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毕业大比1
器械是选手提前选好公示的，为保证一定的“公平”。故泉最擅长的是枪和矛，考虑到步战，就选了一柄小号的长矛（成人用的步战矛过于沉重了），所有武器都是训练用的，除了配重的铜皮，就只有木材和软布。
金歌选的武器是双刀，其实就是两根带有护手的短棍，中间包进了铅条进行配重，外面包裹了秸秆和软布。
虽然这样处理的武器很难伤人了，但打在身上还是疼的要命。
本来故泉听说金歌选了双刀，想换成轻便的红缨枪的，但他转念想既然金歌没有选剑盾来克制他的长矛，他也不好意思再换了，若是金歌换成剑盾，这种一对一的战斗，自己还是一点优势没有。
大赛安排在镇中心的广场，镇政府极其重视，搭建了巨大的舞台和观众席，选手休息室。刚过午后，就先进行了四项比赛的季军争夺战，故泉没去看。
他感到紧张。
听着外面乒乒乓乓打的欢，故泉只在休息室里坐着冥想，利用最后的时间来稳定自己的和气息。
故井作为教练却不怎么称职，给故泉做完最后的心理建设后就早早去看台边跟金叔看比赛了。
冥想中的故泉其实早就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摸了进来，不过他还是尽量装作没发现。
“呼哈！”一双冰凉纤细的小手突然从后面捂住了他的眼睛，故作浑厚的声音问道，“猜猜我是谁！？”
故泉浑身一阵，惊慌失措，双手乱舞：“有刺客！护卫何在，护驾！”
“去你的吧，你早就知道我进来了吧！”
“怎么可能，大侠你武功高深至此，步履轻盈，安静得像刚吃饱喝足的红巨蜥！若你今日不杀我，日后定能辅佐我成就大业！”
“你才像红巨蜥！本想帮你转移下注意力缓解缓解紧张，看来失败了呀。”
来人自是慕长羽，若是别人，就坐在休息室出口附近的故井哪可能放得进来。
“诶，你不能提紧张，我记着心理学的书上说，不能跟紧张的人说紧张这两个字，越说紧张，就越紧张……”
“那你感到轻松吗，我伟大的勇士？”慕长羽此时已经绕到故泉的身前，屈膝行了一个帝国时代的侍女礼。
“怎么可能轻松呢，我的对手可是整个学校最天才的战士，金歌那个烦人精一年级的时候也是可以随便越级挑战的选手啊，哎。”
“他一二年级的时候可没站到决赛擂台上，他没你强，今天就是你报仇的时候了，给我狠狠得揍他！”
他看着慕长羽明亮的褐色眼睛，一眨一眨得看向他，眼中闪过的是真诚的期望和信任，此时的慕长羽真的相信他会赢得今天的比赛，拿着冠军回家。这一天他第一次感觉到没那么紧张了，是啊，金歌再优秀，一年级的时候还是倒在了积分赛阶段，况且跟屁虫长羽现在可是站在他这边，输赢又能怎么样，金歌永远的失去了慕长羽的友谊！
“嗯！”故泉应道。
慕长羽一屁股坐在旁白的长椅上，一脸认真。聊起了女生的八卦和学校的日常。
随着时间的推移，一浪高过一浪的欢呼，广播中播报的比赛讯息一条条传了进来，下一场就是械斗决赛了，小小的休息室里此时充满欢笑。
“哟，长羽也在啊，泉儿，中场休息后就开战了，现在有高中啦啦队的表演，我可不想错过，你自己做最后的准备吧。”
爸你不知道她在才有鬼吧！
“谢谢爸，我准备好了。”故泉笑着回答。
故井看着儿子自信的笑容，也微微一笑，对着慕长羽说：“走吧姑娘，我带你去教练席找个好座儿。”
“得嘞！”慕长羽起身抱了下故泉，轻拍他的后背，故泉也轻轻的回抱了慕长羽，“我和爸爸妈妈都来看你的比赛了，我们会一起给你加油！”说完就跟着故井一颠一颠儿的跑出了休息室。
故泉知道父亲这是故意给他一点时间从放松的状态调整回战斗状态，所以他迅速的闭上眼睛又进入了冥想状态，直到他的班主任敲开门，带着他走向了擂台。
