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湖畔对饮
“这……”店小二见少年衣着华贵，不知是什么来历，哪敢得罪，急忙使了个眼色示退了两个大汉，立马殷勤招呼莫小易和白衫少年，对莫小易也一副笑脸，全无刚才鄙夷不屑神情。
反正他自己不觉得尴尬，谁觉得尴尬谁尴尬去。
莫小易怒火退去，本已没有在这里吃饭的兴趣，但见白衫少年替自己出头，便不好推辞，跟着他走进酒楼。临湖恰好有一桌客人刚刚离去，二人就临湖就座。
白衫少年对店小二道：“把你们看家的菜式做上几道让小爷们尝尝，小爷今天请客。但我可有言在先，如果味道不好，小爷可不付钱。”
店小二看白衫少年谱摆得极足，忙道：“定然让公子……哦，二位公子满意。”
莫小易暗笑，这么一会儿工夫我就从野小子变成公子了。
店小二下去安排酒菜。莫小易拱手问道：“还没请教公子大名。”
白衫少年噗嗤一乐，露出洁白的牙齿，笑道：“什么公子，都是唬人的，我姓楚，单名一个月字。你叫什么名字？”
莫小易也哈哈一笑道：“哦，楚公子，我叫莫小易。”
白衫少年道：“别公子公子的。我看你年纪应该比我大，我叫你小易哥，你就叫我楚月就好。我也不是什么公子，只不过这身行头唬人。”
莫小易只好道：“好，楚月兄弟，不知你是……？”
莫小易想问的是你是哪里的公子，但想到楚月不让他提公子二字，便没说下去。
“我是哪家公子？”楚月接口道。
莫小易被说破心里想问的话，脸上一红。
楚月嗔道：“都跟你说了，我不是什么富家公子。”
莫小易见他脸上似乎有些不高兴，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我就是看不惯店小二狗眼看人低，故意扮作贵人做派，吓吓他。我家住平阳郡，闲来无事，四出来散散心，听说云梦湖景色甚美，就闲游到这里了。”楚月笑道，“小易哥，你是做什么的？门口的马是你的吧，你这是要到哪里去？”
“我家住莫家集，我爹行医。我这是要到南安郡采办药材去。”
楚月瞄了一眼莫小易身旁的长剑，嘴一撇道：“小易哥你不说实话。”
莫小易一愣道：“我说的是实话啊。”
“哪有买药的还随身带着剑的？” 楚月哼了一声，凑过来低低问道：“你是不是侠客？”
莫小易忽闻到一股似有似无的淡淡香气。他心想，我没说实话，你也没说实话啊，不是大户人家的公子，怎会身上有香气。
莫小易摇摇头道：“我哪里是什么侠客，这剑是我爹给我的，他有个病人受伤，我爹救了他，他没钱付诊金，便把这把剑留给我爹当做诊金。我爹怕我出门在外不安全，就让我带着防身。可我哪会使啊，也是唬人的。”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楚月哈哈笑道：“咱们两个都是唬人的。”
正说着，店小二已把酒菜摆下。楚月一一尝了尝，又一一褒贬了一番，这道味道不够，那道肉不够嫩滑。店小二也不敢说话，只诺诺应声，好在楚月并没有真的说味道不好不给钱。
莫小易听过之后，也拿起筷子尝了尝，觉得每一道菜虽然和纪府的不可同日耳语，但都是味道也都不错，不知道是不是楚月故意吓店小二才那么说的。
待店小二退下，楚月道：“这望月酒楼架子不小，菜却做的一般，倒是能吃，只是吃了一次绝不会再来第二回。”
莫小易笑笑道：“我吃着还可以啊。”
楚月道：“小易哥，有机会我带你去吃真正的美味。平阳郡的威南县有一家食肆，地方不大，装饰也简单，但那里的菜道道好吃。不像这里，空有其表。”
莫小易见他一脸吃货模样，像是对美食极有研究，心里暗笑。
两人倒上酒，欣赏湖景，边吃边喝边聊。准确的说，大多时候都是楚月讲湖对岸梁国各地的风土人情，莫小易频频点头，偶尔应和发问。当然，每个地方讲着讲着就必然要讲到当地美食。莫小易听着心向往之，暗流口水。
酒楼之内人来人往，熙熙攘攘。旁边一桌客人刚走，又来了四个客商，一个年轻人，一个中年人，两个老者。酒菜摆下之后，几个人闲聊，因为距离莫小易和楚月很近，声音传过来听得分明。
只听其中一个年轻客商说道：“几位听说了吗，最近不要去平阳郡了，那里有人造反。”
中年客商接口道：“我也听说了，顾老伯，听说你上个月还去过一趟平阳郡，你给我们说说那里的情况吧。”
被称为顾老伯那个老者道：“我上个月是去了一趟，但就算没有人造反，我也不会再去了。”
“这是为何？”
顾老伯道：“税太重了，要说造反，定是让平阳郡守逼的。刘兄，你说是不是？”
刘兄是另一个老者，微微颔首道：“是啊，咱们梁国法度本就严苛，平阳郡曾是南楚旧地，这郡守更是酷吏。”
顾老伯叹道：“南楚被灭已经十数年了，可咱们皇上还是担心南楚人心浮动，所以历来派出的郡守都甚是残暴，老百姓动辄得咎，但凡一点小过失，就要拉去做苦力。税收得又十分重，我这一趟平阳郡之行，交了税，不仅没挣钱，反而赔了本。”
年轻客商道：“我听说带头造反的都是些江湖义士，好像是什么什么……会。”
“屠龙会。”刘姓老者像是见多识广。
正和楚月闲聊的莫小易猛然听到屠龙会三个字，心头一震，侧起耳朵注意倾听。
“对对对，屠龙会。他们的人好像不少，我听说梁国各个郡都有他们的人。”中年客商道。
顾老伯道：“这屠龙会是什么来历？”
众人看向刘姓老者，期待他答疑解惑。
刘姓老者道：“详情我也不太清楚，只听说大批江湖人士都往平阳郡去了，都是屠龙会的会众，说是在那里等着见屠龙会的盟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