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初识剑谱

       三人赶紧起身，走最后的公孙语临走撇了一眼地上刚才裹李天允的单子，却发现有个什么东西的角露出来，她伸长手往那东西一捞，却是一本书，那书封面赫然画着一把剑的样子。武侠小说中剑谱看多了，却从没有见过真正的武术秘籍什么，按耐不住的好奇心，让她立马揣进怀里，赶紧跟上。

      地道里远不如想象的那么简单。小弱皇上也远不如看上去那么羸弱。公孙语跟着他们二人，九转十八弯的，感觉足足走了至少一个时辰还没有走出去。大概每过二三十分钟的，就会有个机关，鲁公公触一下某个地方，门就会打开，每次触摸的地方还不一样。还有的地方会有分叉道。鲁公公每次都毫不犹豫地选了一边就往前走了，简直就像脑子里有本地图似的。不过神奇的是，公孙语发现自己对来时的路和每个机关位置也倒背如流了， 读书的时候虽然也很优秀，不过有现在这种记忆力的加持，那得轻松到哪去了。

     公孙语感觉之前用尽了自己所有的力气，现在拖着又高又胖的身子，直走得气喘吁吁，袖子裤腿都宽大啰嗦的衣服更是让她热得满身是汗， 让她无限怀念夏天中午空调房里短衣短裤身轻如燕的日子。鲁公公和李天允却大气不喘脸不变色的，一直匀速前进着，尤其是李天允，竟然还保持腰身直挺挺的，就像闲庭信步散步的公子哥似的，不，像个匀速直立往前飘的撑衣架子，不禁让公孙语高看了一眼。

      似乎又走了一个时辰的样子，鲁公公终于打开了另一扇门，里面有几间敞开的小石室赫然陈列着各种物品，有武器，吃的，还有几个椅子和一个软榻，还有两间关着的，不知道里面是什么。当中的茶几上有一颗碗口大的夜明珠。

      李天允看了气喘吁吁的公孙语一眼，和鲁公公说：还有两个时辰外面约莫天亮了，那些人估计也在搜我们。先在这休整一下，等明日子时再走吧。

     是，圣上。老奴先把信号放出去，让周家兄妹准备好。 老奴先服侍您吃点东西歇息。

     不用了。你先去吧。

     鲁公公往角落一个小架子走去，那上面竟然蹲着只猫头鹰。一见鲁公公走过来，便往他手上一蹦，站在他手臂上， 任他将一个小细竹筒绑在爪子上。鲁公公打开门，回头和公孙语说了句：老奴先去了，圣上这里，还烦请郡主照看则个。

     没问题，公公放心去吧。

     门关上，一人一鸟便不见了，脚步声也很快消失了。

     你不是彩语。

     李天允看着她说，目光灼灼。公孙语右眼皮跳了跳：皇上您忘啦，我是公孙语。

     李天允盯着她：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昨儿个才和小姐进宫的，昨晚上的时候我给小姐准备的绿豆糕，还分了您一个呢？皇上您这么快忘啦？

     绿豆糕倒是好吃，不过这个丫头当着我的面装糊涂。哪有主子去世了这么平静的，但是究竟哪里不一样呢？算了，先不戳穿她。公孙语听见李天允心里说。她立马在脑子里疯狂寻找以前电视里的场景，人家应该是什么样的表情，正在演还是不演与自己的演技是否成熟的纠结之间徘徊时，肚子咕咕咕地叫起来。那皇上说：

      我们吃点东西，然后歇息会。

      耳房中有油纸包着的点心，保存得很好，还有水。李天允一点没有架子，把公孙语拿过来的点心吃了个精光， 然后便张开双臂，在那等着更衣。彩语前十八年都在做这样的事情，公孙语虽然不习惯，这点适应能力还是有的。上手将李天允的腰带，外衣逐个解开蜕下。 二人都很高，公孙语正好到李天允的下巴那里，抬头正发现那人正默默地看着自己，第一次离成年年轻男子这么近，二人差点气息相通，公孙语脸突地一下红了，甩手往后一跳。可以了，皇上您歇息去吧。

      李天允嘴微不可见地咧了咧，径直自己爬床塌上去了。直直地躺着，眼睛紧闭，没有再看公孙语一眼。

      公孙语总算松了一口气。轻手轻脚地往离塌最远的一个椅子挪过去，找了个最舒服的姿势，把身体尽量多的窝进去。又累又困。困意席卷了一切。

      她做了个梦。梦见自己睡在软软的床塌上，被子暄暄乎乎的，带着太阳的味道。突然，下雨了，被子也都淋湿了，变得沉沉的，越来越重，几个黑衣人宫女太监朝她过来。她拼命逃，拼命逃，却跑不动，不知道去哪里，前面是黑的，后面也是黑的，她是学科学的，可是从来不抗拒鬼神，她越来越害怕，越来越害怕，就在恐惧值快到临界点的时候，一只温暖的大手握住了她，将她拉回现实。

     不知何时躺在了塌上，李天允坐在她旁边的椅子上，温柔地看着她。 别怕，我在。他说，随即将她的手小心地放到塌边。

     我没怕！她硬着头皮说。

     好。他说。

     现在什么时辰？鲁公公回了么？

     没有，他至少还需要两个时辰。拿起手边的书继续看。

     看到书，公孙语猛然想起自己怀中的那本。她故意在几个屋子之间踱来踱去的，假装在查看各屋的东西，找到个角落，打开秘籍，里面全是不认识的字和非常抽象的图。挪回去看李天允手里的书，果然也是那种文字。她决定先把彩语的记忆整理一下。

      “彩语是我家小姐给我取的名字。我并不记得六岁以前的记忆，所有之后的记忆都是和我家小姐一起。我没有父母，没有兄弟姐妹，小姐待我很好。她上学堂的时候我跟着，练剑的时候我也候着。我家小姐又聪明待人又好。唯一的不足就是她亲娘去世得早。老爷后来又娶了个夫人，老爷还是最疼爱小姐，只要公务不繁忙的时候就教她。小时候还常把她放在马背上去巡视军队。小公子也把自己姐姐像眼珠子似的疼爱。可是二公子和太太却和小姐不大对付。

      小姐练剑读书我都在身边，可惜我不爱练剑，也不爱读书。我就喜欢做吃的， 也擅长做吃的。小姐取笑我说长得太高壮，我看小姐吃得高兴我也高兴。小姐祖母也特别喜欢我做的东西。我不喜欢想太多，就想每天陪着小姐。

      有人来和小姐提亲说皇上需要一个命硬的，与我家小姐是良配。没想到进宫第一天便惨死。小姐剑术精湛，区区百十个人伤不着她；她的吃的都是我亲自经手的，也应该毒不着她， 那她到底是怎么被伤着了？我要找出真相。”

      等等，她伺候长孙慧上过学堂。长孙语从她记忆里找出那段片段，果然想起之前那先生教长孙慧学习的场景，一瞬间，她突然吸收了所有之前彩语忽视的那些知识。再拿出那本书一看，那些字现在个个都认识了，封面上赫然写着“长孙剑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