时间已经是傍晚了，昂贵的魔晶灯将整个赛场照的通明，军警在周围巡逻，甚至有一辆蒸汽动力的装甲车停在场边，可见政府对这场大比的重视。
故泉看向主看台，镇长陪同几位军官模样的人正在闲谈，每年的初高中武道大比军方都会派人来观看，一是显得重视教育，二是顺便看看有没有好苗子。
此次的黑马故泉和早已成名的金歌无疑是重点观察对象。
金歌已经站在台上了。
妈的他又输了一城。
金歌身穿跟他一样的训练用武道服，身上有薄薄的硬布甲，胳膊上绑着蓝布条。此时他双目紧闭，像是听不见场内的喧哗，宛若一尊雕塑。
气势。
自己怎么就没想到呢，该死。
金叔和故井此时已分别坐在了舞台的两侧，故井目送故泉上台，只是给了一个眼神。金叔则渐渐显了富态，挺着微大的独自，站在台下跟金歌说着什么。
看到故泉上台，金叔激动的回头跟观众席大喊：“那是我二儿子！我大儿子和二儿子的冠亚军争夺战哈哈哈！”
故泉瞥了一眼父亲，发现故井一脸的尴尬……
甚至金歌脸上都微微一抽。
台下观众大多早就做好了功课，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大笑过后随着金志远的大喊而欢呼起来。
“没想到，我们还没成年，就已经有人把你和我相提并论了。”金歌猛然睁开眼睛，冷言道。“弱鸡。”
心理攻势？
自己的爹可没教这啊！
“你不会真以为自己能赢我吧，你跟我还差了一个级别，你永远也别想追上。”金歌继续说道，“本来以为故伯父能把你教好，可是我看了你之前的比赛，太一般了，哪有什么资格被称作天才，这届学生不行啊，矬子里拔了你这么个大个儿。”
金歌的声音并不大，在喧闹的广场上，也就只有故泉能听得清，此时故泉又是灵光一闪。
气势。
“什么矬子大个，垃圾不垃圾的，你大点声我没听清啊！”故泉突然大喊。
此计谓之“同归于尽”，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场下嘘声一片，离得近的学生和家长们爆发出一阵嘘声。
这下可拉了仇恨了，不过故泉不在乎，自己是官二代嘛，还在乎这个？
金歌也为之一怔，妈的这小屁孩还学会说骚话了。
“雕虫小技！”
金歌猛然从背后抽出“双刀”，耍了一个漂亮的刀花，然后开始热身，全然不把对面的对手放在眼里。
故泉自然不甘示弱，拿起早就准备在场边的长矛掂了掂，正想也耍个帅什么的，却立马想到，若是自己有样学样，那不就落了下风吗。
随即故泉学起金歌之前的套路，缓缓闭上了双目，把长矛往后一别，立若松柏，再也不动。
主持人介绍了两个人的情况，并讲了一个非常多余的笑话，差点让热烈的气氛冷了下去。
父亲常说，输赢不重要，重要的是勇于面对内心的挣扎，接受挑战，拼尽全力。
可输赢真的不重要吗，年轻的故泉不知道，如果今天输了，他将如何继续面对自己的心魔，还是像以前一样吗，还能伪装成冷面杀手吗？父亲会不会对自己失望？慕长羽还能鼓励自己进行下一次挑战吗？如果还是输呢，输了一次、两次、三次，怎么办？
“故泉！”
父亲的声音。
故泉睁开眼，回头看向教练席，父亲正牵着长羽的手，一起对他挥舞着。
“加油啊儿子！”
父亲不善于在人前大声说话，或许是多年侦察兵的习惯，仰或是之所以成为侦察兵，正是因为安静。
此时父亲用略显笨拙的呼喊，跟慕长羽一起给他加了个油。是父亲感受到他内心的波动了吗？
不知道，不重要了，裁判正在例行介绍比赛规则，马上就要开始了。
故泉看向金歌，咬了咬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