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古楼开玄学（二）

月三蓉闻言，双眸一抬望向跳的高超且不按常理的好友。

　　稽天涯终于反应过来，再度咧嘴怒斥道：“我与蓉蓉说话，你们插什么嘴，哪里凉快哪里呆，再敢乱来，小爷我扒了你们的皮！”之后两手插腰道：“蓉蓉没来时不好好的嘛？怎么我一开口，心神全部都聚集了？”

　　古楼广场被他一声喝，终于安静下来。

　　月三蓉眸子望向他，啼笑皆非。明白稽天涯欠抽在哪里，只好默运永恒决，不再理会广场之人的对谈。

　　月莹莎与月三蓉齐名为嫡传弟子，此回古楼开玄学，也来到广场，参加听学。不过，天生害怕月三蓉周身的气息，因此，只敢在旁边，让刚回的月梦池带着，不敢上去姐姐的范围内！

　　小丫头望着倾国倾城的姐姐，为月拂衣的女儿，永远不能与月族珍珠比拼，因此，只能在人群之外，静静相待古楼开门。

　　日上三竿，古楼开时，月族楼主、先生以及各大内门弟子、拂衣院主月拂衣连合来到。以先生为中心，端方肃穆的站立楼外，月族特有的安息异香四起，充斥整个沧桑楼。

　　月三蓉晶亮的眸子，放眼过去。古楼辉煌的殿门打开，暗色雕龙刻凤的屋檐，随着门开，古老的气息铺面而来；青烟笼罩屋檐若隐若现，岁月的痕迹历经风吹雨打，棱角光滑泛着冷色，召然时过，依然屹立不摇！

　　古楼并没有人来打扫、整理内部，自从半甲子年前关闭，直到今天才开门；只为一年的玄学传授。玄之又玄的气息三十年大成，开放一年，等到江湖百家的人离开沧桑楼，再度闭阵法，使玄气存于古楼，有再生之机，不会无故浪费！

　　从外面看去，古楼只为一栋高八层，风檐挂铃铛、祥麟威凤的浮屠，独一无二的立在空阔的空地上，八角台基上饰有精美的花纹，整个楼看起来古仆明快、雍容华贵！

　　月三蓉知道，这为表现，从三世轮回的记忆来论，古楼为庞大的听堂，外面有八层楼，来到内中，八层楼都为缕空的，因此，里面即使再封半甲子，只要人不将玄气消耗，都能安然矗立。

　　沧桑楼讲究江湖道义，每三十年才会释放玄之又玄的气息，供使江湖百家少年子弟有接触玄学的机会！

　　上世接触玄学时，正为十岁的时候，挽商君因为小妹对玄学入迷，所以偷偷的放任，姑娘上古楼的楼顶。古楼封楼快三十年，玄气充沛，借机收取玄气渗透玄学。今世，顺着楼道上楼顶，并没有相告给兄长，直接取玄气悟玄学。

　　一身的玄学已经到登峰造极的地步，然而耐不过兄长、叔父的坚持，才会前来，闷声并立，已然风华绝代；孑然一身，长成沧海遗珠。

　　月半昗开古楼，玄气向沧桑楼散发，站在古楼门前道：“诸位既然来到沧桑楼听玄学，那么在此期间，都由月族管制。老夫知尔等在各世家为意气风发的少年郎，来到此地，一年时间，还望尔等各自忍耐，切莫犯规，否则楼规恭候！”

　　站在广场的诸江湖百家少年子弟齐声道：“学生谨记先生教诲！”

　　他撸撸胡子摆摆手道：“沧桑楼玄学开，为江湖百家盛事，每隔半甲子年传授一次；玄学所求道法自然，无为而为，你们能在沧桑楼学得多少，则靠各人造化；修行有先生领进门，造化完全靠个人！”

　　诸江湖百家少年子弟道：“学生有劳先生费心调教！”

　　古楼阵法刚开放，所有人都站在广场，并没有进入！在此期间，少年子弟都听着先生的话，半刻时间过去，沧桑楼异香渐散，古楼阵法渐消。

　　君义奥才从银血居，着急跳脚的赶来广场，显然为起的晚，并且抄楼规迟到，前来之时，衣裳不整，跑来的气喘吁吁，来到人群中，刚好站在月三蓉的身边。

　　这幕被月半昗瞧见，再度开口：“诸位在各世家，都是有头有脸的嫡传亲传子弟，沧桑楼的楼规清严并且铁面无私。老夫奉劝诸位，往后和平共处，切莫打架斗殴迟到早退，调皮捣蛋无事生非，做有损你们身为世家子弟身份的事！”

　　诸江湖百家少年子弟听了这话，精明的当场将目光往君义奥撇去。后者浑然不在意，还扬起手客气的抱拳道：“唉，不必多心，听先生的！”

　　他们面露百相的回答：“学生谨记先生教诲！”

　　月半昗轻嗯声，转身带着身边的楼主、小妹，以及沧桑楼的内门弟子，当头进入古楼。少年子弟跟在身后鱼贯而入！

　　沧桑楼内门弟子，站出一人竹剑，等少年子弟都找位置坐好，禀承师道，开口：“沧桑楼玄学今天在，古楼正式召开！”

