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李家千金
“姑娘可是李府千金?”
李崔儿看着众人,良久,怯怯的点了点头。
“姑娘莫怕,在下东方裕,乃是京中密探,此番前来是受令尊所托,寻觅姑娘,幸得终于是找到了姑娘。”
李崔儿眼里含泪:“原来,在先前是公子救我。”李崔儿只道先前在楼中的人是东方裕。
东方裕摇了摇头:“姑娘不用谢。”东方裕也只道她是说那晚在路边从贼人手里救她之事。
东方裕顿了顿:“眼下姑娘伤重,但为了早日抓住歹人,有几个问题,还望姑娘能告知。”
李崔儿听罢,轻轻点了点头道:“公子但问无妨。”
“姑娘昏睡了这几日,关于被人掳走之事,姑娘记得多少?”
“那一日,凤仪楼的申掌柜请奴家去吃酒,奴家不知怎的,醉倒了。不想待醒来之后,便被捆在一个四面不见光的房里,再后来她便命人搬来水缸,在里面放了药,再将我泡在药水里……日日以针扎我全身,再以刀割开我的皮肉取血,说是要拿去酿酒……”话到此处,李崔儿身子发颤,抖的厉害。
虽然先前已然知晓李崔儿受了这许多伤,当如今听她亲诉,众人还是不免一阵恶寒,那申夫人着实歹毒。
江瑛提笔写道:“小姐可认识乐不川?”
李崔儿看过,微微咬唇,似有难言之隐,不愿开口。
东方裕面色坚定:“为了抓住歹人,望姑娘如实相告。”
李崔儿几欲张口,却是无声。踌躇间才慢慢道来:“我与他曾有一面之缘,乃是我入庙祈福之时,匆匆一见,之后他便来府中拜访我,说他……说他,倾慕于我,我婉言拒绝,但他不断纠缠,后来我与他说了,婚姻大事当是父母作主。”
“于是他就带了礼向爹爹求亲,爹爹不喜,拒绝了他好几次,后来发了怒,便将他赶出门外。之后,他便每日差人送信到府上。”
“那日在被捉了去后,申夫人日日将他带来关押我之处,当着他的面羞辱我,对我用刑。我与申夫人说了,乐不川与我并不相熟,也并无隐情,但她偏是不信,并且乐不川也一直求她放过我,他越是求,申夫人下手就越是狠……”
乐不川可真是个缺心眼的,听到此处江瑛心下摇头连连,只觉叹息。寻常女子若是怀疑了自己的情郎与其他女子有了苟且,定然是会怒气冲天。
乐不川在那情形下还如此袒护这李姑娘,无疑是火上浇油。
东方裕并没说话,心想着,为何关于乐不川之事,李员外先前只字不提。江瑛见状,写道:“她爹怕是觉得有损门风,这才没有提及。”
“确实如此!”东方裕恍然大悟。“姑娘可在被关押处见过其他人?”
李崔儿艰难摇头,流泪不止:“只有我一人关在那处,但期间偶而能见凤仪楼的李管事来送饭,还有二掌柜时不时会来用鞭子抽我,见血了,方才离开。”
凤仪楼的人着实可怕。
江瑛提笔写道:“姑娘可知,这乐不川还有纠缠哪家女子?”
李崔儿微微一怔,不知道江瑛为何有此一问,咬了咬唇:“我只知我一人,其他的我并不知情。”
江瑛略略,当即写道:“此刻不如先让李家小姐歇息,还劳烦公子去趟李府,请员外老爷前来相见?也好让姑娘安心些。”
东方裕也觉得如此甚好,看李崔儿气息奄奄,此刻确实是问不出什么了,况且,有些话怕是要当面问问李员外才好。当即就去了。这两日未出门,想来凤仪楼一定在搜寻李崔儿的下落,江瑛便让甘絮出去打探消息。
东方裕到李府时发现外面有些盯梢的,想了些法子将人引开,再设法见到了李员外。待他带着李员外乔装来到江宅时,天已摸黑。
李员外祖上虽是几代为官,但到他这一代没能考取功名,却是做了别的行当。
早年在江湖上闯荡了些时日,学了经商之道,加之祖上在各方有些势力,后来便发达了。再后来住进凤凰城,为圆官梦,买了个散官来做,只是在外大家都称他一声员外,日子久了也不太记得他是个什么官。
娶了一妻,妻子去的早,膝下无子,只留了这一个女儿,美貌才情无双,实在是放在心尖上疼爱的。
如今却瞧见自己这宝贝女儿被人折磨的不成人形,一时颤颤巍巍的竟是一声没吭,眼角里滚下大滴大滴的泪珠子。
江瑛见状,对上了东方裕的眼,点了点头,二人悄然退出屋子在外等候。
这时候甘絮也回来了,见江瑛和东方裕二人立于院前,上前行礼道:“小姐,东方大人。”江瑛知道他有话说,便朝他点了点头,示意他但说无妨。
甘絮道:“城里盛传,李家小姐为人轻浮,品行放荡,还与人夫君私通,现在那些被抢夫君的女子们都闹到衙门那里了,还有不少证人作证,要以私通之岁吿李家小姐。”
江瑛心道,早知道照那申夫人的性子,断不是会轻易揭过的。只是,想了很多可能性,倒是唯独没想到这般泼皮无赖的法子,实在可恶。
等等,女子们?
江瑛猛然抬头望着甘絮。
“说是,多位女子的夫君,都给抢了。”甘絮也望着江瑛。
江瑛抬手沾了茶水,思索片刻,在石桌上写下了几行字:“有件事怕是要公子相助了,不过此事也需要跟李老爷商议。”
“姑娘但说无妨。”
“他们此举只是想要把李家小姐给抓出来,不如让李员外回去立即发丧,就说李家小姐给人陷害,伤心欲绝,其后便去了。但若是官府要查验尸首,员外老爷恐是应付不周,况且凤仪楼的人定不会善罢甘休,所以官府那边还需要公子想办法拖延三日。”
东方裕听罢吃了一惊,今晨已将上报京中的信送出,京中下达批文至少需要三日,此番听闻江瑛让他拖延三日,一时极为好奇江瑛的来历,脱口而出:“姑娘到底是……”话刚出口,又觉失礼,硬生生收了回去。
江瑛知他是问及自己的身份,于是大笔一挥:“贱民生于乡野,回家途中,路过此地。”
东方裕看她通身气派,怎的也不似一个乡野女子。每人都有些隐密,玥姑娘虽捉摸不透,但也不似奸邪之人,反而多次出手相助,自己再问倒是有失礼数。转而道:“姑娘不必在意,是在下冒昧了,如此,就依姑娘所言,我且去李员外商议,再设法拖三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