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奇怪的诗人
南方就不冷了，故泉想象不出那里下雪的样子，但那里的人在这个季节都穿着什么呢？
城市边缘一定武备森严吧？
每家都得有几件蒸汽机吧？
听说有很多很高的楼，不用走楼梯，蒸汽驱动的升降梯带着人上上下下！
城市里一定有很多有钱人，他们一定都是开着蒸汽车出门的，而且不用烧煤，魔晶肯定没那么稀有了，魔晶驱动的蒸汽机故泉只是听说过，想来也知道，肯定比煤动力蒸汽机小得多，也不会冒着呛人的浓烟。
听老先生说南方的城市里蒸汽技术正快速的发展着，随地可见，而最古老最有名的魔法学校也在南方。
故泉和慕长羽此去的目的，是为了学习魔法，那他们到时候也会拥有金质的法杖和道具吗，可他们没钱买怎么办？
城里会不会铺满了金子做的符文和回路。
哪怕最基础的路灯，会不会也是由魔晶驱动的，黄金镀层的核心符文闪着微光……
金黄的，金色，金灿灿，金……
歌声怎么停了？
明明只是两个字，为什么总想起来！
这个世界有太多东西都跟这两个字有关，要怎么样才能不想起这两个字？
妈的！
故泉捂住头趴在了桌上，立刻感到手被握住了。
“我的好老弟啊，好好的行吗，聊聊？”
故泉抬起了头，眼泪让他视线模糊，头发凌乱的遮住了眼睛，但他感受着慕长羽的手，这只手像是一束温暖的阳光照了进来，成为了此时此刻他与外界唯一的联系。
“我忘不了，只要闭上眼，都是那时候的画面，可我想忘了它们，我该怎么办？”
慕长羽长舒一口气，接着故泉的双手都被拉了起来，他失去了支撑只能抬起后背，前胸靠在桌子上，面前显出了慕长羽的脸，慕长羽说：“不要忘记，为什么要忘记呢？事情已经发生了！”
“可是……”
“可是你要振作起来，你还有很多事儿要做。”
慕长羽用手撩起了故泉的头发，甚至帮他擦干了眼泪，他能看清了。
眼前这位跟他从小一起长大的姑娘皮肤白皙，五官清秀，一点的不像是北方的农家女，只有手指粗糙的纹理暴露出来，她在家也是要做家务的。
“听着小伙子，我们还有很长路要走，我们要到陌生的地方去，要面临不知道多少挑战和危险，而我只是个学生你记得吗，我只会一个小小的法术，没有魔晶的话一天只能施展一次，而你是整个镇上最年轻的猎人，你要帮我们俩度过最难的这段时光，我需要你的保护，如果你一直像现在这个样子，我们不如明早就回家去，但我们不能回去了，记得吗。”
“你这话可真伤人，我会保护你的，我没事。”故泉不得不承认，他感觉好点了。“我只是…不敢闭上眼睛，黑暗里都是他的影子。”
“你爱上他了？”
“去你的吧。”
“你是不是忘了，金歌不仅是个烦人精，也是个王八蛋，是谁总说要跟他势不两立来着？你是不是也忘了，那件事是我们俩一起经历的？”
“我没有忘记，长羽，我什么都没有忘记。”故泉盯着慕长羽的脸出了神，他又想起那个夜晚，一切都历历在目。“可是，如果我早点……”
“跟你没关系！”慕长羽突然厉声说道，吓了他一跳。“你个傻逼！”
慕长羽用力的攥紧了双手，“这话说过一百遍了，可是只要你需要，我就可以一直说下去直到你理解了为止：这事儿不怪你!”
“你们好啊陌生人！”
一个声音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你们好啊我说！”刚还在唱歌的那个年轻人此时正站在他们的桌边，又说了一遍，目光狡黠的看着对坐的二人，“很高兴今晚能看到陌生的面孔，认识一下，我是来自纽费尔南德的吟游诗人，我叫多米尼克.唐，叫我唐就行。”
多米尼克.唐，听名字就知道这是个混血儿，中州或者北境人的父辈，西境或者南州母亲，整个人看起来高高瘦瘦金发黑眼，说着流利的北方话，只略微带着一点点口音。
故泉抬头好奇地打量着年轻人，他的猎手本能没给他任何预警，说明眼前的年轻人不管从动作还是行动的速度上，都没表现出警戒与敌意，看起来真的只是过来打个招呼，但为什么跟他们两个人打招呼呢，难道没看出他的情绪非常不好吗？
“你要做什么？”问话的是长羽。
“嘿嘿，不瞒二位，我是对你们的故事有兴趣。”
“什么故事？”慕长羽狐疑的看了一眼故泉。
故泉也故作老沉的耸了耸肩，斜眼看了年轻人一眼，把手抽了出来方便活动。名叫唐的吟游诗人突然间如临大敌。
“喂喂你吓了我一跳！别对我的专业性这么怀疑啊，我是有证的吟游诗人！”说着名叫唐的年轻人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红皮的证件套子，打开给故泉和长羽看。
证件上写着“阿米格兰联邦吟游许可”，表示级别的部分写着：中级（小字部分：允许在各省驿站、酒吧、娱乐场所等非政府部门采访、收集实事并适当改编，并在以上场所及市级以下公务部门传唱诗歌、故事等作品，对改编部分必须主动加以说明），权利与义务……
“我对故事的嗅觉就像狗子能轻易发现藏在柜子里的袜子，再说，若不是什么大事儿，怎么会让这位硬汉流下眼泪呢是吧？”唐说着自顾自低搬了把椅子坐在了桌子一头，露出一脸人畜无害的笑容，“别急着赶我走，听听我的报价先？”
“我们没有你感兴趣的故事，让你失望了。”长羽冷道。
“等等！”故泉放松起来，收起了满身不自觉释放出的杀气，“长羽，要不……我想讲出来，这样金歌也会高兴吧？”
他看见了长羽责备的眼神，立刻闭上了嘴巴。
“行~既然我哥们儿愿意分享，我也没什么藏着掖着的，说说吧，你愿意付多少钱听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