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打劫！
黑水镇坐落在黑水河北岸，黑水驿站则在河流南方偏东，紧邻一座叫霁虹的石桥，霁虹桥年代久远，并不宽阔，所以一般驿车会把货物卸在驿站，从南岸沿着管路向西去其他市镇，驿站会帮忙分拣货物，通知镇上各商户自己来取，收取点手续费，或者也可以送货上门，多收点手续费。
来往商人和货主，经常在驿站休息，久而久之，驿站也经营起酒馆生意。不过随着近些年蒸汽火车和蒸汽飞艇越来越多，眼看驿站就要没落了，镇上老人们喜欢这儿，于是商议着一起，没事就来给张老头捧个场，希望他的酒馆别黄了。
张老头五十来岁，是个畅快人，总是说不要这些老家伙们总走上三四里路就为了照顾他的生意，他说他这酒吧若是真有天开不下去了，那也是证明了社会的发展在加速，既然社会发展在加速，那总还会在别的地方找到营生，实在开不起自己喜欢的酒馆了，大不了回家养老呗。
大家就笑哈哈地说老张你没追求，孩子那么不容易，还不趁着自己还能动，攒点养老钱。
两个年轻人顶着寒风沿着昏暗的车道走了很久，大风吹得他们两个都没法开口说话，故泉想起来金叔送的长矛落在了金叔家。
驿站后门有个大院，白天有很多工人在这卸货分拣，天一黑就安静了，只有值班室里有个打更老头，驿站靠近官道一侧是酒馆的正门，侧面有个岗亭，一个年轻士兵端着个冒着热气的杯子百无聊赖地踱着步，这是整个驿站全部的防卫力量了，轮值的卫兵天亮才会来。
虽然风大天冷，但是酒馆内倒是热闹非凡，北方的村镇就是这样，一到冬天，农业没法进展，很多工厂也不开工，再加上近几年丢了工作的闲人越来越多，晚上的酒馆里充满了对生活的抱怨。
老张——年轻人这么叫他，说是显得他也年轻——的酒馆还好，闲人们懒得来这么远，多是些老客，老张站在吧台里正跟今天最年轻的一群客人的领头有说有笑，金歌。
进门第一眼故泉就看见了金歌，慕长羽翻起白眼，叹了口气，拉着故泉往后面走去。
金歌自然也看见了这二位，不动声色的斜了一眼。
离着老远，慕长羽招呼老张给上了一杯火龙果汁和一杯香蕉啤酒。
“跑这么远居然还碰见这个倒霉催的，晦气。”
“算了长羽，过了这么久了，消消气吧……”
“你别劝我消气，我又不是为了你生他气，金歌就是个四肢发达的白痴，看见他我就烦，镇上有一半人烦他，但是没人敢说，要不是看在金叔的面子上，我非得往他脸上扔几个火球，烧了他那倒八字眉，我倒看看他敢不敢还手！”慕长羽眉飞色舞。
“哈哈哈哈，你小点声……”
“什么小点声啊故白水，怕别人知道慕大小姐想烧我的倒八字眉么？”金歌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附近，故泉自然是看见了才让长羽小点声，不过酒馆就这么大，又没人唱歌，老客们一般也不会在这大声喧哗。
不过慕长羽压根也没打算压低声音避过谁。
“对啊，就是想烧了你的眉毛，别跟我说话。”慕长羽毫不示弱。
故泉对金歌耸耸肩。
“谁想跟你说话了慕长毛，我就是过来谢谢故白水能来看看他二爹，回去帮我带个好给故伯，至于你们俩想说啥就说啥。”
“你叫谁慕长毛？”慕长羽站起来狠狠瞪着金歌。
“别跟他一般见识长羽。”故泉也站起来伸手拉住了她，又看向金歌，“你别找麻烦，影响了老张的生意，跟你的狗腿子们自己喝酒去吧！”
金歌深感无趣，冷哼一声回头走了，野孩子团那边一阵爆笑。老张和大部分客人也知道这俩年轻人的恩怨，自是讳莫如深不言不语。
一个平日里身手不错的狗腿子还打算出言不逊，不过看见故泉散发淡淡杀意的眼神，悻悻作罢，自打故泉上了中学，在武道上就已经跟这帮儿时玩伴拉开了巨大差距。
没了好心情的二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没再说故泉快要觉醒的事情。金歌一帮人倒是没什么顾忌，大声讲着荤笑话，恭维着未来的破法者金歌。
几个老客不厌其烦，但是对这个警长的公子倒也没什么办法，万一金公子不高兴，随手教训几个不长眼的，被打的人也只能自认倒霉。他们可不会认为低调的巡逻队长故公子能出手相救。而几个不明所以的客人，眼看没打架斗殴的热闹可看，也喝起了自己的酒。
酒馆气氛渐渐热了起来，慕长羽两杯酒下了肚也把旁白的烦人精忘在脑后，跟故泉小声讨论起未来一起去南方求学的可能性。
干喝果汁谁又能喝上几杯，聊天也聊不畅快，不一会故泉就想拉着微醺的长羽走，刚提起话头，他突然住嘴。
汗毛直竖，一股不安的本能被启动了。
故泉迅速观察，竖耳倾听，慕长羽没察觉出不对，刚想再叫上一杯酒，却看故泉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这手势慕长羽再熟悉不过，跟故泉一起做“携目标潜伏”的任务时见得多了，虽然满头雾水，但她还是习惯性地先闭上嘴巴。
吧台那边金歌晚一步意识到不对劲，也同样示意狗腿子们噤声。
“趴下！”金歌大喝一声。
轰然巨响，一发霰弹轰开了酒馆大门，木屑横飞，三个人迅速冲进屋内，为首一人又朝天放了一枪，打穿了二楼的地板。
后门也被人一脚踹开，一个端着手弩的彪形大汉大喝一声都不许动，抬手瞄着想从后门溜走的客人。
“抢……”为首的劫匪一个抢劫还没说完，就看见了旁边金歌背上挂着的破法锏。
那破法锏可太好认了。
袭击联邦军方岗哨，杀死卫兵，非法持枪，入室抢劫。任何一项都注定了这几个人被抓了一定会被判死，不是早就走上了绝路的亡命之徒，没人会干这种傻事。既然是早就走上了绝路的人，自然也不是什么好惹的货色，除了为首一人手中的猎枪，还有两人手中配有违禁的手弩，另两人手握开山刀，按理说战力不俗。
奈何他们挑错了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