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找寻记忆
村长目光看着羽石，脸色阴沉地道：“我要不来，你是不是要杀人啊？”
羽石脸上渗满了汗珠：“父亲，我只是——只是想吓唬吓唬他。”
村长回头看向李竹，李竹身上多处受伤，嘴角血迹犹存。村长又转头对羽石道：“你管这叫‘吓唬’？”
“孩儿——孩儿——”
“还想狡辩，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废了你！”村长一声大喝，连带着法力波动，将羽石弹出去数十米远，羽石“哇”地一声吐出一口鲜血来。
村长转身向羽灵与李竹二人深鞠一躬，道：“羽灵姑娘，犬子有罪，老朽自会处置，这里老朽代犬子向羽灵姑娘与这位小少年致歉了。”
羽灵早已跑过去扶着李竹坐起来，道：“村长言重了。羽村多年来的稳定与发展全靠村长，所以羽灵敬重村长，可以不追究此事，但羽伤伤重初愈却又险被害命，恐怕这不是一个道歉就能揭过去的。”
“当然，按秋阁律例，法师伤人者，应交由秋阁于阁会中公开审理，但羽村少与外界联系，我会召开村民大会，按村民大会章程审理此事，羽灵姑娘，你看如何？”
羽石大惊，愤恨地喊了一声“父亲”，但村长并未理会他。
羽灵将轮椅推了回来，一边扶李竹坐上去，一边向李竹道：“按村民大会处理就是所有村民都可以参加，双方公开辩护，最后投票决定，这种方法也算公平。”
羽伤点点头，坐稳后向村长道：“村长，听说妖祸将至，村长正在为此事忙碌？”
村长点头道：“不错。“
“那我想问羽石公子几个问题，不知可否？”
“当然可以。”村长回头向羽石道，“还不过来？”
羽石眼神恨恨却不敢言，捂着胸口靠前。李竹面无表情地看着羽石道：“敢问羽石公子，人族为何竭尽所能灭妖除魔？”
羽石一愣，愤然道：“人族万年来灭妖除魔，这是再理所应当的事，你现在拿这话问我是什么意思？”
“还请羽石公子回答我。”
羽石待要发作，但瞥眼看见村长犀利目光硬生生忍住了，冷哼一声道：“妖族杀人、吃人，魔族除了这些更是掳掠人族女性以繁衍后代。所以人族与妖魔是你死我活的关系。”
李竹道：“简单说，妖魔杀人并强暴人族女性，可对？”
村长和羽灵都不解地看着李竹。羽石眉头一皱：“差不多吧。你到底想说什么？”
李竹把头一抬，眼神犀利如剑地道：“敢问羽石公子刚才做了什么？”
此话一出，村长满脸惊骇，羽灵也是脸色苍白，握着轮椅的手微微颤抖。
“我——我刚才——” 羽石结巴了半天，始终不敢把后面的话说出来。
“你觉得羽灵姐把你的行为说重了？你觉得村长对你的处罚过重了？”李竹盯着羽石道，“妖魔杀人强暴女子，早已列在了整个人族的必杀名单中，可你呢？”
李竹最后三个字说得声音很小，语气很轻，但羽石却如遭晴天霹雳般脸色煞白，冷汗如雨，久久说不出话来。
李竹唤着羽灵推着自己离开了，蓝蓝的天，潺潺的溪，轻轻的风。背对着太阳，羽灵的影子投在李竹的身上，脑袋投在腿上，随着走动一晃一晃的。
两人沉默着走了好一会儿，羽灵低头看着也在低头的李竹，眼神疑惑地道：“羽伤，你今年到底几岁啊？”
李竹想了半天，又侧头看了看那座高山，道：“想不起来了。”
羽灵叹口气道：“早知道让村长给你测测骨龄了，看你行事作风，哪像看上去的年龄能做出来的。”
李竹回头道：“羽灵姐医术高超，就没有其它办法帮我测算年龄吗？”
羽灵听了点点头，然后绕到前面弯下腰道：“张嘴。”
李竹依言做了，羽灵整张脸凑了过来，左手扶着轮椅，右手托着李竹的下巴，眼睛凑近去看李竹嘴里面，额头都快顶到李竹的鼻尖了。李竹鼻子用力嗅了嗅，眼睛盯着羽灵的秀发看，黑亮浓密。
“以后吃完饭记得刷牙。”
“啊？”
“奇怪，怎么这么小？”
“啊~啊~啊？”
羽灵幽怨地将李竹的下巴往上一拍：“你怎么会这么小？”
李竹揉着下巴：“什么小啊？”
羽灵蹲了下来，双手托着腮，眼睛直直地盯着李竹道：“看你的齿龄，最多也就六岁，可看你行事，十六岁都嫌小啊。”
李竹也低头想了片刻，道：“从牙齿看年龄一定准吗？”
羽灵道：“牙齿是人身上最坚硬的地方，人一般在咀嚼食物时造成牙齿磨损，人每天都吃饭，所以牙齿磨损的程度是可以计算的，即便有出入，但你这个年龄，误差不会超过一年。除非……”
“除非什么？”
羽灵站了起来，绕着李竹转圈，一边转一边思考一边疑惑地看着李竹又一边摇头。李竹看着羽灵的目光，疑惑的一会儿看看自己的胳膊，一会儿看看自己的腿，一会儿又看看自己身后，好一会儿突然醒悟，舌头在嘴里一阵卷动，两腮鼓了又鼓，这才“呸”地吐出一根蔬菜丝。
李竹吐完刚松口气，再一抬头见羽灵的脑袋又凑了过来，羽灵目光灼灼地盯着李竹，道：“你是不是法师？”
“啊？”李竹又低头看看自己，疑惑地抬头问道：“我——像吗？”
“不像。”羽灵也觉得有些天方夜谭，叹了口气道，“可除了这种可能，我想不到其它可能了。成为了法师可以吸收灵气补充能量，可以不用吃饭，可要说六岁左右就学会法力的，好像除了李府和陈府的四位天才，没有人可以做到，你总不能就是他们之中的一个吧？”
“四位天才？”
“你居然不知道四位天才——算了，你连法师都不知道。”
羽灵揉揉太阳穴，推着李竹继续往回走：“以后我再慢慢给你补课吧，急不来。”
李竹侧头继续望着那座山，良久，仰头对羽灵道：“羽灵姐，我想知道我是谁，我从哪里来。”
羽灵展眉一笑，一手摸着李竹的头道：“放心，姐姐一定会帮你找回记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