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姐姐……吗
得到了姐姐的许可,谢霏悠急急地往外走去。贴身的大丫鬟春枝赶忙跟上,口里笑道:“二姑娘,且略等等。奴婢们给姑娘穿上大衣裳,冻着可不是玩的。”
回到谢霏悠的房间,春枝叫上春芽,自己取出一领大红羽纱缎白狐斗篷,替谢霏悠穿好,又替她换了一双大红挖云小羊皮靴子。春芽也早捧来一只掐丝珐琅的小手炉,谢霏悠拿过手炉,边走边说:“好了,你们也换上大衣裳,咱们快些。”两个丫鬟忙答应了。
来到外面,谢雪薇早点了几个丫鬟嬷嬷们等着了。谢霏悠快走几步,来到姐姐面前,笑道:“姐姐,咱们一起去吧。”说着,拉起谢雪薇的衣袖摇了摇。
谢雪薇爱怜地抚了抚妹妹脸,笑着说:“姐姐还有事要打点,小悠自己去吧。早些回来,只别误了回府的时辰。”
谢霏悠赶忙点了点头,道:“知道了,我折一枝好的,回去给姐姐插瓶。”说完,带着丫鬟嬷嬷们,说笑着往后山去了。谢雪薇看着妹妹走远了,才走回屋里。吩咐着众人准备起回府的诸多杂事来。
走了不到半盏茶的时间,梅海的景色,就像一幅壮丽的画卷展现在谢霏悠的面前。
高耸入云的山脉,奇绝陡峭。因为下了大雪,原本黛褐色的崖壁几乎被白色涂满。漫山遍野只生着梅树,如今梅花有的怒放昂然,有的将开未开,红、粉、绿、黄、白,就像是打翻了颜色盘子。更难得的是,在梅海亭附近竟然还生着几株墨色梅花。
谢霏悠看着这美到让人感到震撼的画卷,又下意识的大大吸了一口气,一股悠远的寒香涌入肺腑。谢霏悠不禁打了个寒战,一旁的春枝忙走上来,替她拢了拢斗篷,又把昭君套整整,笑着说:“今天可是真冷,二姑娘略看看就回吧。咱们府里也是一样有梅花可看。”
谢霏悠也笑着说:“不妨。你们也多赏赏,下次再来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了。”又叹了口气接着说:“府里的梅花……唉,哪有这里好。咱们留个心,给姐姐挑枝好的,可惜姐姐没看到这样的美景。”春枝笑着应了。
青石板路上的雪已被扫去,走着倒是没有什么不便。一行人又往前走了一段,就到了梅海亭。
几个丫鬟嬷嬷打开保了温的提盒,春芽走去倒了一盏茶,双手递给谢霏悠。喝了口热茶,谢霏悠笑道:“在外面就别拘礼了,谁想喝茶就自己喝去。”众人都笑着答应了。
歇了一时,谢霏悠笑着说:“你们自己去看看玩玩吧,只春枝春芽跟着我就是了。”说完就走出了亭子。
三人走走停停,一会儿赞叹着一株开在悬崖绝壁上的腊梅,一会儿又惊讶于随着山势起起伏伏,一眼望不到头的盛开的红梅。
转过一株含苞待放的绿萼,春枝摇摇指着一枝朱砂红梅,对谢霏悠笑着道:“二姑娘,快看,那一枝送给大姑娘好不好?”谢霏悠顺着春枝的示意,只见那枝红梅,如火如霞。不仅主枝上有二、三十朵的开了的花,更妙的是又斜斜的生出约两尺长的侧枝,侧枝上也错落有致的排列着一溜胭脂般的花骨朵。
谢霏悠立刻点头说:“好极了,就是这枝吧。”春芽也笑道:“真好看。二姑娘,就让春枝姐姐陪着二姑娘慢慢回去。我先去找了宋嬷嬷过来剪枝。”谢霏悠点了头,春芽忙急急地走了。
春枝替谢霏悠拢好斗篷,笑着说:“恭喜二姑娘得了这枝好的,奴婢陪着您回去吧。这天越发冷了。”谢霏悠正要答应,忽然看见那株绿萼枝上像是有个什么东西闪了一闪,不禁好奇地转身一边走过去,一边说:“春枝,你看看那树上是个什么?”
春枝并没有看到什么,只得跟了上去。这时谢霏悠已经走到了树后,春枝只觉不知从哪里涌起一股烟雾,却又瞬间散去。春枝顾不上心里的疑问,忙跑到树后。树后却空无一人。
春枝顿时慌了,围着树跑了两圈,急得带了哭腔:“姑娘……二姑娘!您在哪里,姑娘!”这时,春芽带着一行人走了过来,春枝看到,忙跑过去,拉着谢霏悠院里的管事林嬷嬷哭着:“嬷嬷,二姑娘不见了!”众人都被吓了一跳,忙问是怎么回事。
春枝把事情说了一遍,几个丫鬟都又急有怕的哭起来。林嬷嬷宋嬷嬷到底有些经历,勉强镇定的说:“春枝你去给大姑娘报信去。剩下咱们五个赶紧在这周围找。一定要找到二姑娘!”众人答应了,春枝转身就往恩济寺跑去。其余几人边喊边找,又惊又怕。
春枝一路跑回了恩济寺,跪在谢雪薇面前,把事情又说了一遍。还没等她说完,谢雪薇就几乎昏厥过去,颤抖着声音说道:“我去找小悠!”说着,眼泪止不住流下来。周嬷嬷忙跑过来,拦着急忙说到:“大姑娘,请放宽心。老奴这就派人出去,一准儿把二姑娘找到。您可不能自己去。”
谢雪薇也顾不得擦泪,握着周嬷嬷的手哭着说:“全靠嬷嬷了,如果小悠有点什么,我也活不成了……”周嬷嬷也不敢耽搁,急忙转身出去安排人去了。
在周嬷嬷的安排下,除去留下陪着谢雪薇的大丫鬟初花,其余一众人都赶往后山。按周嬷嬷的吩咐,众人并不敢大声,只急切而有序的在春枝的指引下往那株绿萼跑去。
一行人远远看到,那个方向隐隐像是被晚霞映照出了一摸紫色的光晕。心里都急起来,冬季天可是黑得早呀。
春枝她们还没赶到,就听到春芽惊喜的声音:“二姑娘,您去哪儿了……”春枝一颗心像是忽的活了过来,跌跌撞撞奔了过去。
谢霏悠可不就是站在那里嘛,春芽正上上下下摸索着谢霏悠的斗篷,像是不敢相信她家姑娘就站在面前。春枝也扑过去,拉着谢霏悠的手,又哭又笑的说:“二、二姑娘,您手有些冷,咱、咱们回去。婢子给您换个手炉。”谢霏悠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众人急急赶回了恩济寺,看到已经得到消息的谢雪薇往这边走来,初花正忙着为她披上一件墨绿掐金线哆啰呢雪褂子。看见了谢霏悠,谢雪薇更快地跑过来,一把抱住她,哭着说:“小悠,小悠,你、我……”
谢霏悠任由姐姐抱着,好一会儿,等谢雪薇平静下来,谢霏悠才甜甜笑着说:“姐姐……”并默默在心里说了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