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三霄娘娘
上午9点，我赶到了东方车站酒店。
一宿没睡，和东瓜忙活了一个通宵的观测，我只在到酒店的出租车上眯了一会儿。生物钟一旦错乱，整个身体每个器官都在表示强烈的不满。
头疼欲裂，神情恍惚，我推开412大门时，感觉自己应该不像个人样。
而屋子里的人似乎也好不到哪去。
老魏歪在沙发上，抱着自己的笔记本电脑，皱着眉头闭着眼，嘴巴一开一合地睡着。
雪姨趴在书桌上，样子还算优雅。
平哥给我开的门，去洗手间洗脸了，看他眼圈黑黑的，应该也是没合眼过。
大麦和荣姐和衣躺在超级大床的两边，搭着两床被子，能让他俩睡在一张床上，应该着实是累得不行了。
和他们相比，好歹我还能站着。
我不太清楚这一夜在412房间发生了什么，我也只是抱着试试的心态给老魏打了个电话，毕竟我是个新人，什么也不会，连逻辑都不理解。
老魏哼哼嗯嗯地挂掉了电话，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让我不确定自己做了件什么事，只是一时冲动，被青鸟腿噎住了眼泪。
我正要悄悄坐下来，电话声骤起。老魏的头挨着电话，猛地一惊，怀里的笔记本差点掉下来。
电话也惊醒了房间里的其他人，荣姐看到自己身边躺着大麦，麻利地就爬了起来。
“好，好，知道了，我们这就过去，准备好了，放心吧。”
老魏挂了电话，叫了一句：“都起来吧，人到了。”
平哥从洗手间回来，头发梳洗过，精神了许多。
“去410吗？”
“不是，去对面，云霄碧霄担心琼霄做手脚，不到酒店来。”
“不行了我得先洗个头。”大麦捏着脖子龇牙咧嘴地起身，活动开手脚才睁开眼。
“你跟荣姐睡得还好吧？”雪姨问。
“你说什么呢！”荣姐怒吼道，“谁跟他睡了？”
雪姨楞了，疑惑道：“你俩是睡一起的啊。”
“不是睡一起！是在一张床上睡……不是，是休息……不……反正不是睡一起！谁都不准这么说。”
“得了，搞得我愿意跟你睡似的，你快点打扮吧，别让大伙儿都等你。”大麦没好气地进了洗手间，打开了水龙头冲头。
老魏看看我，问：“倦之你还好吧，让你别过来了，应该回去休息。”
我摇摇头说：“我没事，通个宵不算什么，看看还有什么能帮得上的。”
我把“还”这个字说得很重，希望自己一夜的付出能被认可为是帮助。
“那把东西收拾一下，衣服整理好，我们过去吧。”老魏指挥道。
一夜过去，大雨已经停了，路面虽然还很多积水，但清晨潮湿的空气还是令人心情好了许多。
东方车站的对面也是差不多一个时代的建筑，所以风格也大差不差。厚重的石材堆砌着粗线条的楼宇，雕刻着繁复的花纹，夹在各种店铺招牌中间。
司徒·斯基咖啡馆，用红褐色铜线勾勒出的门牌，文化气息很浓。
“云霄女士的包间在二楼，司徒大马哈斯基。”吧台的服务生文质彬彬地说。
我带着一头问号上了二楼，才明白服务生说的什么意思。
二楼的地面铺着白色的沙石子，摆着各种各样的珊瑚和水族箱，仿佛置身于海洋馆。大大小小的包间门口挂着热带鱼斑纹状的牌子，写着包间的代号。
司徒黄鳍鲷斯基。
司徒鮟鱇斯基。
司徒赤点石斑斯基。
司徒虎头鲨斯基。
“司徒大马哈斯基，就是这了。”老魏在一扇黄色的门前停住，指了指门内，敲了敲门。
“请进。”门内传来一个女士的声音。