　　少年子弟立刻起身跪下三拜道：“学生拜见先生！”

　　竹剑立在楼主月沧海身边，再度道：“凡入沧桑楼月族听玄学者，须遵守月族楼规；万象道为本，规矩成方圆。月族族归：心玉没有动，则不能动情；礼仪清兼且自重；不可打架斗殴迟到早退，调皮捣蛋无事生非；黎明即起，洒扫庭除，要内外整洁；既昏便息，关锁门户，必亲自检点；一粥一饭，当思来之不易；半丝半缕，恒念物力维艰；宜未雨而绸缪，毋临渴而掘井……”

　　月三蓉身为月族楼主小妹，规矩都为亲自掌着，明白至极。竹剑念叨之际，敛神默念永恒决，不为外物所动。微走神想着：枯燥的时候要过一年！阵阵郁闷的力气不知往哪使！

　　君义奥呵欠连天，沧桑楼的楼归正抄着呢，又怎么会不明白其中的繁杂且数量？嘀咕道：“万字楼规，要念道什么时候？”古楼有鹧鸪声，不安的心，再度涌起异动，东张西望的找声音的源头，锁定秦一琯，眼带笑问：“兄台，你藏着什么？”

　　师姐君羽音往身后暗暗道：“别闹！”

　　“嘘！”秦一琯为秦纾宫宫主秦怀安的小弟，秦纾宫的嫡系打从出生修习刀道，他则是个异数，体态单薄拿不起重物，大哥心一横，可不能断送秦纾宫的传承，整天逼迫练刀。

　　秦一琯是个扶不起的阿斗，练刀没长进，哪里有风流趣事、江湖佚事、六博投壶、围棋射覆信手拈来，气的大哥秦宫主当场指着鼻子臭骂没出息的玩意，将来玩死去！

　　被送来月族听玄学，为大哥秦怀安实在看不下去，提刀撵来的。

　　他在路上见到一只金色鹧鸪，玩心大起捕来，没想之前腌腌的不动，来到古楼还没一会，竟然咕咕声不断，让秦二公子冷汗直流。

　　撸起一角衣袖，让君义奥看见鹧鸪回答：“我在路上抓来的，灵鸟的羽毛为金色的，好看不，我牛不？”

　　君义奥眼睛眯成缝，连忙道：“好看，你真牛！”

　　两人正想细说，月三蓉紧闭的眸子忽然睁开，亮晶晶的往两去。君义奥有感回头与月族寒冰打招呼。伸了个手，人未理会。君义奥暗念：刁蛮任性脾气还渐长，哼！

　　数人底下的交锋，隐而未现，很快过去。台上的竹剑依然念着沧桑楼月族的规矩：“……人有喜不可生妒忌心，人有祸患不可生喜幸心；守分安命，顺时听天，为楼规矣！”说完合起楼规开口：“黜鳞宫朱常余请上拜师礼！”

　　月三蓉冷冷的瞅完君义奥安静，剩下拜师礼；纳礼完成后，冗长的入学过程也算走过场。

　　以三世重生的心态来听学，拼命的按压老成执重、浑染天成、熟稔过程，以平常心面对江湖百家的少年子弟，否则，早就去闭关。送拜师礼为江湖百家对沧桑楼的尊重，以及沧桑楼往后需要怎么回礼，相当重要。耐着性子，站在右手边主位。

　　见到黜鳞宫竟然拿出以金线、玉简所刻的《山海经》，出手超凡阔绰，当真称得上举世无双，玉简每页都需经过千锤百炼，要穿金线，更加气度不俗，还是一套山海经，此礼极度贵重！抬头望向兄长，挽商君缓缓摇头，示意安心莫着急。

　　月三蓉忍下心，再度从旁静待。依次上礼的为秦纾宫，秦怀安之弟秦一琯上的礼为紫纱香炉。

　　不过，上礼的侍从为朱白涉，为朱赫贡的私生子，长的人矮性沉、脸小嘴大、逢人就笑；早年去过黜鳞宫，意图拿着娘的信物认祖归宗，被黜鳞宫的宫主朱赫贡从高台踹下来。

　　朱白涉几度周转，投去秦纾宫门下当文副使！却没想身世的消息会传的江湖百家都知道。不知所措的站在古楼，手中捧着的紫纱香炉隐隐有拿不稳的模样，只有二十三岁的年纪，对江湖上的风声，退避明哲保身。

　　月三蓉听着江湖百家少年子弟议论纷纷，仔细听去，竟有：

　　“他是朱宫主的私生子呢！”

　　“听说他拿着玉佩去黜鳞宫，想攀黜鳞台盘踞的高头凤，颜面扫地，被宫主从高台直接踹下最底层。”

　　“可不是吗，当时很惨的，却没想到，黜鳞宫没攀成，竟攀到了秦纾宫，人不可冒相，海水不可斗量。”

　　月三蓉亮晶晶的眸子望去，话是非的子弟不认识，转头待兄长拿主意。

　　月沧海与叔父相对。月半昗打量朱白涉，只是个刚过弱冠没多久的青年子弟，也为江湖后起之秀，只道：“安静！”等古楼平息低语，向月沧海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