的老板朱来元坐在客栈的顶楼，望着满天繁星思绪万千。
突然一个紫黑色的小舟飞天而至，李书默佝偻着身子从上面缓缓走了下来，朱来元见之立刻起身匍匐跪倒恭敬的说道：“给圣医王跪安！”
李书默已然不喜说：“许久未见，你还是这么固执！给你说过多少次，不要对我行此大礼！快起来吧。”
朱来元赶紧站起来扶着李书默坐下说：“圣医王老当益壮，气度不凡，每每见之总能令在下望而生敬，给您跪安也是不由自主。”
没人不喜欢恭维话，李书默也不例外，但他依然佯装生气对朱来元说：“你们这些生意人啊，就是嘴上功夫了得，都是给那林家的做派带坏了。”
“圣医王说的是，说的是！”朱来元依然恭敬万分。
“行了，闲话少叙！他来了吗？”李书默想起牛丹宏又皱起了眉头。
朱来元闻言也立刻严肃起来，说：“昨日已经来了，想来明天就会进入阵地中心。”说完他拿出一副地图，摆放在桌面上，地图中央画了一个大圈，分别在大圈的正南正北正东正西东南东北西南西北八个方向处有一个明显的标注。
李书默看着地图默不作声，朱来元又开口说：“此次有“人煞”之称的红三娘，和由王义领军的一万绞兽军先行而至，牛丹宏随后赶到的。”
李书默闻言愤怒之色涌现，说：“他倒是挺下本钱，为了杀一个孩子，还真是不计成本，畜牲！”
看着愤怒的李书默朱来元并没有再次搭话，而是若有所思的看着地图。
李书默见他神色犹豫，拍了拍他的肩膀宽慰道：“你放心，我这次亲自来做这件事，一定会成功的，你不用太过担心。”
朱来元闻言脸上阴晴不定终于开口说：“有一件事我必须要问，如果对您有不敬的地方，请您莫要怪罪！”
“你问吧！”李书默淡淡说道。
朱来元深呼一口气，稳了稳心神说：“圣医王，那牛丹宏被称作当世玄功术法第一人，又坐到玉国权势滔天的地位。拥有如此心智武功，您确定您的方法可行吗？”
李书默听完没有回答，而是缓缓站起身子从“紫川舟”里拿出那个鎏金的圆柱形盒子放在桌子上，然后对朱来元说：“你知道我祖上是做什么的吗？”
“不是医道圣手吗？”朱来元好奇的反问。
李书默听了哈哈笑了起来，笑得剧烈居然咳嗽起来，随后说：“哈哈哈！咳咳，我的祖先是跟随玉祖起事的最早的九个人之一，这你是知道的。但是，我的祖先却并非一个医生，而是一个善长饲养毒虫怪兽，制毒用毒的高手。据我们李家祖传文献里记载，当初战事连连，我们李家祖宗用毒药屠了数城，为玉祖立下汗马功劳！只是后来到了和平年代，毒药已经无用武之地，我们渐渐由用药杀人转变成用药医病而已。虽然我们不再大力发明创造毒物毒药，但人心使然，我们从来没有放弃研究毒药，只是力度变小了而已。经过数千年的积累我们祖传文献里记载了几万种制作毒药和饲养毒物的方式方法。这一次，我就要用这天下最毒的东西杀了牛家小儿！”
朱来元听了李书默的话震惊万分，在李书默说杀人的那一刻，眼中露出的狰狞光芒仿佛让他从一个慈祥的医者瞬间变成了恶毒的杀手。
朱来元还没有缓过劲儿来，又听到李书默好似凄凉一笑的说：“哈哈哈，想不到我李书默一生救人无数，连一只蚂蚁都没有杀过，如今却要动手杀人，果然天道轮回，本性不改啊！我终究是那个杀人的李家之王，成不了悬壶济世的一代医手。”
朱来元见李书默苍老的身躯以及悲凉的感叹，一时也动容无比。他躬身施礼，对李书默安慰的说：“杀人的不是您，也不是毒物毒药，是这天道不公。我只是不明白，真的不明白，金云天纵奇才为何要反，为何要行大逆之事，难道真的是为了权利，为了那一文不值的权利吗。”
李书默感慨了一下，情绪也渐渐冷静下来听了朱来元劝慰的话，对他说：“我知道，我就是替天行道，不能再让他狂妄下去。至于金家之事，你莫要多问，也莫要胡乱打听，知道多了对你不好。这些年，你作为金云的一个普通朋友，能做到这些已经不简单了，此事现在对你来说已经了了，你即刻动身前往南屿山，我已经交代好了，在我家族的庇佑下，你此生安享晚年不成问题。”
朱来元每每想起金云，都会颇感伤心，对于他的死，作为一个朋友他只能做到这些吗，他从怀中摸出一张泛黄的纸条，上面写着“小孩童送你的礼物”陷入了回忆。
大概二十年前，年仅二十五岁的朱来元已经是当时的鸿运客栈做了六年的跑堂伙计，他穷苦出身没有背景，做了六年低贱伙计倒不觉得有什么卑微反而十分珍惜这个工作。
一日，一位喝醉酒的客人耍酒疯在店里肆意妄为，不仅扰乱他人而且对店里的物品胡乱摔砸。
当时的客栈老板眼神示意朱来元，他心领神会直接上前劝阻道：“这位大哥，小心莫要伤了自己的身体，您喝醉了，我扶您回房间休息吧！”
岂料那醉汉不仅不听劝反而恶言相向，说道激愤处还对朱来元大打出手，他说：“你他娘算个狗屁东西，还跟我称兄道弟，老子怎么会有你这么低贱的兄弟，你给我跪下来认错。”
醉汉一边大声辱骂一边对朱来元拳脚相加，朱来元双拳紧握但并没有还手而是抱着头任他打骂，却没有半分下跪认错的意思。
醉汉见朱来元虽然没有还手但就是嘴硬不认错便越打越起劲儿，单手握拳手腕处竟然隐隐有咒文圈闪现，显然恼怒交加的他已经失去了理智，动用了元气。
此时，大厅的角落处坐着一对奇怪的男女，他们都穿着白色长袍，束发于脑后，面上戴着精致的面具，虽然看不见面目，依然给人气度不凡的感觉。
其中的女子见醉汉欺人太甚，刚欲起身出手相救，男子却按住了她的手阻止了。
女子开口语气中明显有一丝焦急之意说道：“再不出手相救，他会被打死的。”
男子也开口说话，声音低沉有磁性非常好听，语气里却颇有玩味的意思，他说：“没关系，他死不了！况且你救的了一时救不了他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