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谁是杀人犯
第二天，何家的女眷几乎全都出动了，何舒窈也第一次见到了自己的嫡姐和嫡妹们。
嫡姐何蓁蓁是典型的大家闺秀，长的与阮氏有八九分相，杏仁眼，柳叶眉，笑起来还有一道浅浅的卧蚕，虽称不上美艳动人，但绝对是官宦人家儿媳首选的长相。何蓁蓁是阮氏一手调教出来的，一举手一抬足都显得过于循规蹈矩了些，何舒窈有些好奇她那个身动裙不动的本事是怎么练成的。至于嫡妹何菁菁与何楚楚，因还年幼，性子较为活泼，早就按耐不住率先让嬷嬷抱上了马车。
何舒窈同柳姨娘坐在最后一辆马车上，每人手里都抱着一个篮子，篮子里装满柳姨娘做的素点心，马车缓缓前行，何舒窈像个孩子一样把 马车上的帘子挑起一道缝隙，偷偷地向外面张望。柳姨娘没有阻止，孩子瞎了十几年好不容易重见光明，她没有理由阻止。
何舒窈望着车外熙熙攘攘的人群，感概万千，这里没有机甲，没有飞船，但有比营养液好吃一百倍的美食，有人情冷暖。
马车行驶了约莫两个时辰才来到了普善寺，普善寺的门口早已聚满了人群，大家按照品级自觉站好。见何家马车到了，都围了上来。作为 知府夫人，阮氏是洛南城这些官太太品级最高的，少不得拍马逢迎的人过来恭维。
在一片阿谀奉承声中，阮氏朝抱着点心篮的何舒窈招了招手，柳姨娘忙把何舒窈手里的点心篮抢到自己手里，催促她赶紧过去。
何舒窈硬着头皮走了过去，以前去见司令都没现在这么紧张。在一群花团锦簇的大家闺秀之间，她这个素衣素面的模样倒是显得有些突兀。
同知夫人是个急性子，一把拉住她的胳膊，盯着她的眼睛看了好一会儿道：“这眼睛真是好了啊！”而后又注意到她额头那道浅浅的疤痕，抱歉道：“都怪我家二小子太皮了，这姑娘家的落了疤总会有些影响！”
何舒窈恍然，原来隔壁那个小孩是同知家的。
阮氏笑笑道：“小孩子不懂事，董同知也训了孩子，这件事就算翻篇了！不过，话又说回来，若不是二小子这么一砸，窈窈她恐怕这辈子都是个瞎子，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众太太纷纷点头称是。站在中心的何舒窈手不禁握成了拳，想想又张了开来，她的最终目的是寻找能源，而不是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听说今天有大人物来！”八卦永远都是女人的重点，某个官太太一提起，众人的注意力全都转移开来了。
何舒窈没兴趣知道什么大人物，倒是对这里的建筑很感兴趣。星盟没有寺庙，所有的信仰都是来自星盟最高机构——星际研究所，能进研究所的都是被仰望的大神。
阮氏叮嘱各家谨言慎行，然后带着众人鱼贯而入。何舒窈和柳姨娘跟着婢女、嬷嬷和各家庶女走在队伍的最后，趁着大家静心礼佛之际，她偷偷溜进了后院。
普善寺后院的寂静的连一片树叶落下都会被打破，她挥手拾级而上，AI系统自动记录下建筑全貌，顺便还给建筑成分来了个分析报告。
正当她参观的兴致勃勃之时，一个人影从天而降，“噗通”一声，落在她不远处，不等她反应过来，另一个人影从她眼前掠过，几个起落消失在寺院外。
何舒窈好奇地走上前，地上的人面朝下趴着，一动不动，她蹲下来伸手推了一下，趴下的人翻了个面，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心脏的位置是致命的，上面插着一把匕首。匕首插的很深，鲜红的血晕染了整个胸膛，她探了一下鼻息，已经没有呼吸了。她把手放在匕首上，刚想拔出来看看这兵器是什么做的，结果一把剑横在她的脖子上。
