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会见“黑脸魔王”
三年级办公室。
一个身材臃肿的中年妇女坐在靠窗的桌子前，神情严肃。她本身皮肤就黑，又穿着一身黑衣，显得脸色更加发黑。这，就是刚刚喜鹊口中的“黑脸魔王”——班主任李老师。别说，这喜鹊起的绰号还挺传神的。
李老师一边批改着作业，一边不停地看手表，嘴里嘀咕着：“这个成西爸爸，怎么还不来？现在的家长啊，怎么对孩子的事情一点也不重视！”
接到李老师电话的时候，成西爸爸正在做实验，他本想推辞的，但老师在电话里特别激动，又不和他说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只说事情很严重，让他必须立刻马上去学校。
成西爸爸成逸天，在实验室工作，每天工作很忙，学校的事一般由孩子妈妈夏晴负责。这几天夏晴出差，孩子学校的事儿只能他来应对。学校的事儿大过天，一通电话，他只能放下手中的工作，马不停蹄地赶往学校。
“唉，今天的实验算是废了。”成逸天无奈地叹了口气。
第一次去儿子老师办公室，成逸天有点紧张，站在办公室门口敲了敲门，试探地问：“李老师？你好，我是成西的爸爸。”
他看到坐在窗口的中年女老师脸色发黑，一副别人欠她800万的神情，估计就是李老师了。
“成西爸爸，你总算来了。”李老师抬起头来，扶了扶眼镜，语气有一点埋怨。
还没等成逸天接话，李老师就开始滔滔不绝起来：“成西这孩子，上课实在太不专心了！经常发呆、不知道每天在想些什么！而且他态度特别不端正，非但没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还敢嘲笑老师！简直无法无天了！”
李老师越说越激动：“还有啊，平时老师和他说话，他都不搭理！在班里也不和同学们说话，特别不合群！”
李老师语速太快了，哒哒哒哒机关枪似的。成逸天想辩解，却发现完全插不进话，只看到对面黑脸上一张嘴的嘴唇上下翻飞，唾沫星子乱溅。
“我不知道你们平时在家里是怎么教育的。我建议啊，你们是不是抽空带他去检查检查？这孩子会不会可能有自闭症啊？”‘自闭症’这三个字一出口，李老师自觉有些不妥，顿了顿，推了推眼镜，立马恢复了强势的神情，望向成逸天。
什么玩意儿？说他儿子自闭症？成逸天心里有些不爽，本身今天的实验废了就有点懊恼，到学校来以为是什么大事儿，结果是老师小题大做的训话。自己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这么被人训呢，抵触情绪又加重了。
碍于对方是儿子班主任，不好发作，成逸天只能强装镇定，尽量克制：“李老师，谢谢你对我们家成西的关心。成西是从小比较内向，不爱说话，但他是个内心非常丰富的孩子。善良、懂事，而且回回考试都考前三。他不说话怎么了？他不说话，只是他不想说。我了解我儿子，他没有自闭症。”
成逸天感觉自己有点激动了，怕再说下去会控制不住吵起来，连忙深吸了一口气，到嘴边那句“李老师，也许有时候你能改变一下教育方式会更好”硬生生地咽了下去。恢复冷静的他看了李老师一眼，克制地说：“李老师，没有别的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说完便转身离去。留下李老师一个人坐在那里，脸更黑了。
回家路上成逸天越想越生气：我儿子这么聪明，你说他自闭症？他只是懒得搭理你们而已！
成西一个人坐在自己房间的书桌前，一直在回忆今天喜鹊们的对话。他有些恍惚：这一切是真的吗？还是他做了个梦呢？如果是梦的话，为什么感觉如此真实？
他又仔细回想了下，胖喜鹊的声音是个小男孩，大概10几岁，讲话语速很快，话特别多；瘦喜鹊年纪小一些，听起来像是个7、8岁的男孩子。
对了，它们今天还提到了楼上教室发生的事，说有两个男生被老师罚站了。楼上，不正是小胖他们班吗？明天问问小胖就知道他今天有没有在做梦了。
想到这儿，他心里开始有点兴奋，但更多的是疑问：自己为什么突然能听懂喜鹊说话呢？以后还能一直听懂吗？会不会像背书一样，明天起来就忘了呢？他能听懂喜鹊的话，那能不能听懂猫说话呢？可惜雪球出去玩了还没回家。唉，这猫整天就想着出去玩。至于爸爸被老师叫到学校的事，他都差点忘了。直到听到爸爸回来的声音，才突然想起，心里不免忐忑起来。
“爸，你回来啦？”成西试探地问，同时观察着爸爸的表情。
“嗯，回来了。”成逸天有些疲惫。
看爸爸似乎没有很生气的样子，成西胆子大了些：“爸，李老师找你去，说了啥？”
“噢，没啥大事儿，儿子。别担心，不就是上课没听讲吗？没啥大不了的。课堂上那些知识对你来说太简单了，不听也罢。”成逸天摸了摸成西的头，“偷偷告诉你，你爸我小时候上课也不听讲，但回回考试都考前几名，老师也拿我没办法。”
说完，成逸天朝成西眨了眨眼。
成西疑惑地看着爸爸：“爸，真的没事儿吗？我觉得老师和同学都不大喜欢我，他们都觉得我是个坏孩子。”
“傻儿子。”成逸天笑了笑，有些心疼地说，“你怎么会是坏孩子呢？你善良、聪明、懂事。是爸爸妈妈不好，我们工作太忙了，陪你的时间太少了。也不能给你一个更好的环境，让你受委屈了。但你要知道，这个世界上，无论发生什么事，爸爸妈妈会一直爱你，理解你。”
“真的吗？你们真的能理解我？”成西喃喃自语。
他眼睛闪烁了一下，抬起头，鼓起很大的勇气对爸爸说：“爸，我有件事想告诉你。”
还没等成逸天说话，成西又紧接着说：“但是，你必须答应我，你一定会相信我。”
“什么事？你先说。”成逸天有些疑惑，儿子今天有些奇怪。
“不，你先答应我！”成西很执着。
“好好好，我相信你。爸爸怎么会不相信儿子呢？”成逸天笑了，“现在可以说了吧？”
“爸爸，我今天......”成西有些吞吞吐吐，看到成逸天鼓励的眼神，深吸了口气，“我好像能听懂喜鹊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