我们鱼贯而入，我在最后。这是一间挺大的房间，挂着水晶吊灯，房间里的家具器物很复古，灯光也不怎么亮，四处被昏黄的灯光填满，弥漫着咖啡的香味。
房间中间摆着一个椭圆形的木头桌子，深褐色，看着有些年头了，桌子一边是一排条形沙发，另一边是几个零散的椅子。
琼霄仙姑就坐在一个椅子上，她对面的沙发上坐着两个和她一样的女士，一个看上去更年长，皮肤很白，穿得也很白，脖子、耳朵、手腕上都戴着金饰和玉器。而另一个则时尚许多，头发染了红色到紫色的渐变，妆很浓，紧身的衣服包裹着身体，显现出凹凸的曲线。
“云霄娘娘好，碧霄娘娘好。”老魏笑着打招呼。
“二姐，这就是你请的智囊团啊，怎么看着都没什么精神？正好，喝点咖啡提提神吧。”红色头发的女士按了桌上的服务铃，里面传来沙哑的声音。
“您好，吧台，请问有什么吩咐？”
“6杯司徒黑咖。”
“好的，稍等。”
“这位是碧霄娘娘，这位是云霄娘娘。”老魏对我们介绍。
我跟着其他人声音一起打了个招呼。
“听说做广告的人都很有个性，喝咖啡都要喝最特别的。但今天我们时间有限，就替你们点了，你们该不会有意见吧。”碧霄娘娘微笑着说。
“当然不会。”老魏也对她微笑，“司徒的黑咖用的是南岛国库查查岛上特产的蕉猩咖啡豆，由于特殊的海洋气候和日照，这种豆子只在这个群岛上产。当地有一种白腿褐毛没有尾巴的小体型猩猩，酷爱吃香蕉，但香蕉会导致他们牙齿脱落，所以它们在吃香蕉的时候会连带一种咖啡豆一起嚼，再吐出来。这种咖啡豆经过了猩猩唾液的发酵，会产生一种独特的香味，当地人又把这种咖啡叫蕉咖蕉咖，司徒斯基老板去旅行的时候发现了这种豆子，带回来开的这家咖啡馆。”
碧霄娘娘听得一愣一愣，半晌吐出一句：“你知道的还挺多。”
老魏笑道：“所以，司徒黑咖就是本市最特别的咖啡。”
“你们坐吧，坐着说话。”琼霄指了指周围空着的椅子。
老魏抢先一步，把电脑包丢在碧霄旁边的沙发靠垫上，自己却又坐在了琼霄身边。我们于是跟着他，与琼霄坐成一排。
“二姐，你不找律师，却找来这帮广告公司的人，是想耍什么把戏？今天要不是大姐心疼你，硬要过来，我们已经到法院了。”碧霄严肃地说。
“事发突然，我也来不及跟律师沟通。老魏在我心里不只是广告公司的伙伴，也是我的朋友，他的团队帮我做了不少事情，想必成绩你们也看到了。和三霄娘娘合作的广告公司相比，恐怕不是一个水平线上的，所以你们对做广告的不要有偏见，不是所有的广告公司都像神大跳那样没用。”琼霄不紧不慢的说，她嘴里说的神大跳，应该是做三霄娘娘的广告同行。
“你是在炫耀吗？没有三霄娘娘，你能有创业的钱？出门就饿死了吧。你对三霄毫无贡献，每年还要拿走三分之一的分成，你心里好意思吗？”
“我拿走的是不是我应得的，你们心里清楚，你们来这一出是为了什么，咱们心里都清楚，就别在这演戏了。”琼霄依然面不改色。
“好啊，那我就看看你能有什么花招。大姐，二姐这是飘起来了，咱们家容不下这种吃里扒外的人。”碧霄胸口一起一伏地喘气，大敞的领口也跟着一开一合。
“大姐，小妹胡闹就算了，我可以不计较，您怎么也跟着起哄呢？”琼霄转头对云霄说。
云霄娘娘莞尔一笑，展开慈眉善目，轻轻吐出一句。
“怎么是起哄呢？我只是来拿回属于我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