冰冷的触感让何舒窈先是一怔，然后若无其事的缓缓站了起来，平静道：“我不是凶手！”
“我亲眼看见你将匕首插入他胸口的！”来人信誓旦旦地说道。
何舒窈忍着翻白眼的冲动，一字一顿地道：“你真的是亲眼看见我杀人的？”
“你的手就握在这匕首上，这里除了你没有别人了，你不是杀人凶手那是何人？”
“看来这位仁兄不但眼睛要去看大夫，连脑子也要让大夫好好诊治才是！”
何舒窈话音刚落，又有一个揶揄的声音响起：“这位姑娘说的没错，小五，你真该去找个大夫治治了！”
脖子上的剑收了回去，何舒窈转过身来，只见刚才把剑架在她脖子上的是一个约莫十七八岁的少年，一身武将打扮，他正恭谨地朝一个背手走来的年轻人行了一个抱拳礼：“沈大人！”
沈桓走到两人跟前，蹲下身仔细检查了一下死者，猛地拔出匕首，将匕首丢给了小五：“去查一下匕首的来历！”
“是！大人！”小五一把接过匕首，一个纵身翻上房顶，片刻后不见踪影。
何舒窈看着新鲜，有门不出偏要翻墙，这是什么骚操作？而沈桓也站起来别有深意地看着何舒窈：“姑娘的胆子不小啊！”
“我的胆子很小的，你没见我不敢动吗？”
沈桓嗤笑了一声：“姑娘玩笑了！今天是普善寺主持开坛讲佛之日，诸位官家太太小姐都在前院礼听佛法，姑娘却跑到这偏僻的后院来，怕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何舒窈撇了他一眼：“我不能是迷路了吗？”说完冷哼一声，不紧不慢地向前院的方向走去。
沈桓讨了个没趣，慢慢看着何舒窈瘦弱的身影消失在眼前，直到确定对方已走远，他拍了拍手，数名黑衣人突然从四面八方窜了出来，一字排开落在面前，齐声道：“大人！”
“把尸体带走，别脏了佛门圣地！”
“是！”
黑衣人很快把现场打扫干净，其中一个头领模样的人在指挥完后走到沈桓身边，道：“大人，此人看着不像是我们云飞国的人！”
“嗯！”沈桓赞同的点点头，“从他的身形和五官判断，死者应该是来自北狄！孙统领，你不觉得最近多了不少异国人吗？”
“确实如此！”孙统领应道。“大人，你说血琉璃被盗一案会不会跟这北狄人有关？”
“依我看，不止是北狄人！我已经让小五去查匕首的来历了，过两天应该有结果！敢在普善寺杀人，来者不善啊！”沈桓在孙统领的胸前拍了拍，“走吧，去听听主持讲佛经，说不定有新的思路！”
“大人，您就饶了我吧，我一听和尚念经脑袋就疼，我还是跟兄弟们去找线索吧！”孙统领脚底一抹油，溜了。
沈桓笑着摇了摇头，随即往藏经阁走去。
回到前院的何舒窈悄无声息地回到听佛经的人群中，学着旁人盘坐在空余的蒲团上，细细地听着前方高台上普善寺主持讲的经文，以前她没接触过这些，听了几段，还是云深雾罩不得其法门。
还不容易挨到佛经讲解完毕，众人起身，在一个雍容华贵的女子带领下，纷纷朝主持行了一个佛礼。
阮氏一脸诚惶诚恐地屈身在华贵女子身边，见对方的眼神有意无意在何蓁蓁的身上来回打量，心中一喜，示意何蓁蓁上前：“淑妃娘娘，这是我家长女何蓁蓁，蓁蓁，还不快拜见淑妃娘娘！”
在一群羡慕的眼神中，何蓁蓁激动万分地朝淑妃行了一个大礼：“小女何蓁蓁拜见淑妃娘娘！”
淑妃抬抬手让何蓁蓁起身，末了转向阮氏，好奇地问：“听闻何知府家的三小姐眼睛被人用石头给砸好了，本宫甚是好奇，就劳烦知府夫人把人请出来让本宫瞅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