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惊人真相

李竹穿过南大街，跑进东南六环，再往前跑一公里，抬头看见一府邸，匾额书“陈府”，右下角小字书“总府”。李竹敲门，立刻就有人开门，将李竹拉了进去。

李竹见陈松又急急忙忙将门关上了，怔了一下，压下心中的疑惑，问道：“松子，你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对不对？快告诉我。”

陈松引着李竹一边往里走，一边说道：“昨天因为父亲出征归来，所以我和二妹回了家过夜，夜里听到西面有巨响声传来，父亲连夜过去查看，这才知是你家遭袭。”

两人穿过前院，陈松引着李竹上了走廊，往右拐继续走，李竹问道：“我听姝影老师说是魔族袭击，可是真的？我母亲如何？”

陈松突然停住脚步，望着李竹憋了半天，这才满眼痛苦地道：“父亲到时，你家已经一片狼藉，简爷爷横死当场，仆人全部陨命。至于大姨……”

李竹心脏一抽，嘴唇哆嗦着道：“母……母亲……怎么了？”

陈松道：“父亲将你家检查了个遍，该在的人都在，就是不见大姨。”

李竹急道：“母亲还怀着身孕，法力尽失，最多过几日就临盆了，不可能自己逃脱，难道是被挟持了？”

“这是目前最可能的推断了，”陈松继续引着李竹往前走，继续道，“父亲何等法力，从听到声音再到你家，不过几分钟的时间而已，但就是这几分钟的时间，魔族竟能杀尽你家上上下下几十口人，更击杀简爷爷，再劫走大姨，这根本不是寻常魔族能办到的事情。”

两人到走廊尽头，转到角门进到中院，走廊东侧种满了各种花卉，在这早春里已经在发芽了，西侧有个池塘，塘中有水莲叶，莲叶漂在水面上，随风一荡一荡。李竹道：“简爷爷尽忠李府已有几十年，自曾祖父至祖父再到父亲，已服侍三代，法力精深，就连父亲都不一定是敌手，我想象不出是什么境界的高手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击杀简爷爷，如果魔族有这样的高手在，不可能这么长时间都一直让父亲压制着，肯定早就攻进天穹了。”

“现在这些也都不是重点。”陈松的脸色异常凝重，引着李竹再穿过一个角门进到后院，“早晨父亲接到秋阁传书，天穹结界出现破损，有妖族来犯。”

“什么？”李竹被惊到了，缓了半天这才道：“早晨听姝影老师说父亲遇妖族战死，家中又遭此劫难，现在天穹破损，妖族进犯，这好像都是计划好的，这是针对人族的阴谋？”

陈松死死地盯着李竹，道：“最关键的信息是另外一条——使得天穹破损的能量，是伯父的绝招——焚山煮海。”

李竹停了下来，被震得说不出话，喉咙深处似有什么东西在堵着，噎得难受。轻风吹过，东侧的花骨朵弯腰似折，西侧的莲叶漂漂荡荡，似随时会远去。良久，李竹才从牙缝中挤出一句：“什么意思？”

陈松看着李竹，两人互相注视着，上午的阳光洒落在院子里，好像染上了一片圣洁的光辉。过了很久，陈松才吐了一口气道：“秋阁方执司去现场证实的。但我相信我亲眼所见，我们四人是刚生出来从一丝不挂玩到现在的，至少我相信你和梅妹是清白的。”

李竹没有再说话了，眼中满是疑惑和恐惧，胸口剧烈起伏着。陈松叹了口气，拍了拍李竹的肩膀，道：“二妹去接梅妹了，我们先去见母亲，之后送你们离开。”

李竹看着陈松，空洞的眼神过了很久才慢慢聚集：“伯父故意将我支开，是因为上面打算对我们动手？”

陈松只是看着李竹，没有说话，李竹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了这件事的另一个严重后果。

陈松拉着李竹又继续往前走了一段，往左转，直走到后院正房房门处，拱手道：“母亲，竹子来了。”

“快进来吧。”

里面的声音柔弱中带着急切，威严中带着关切。陈松带着李竹推门而入，一阵淡淡的花香袭来，让人不由得心中一松。两人进屋向左穿过会客室，到达内室，只见隔着纱帘有一个倩影正坐靠在床头，上身消瘦，腹部滚圆，就算那样靠着床头，也能感觉到几分柔弱。

李竹拱手道：“竹儿见过二姨。”

林语婷挣扎着要起身，陈松赶紧走进去搀扶着林语婷站起来。林语婷挺着大肚子慢慢地走出来，陈松一边扶着林语婷，一边轻声劝着慢点。陈松撩起纱帘，扶着林语婷往会客室坐下，林语婷也招呼着李竹过来坐。李竹眼角微微湿润，依言坐下，也劝着林语婷道：“二姨也请保重身体，生产是生死关，想来母亲也希望二姨能够身体平安。”说着，李竹已经有些哽咽了。

林语婷也有些泪眼潸潸，道：“我这个姐姐自小多难，好不容易结婚后安稳了这些年，没想到……”说着，又脸色一正，道：“竹儿也不必过多担心，我这个亲姐姐我还是知道的，她虽然这些年来温和了很多，但也绝不是轻易认命的人。”

“二姨，您相信我父亲会背叛人族吗？”李竹眼光灼灼，眼光深处更藏着一丝恐惧。

林语婷同样目光灼灼地道：“李、陈、林、方四府自古守护人族，尤其是以战斗擅长的李府，万年岁月，四府子弟凡已故之人，有一个算一个，基本都是死在与妖魔的战场上，尤以李府为最，人族万年历史上还从未发生过叛族之事，就算发生了，也绝不会发生在四府子弟身上。”

“可是，可是……”

林语婷轻抚着李竹的面颊道：“此事过于繁杂，也绝非一时半刻能调查得清的，现在天穹破损，妖族进犯，人族仍以除妖为首要任务，不管上面再怎么怀疑你们，也顾不上在此时发难。等梅儿到了，我会先安排你们离开望城，日后再寻机澄清事实，恢复李府名誉。”

李竹还想再问，只听外面有声音响起，听起来既温柔又急切，既空灵又稳重：“母亲，兰儿把梅姐带来了。”

林语婷唤两人进来，李竹和陈松两人齐齐起身望去，见房门开处，一蓝一白两道身影闪了进来。陈兰唤了声母亲，随后视线便望向了李竹，眼波流转处，既温柔又忧心，既有满心的话要说，又有满眼的泪在打转。

陈松也望向李梅，李梅是满眼的震惊和惶恐，见到林语婷时，又化作满眼的泪水，颤抖地唤了声二姨，泪水便像散落的珠子似的不停地掉下来。李梅直接扑到林语婷的腿上哭了起来，哭声之凄怜，听得众人无不垂泪；身躯在轻颤，看得众人无不心疼。李竹扭过脸去，强忍着泪水，陈兰已走到李竹身边，双手搂着李竹的手臂，与李竹头顶着头，她也在轻轻抽泣，黑亮柔顺的长发轻轻抚摸着李竹的面颊，舒缓着李竹沉重的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