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坊间传闻
北方有一佳公子，乃是个芝兰玉树的妙人。
说的便是赵王府的二公子，传闻他俊美绝伦，得亲眼见他的人，更是少之又少。乐善好施却又高风亮节不追名逐利，皇家几次三番相邀入京，他皆是婉拒。这实在是当世难得一见的人物。
且那赵公子待人平等，求贤若渴，无论是善诗词歌赋的文人，还是江湖豪杰，他都爱与之结交。
他本人也是文采斐然，出口成章。相传五年前有一杀人无数的江洋大盗入了凤凰城，挟持了一家小姐，赵王府二公子单枪匹马以手无缚鸡之力面见大盗，苦口婆心，硬是将那盗匪说到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这样一个人物，如何不让人喜欢？
金州民间甚至有言：“娶妻当娶李家娘，嫁女当要嫁二郎”。
只是而今，李家小姐出了事，而这赵二郎却未曾娶妻。众人皆知他求娶过李家小姐，被拒后也再无求娶过其他人。
江瑛入城之后，听过不少赵王一家的传闻。
“倒是个痴情的种子。”江瑛笑道。“想那骁勇善战，文韬武略的赵王，竟然有么个二儿子，还真是个有意思的事。”
“赵王家的大公子袭了世子职位，又是太子伴读，早就是名满京城的人物，这二公子却也在金州这般声势，难怪世人都羡慕他的两个公子。”
“传闻这二公子，一不考功名，二不好武，又不喜招摇过市，能言善道颇能聚人心，除去这风花雪月的性子，似是跟公子投缘。”
江瑛笑道：“人生在世皆有目的，就算不是为了名利，那也会为了旁的，越是看似没有目的人，越是要去探究他目的为何，若是活在这世间没个名目，与死又有何分别？”
“公子此次赴约难道是为了探究赵二公子的目的？”甘絮对江瑛要独身去见简廷谚一干人心下有些不安。
那倒不是，昨夜江瑛在简廷谚腰间看到有枚血玉，此事让他颇为挂怀。
“甘絮，你可知红月商会？”
“略知一二，听闻是这几年的兴起的商会，势力庞大，但行事隐密，寻常人不得入会。入会者需要满足些许条件，但又无人得知这些个条件究竟是什么。”
“是了，红月商会有个主人，至今无人知晓这位主人是何人物，连《四方图志》都未得见。”
“难道公子觉得这红月商会和赵二公子有何种联系？”
“暂未得知，但我怀疑名剑玉骨之事，与这赵王有关。三个月前，名剑玉骨在凤凰城的传闻传遍江湖，大批的江湖人从那时起纷纷涌入凤凰城，三个月前女子失踪，而赵王，也刚好是在三月前闭门不见客。”
江瑛皱了皱眉，女子失踪，名剑玉骨在凤凰城的传闻，凤凰帮，红月商会，赵王，凤仪楼。这些看起来似乎毫无关联的事，总觉得又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可是公子，太爷吩咐了，名剑玉骨之事你不得……”
“我不得去探究，我明白的，其中凶险异常，只是我并不信名剑玉骨就在凤凰城，甘絮你且宽心，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帮着东方裕，将太爷所托之事办妥。”
甘絮见江瑛这么说了，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江瑛笑道：“既然人家请了，当然要去看看葫芦里有什么药，哪怕是去瞧瞧这赵二公子如何倾倒众生，也是个趣事。”
十五阳月节，凤江画舫，直到见了赵建志，江瑛这方知，坊间传闻不可信。这赵王的小儿子，长得也太过普通。虽是温文尔雅，一对细眼，身材五短，头戴纱帽，总以扇子遮面。这相貌，实在是算不得标志。
江瑛心道：“人不可貌相，兴许这赵二郎是才情出众。”
虽是阳月，但江面上鲜有船只，向来是知道这赵二郎要出游，所有船只都回避了。画舫女子八人，个个喜笑颜开，娇声怯语，望着赵建志满脸通红，一个接一个的上了画舫。一旁站着的简廷谚则是一一和女子们见礼节：“紫柔姑娘，许久不见，赵公子给你的画像是否收到？”，“兰蕊姑娘，赵公子恭贺你在雅集中拔得头筹。”
而这赵建志，却是一句话不说，只是笑着向众人一一行礼。
那名曰兰蕊的姑娘较怯道：“赵公子，良辰美景，奴家想听公子吟诗。”
其余女子纷纷表示赞同，江瑛并无动作，只是淡淡的瞧着赵建志。
赵建志望着众女子娇艳，心中荡漾，当即道：“难得今天大家好兴致，那在下便吟诗一首！”
他抬头望着江面上一处绿灯笼投射出的绿光，摇头晃脑开口道：
“江上绿光照丽人，路人郎君具断魂。若问丽人何处走，直到郎君心尖头。”念罢，赵建志对着众女子眨了眨眼。
“好句！赵公子真是好文采！”简廷谚带头大喊，众女子，也跟着叫好。
“噗。”江瑛闻言差点一口茶喷将出来。
这属实是要断魂了，江瑛心里暗道。绿光说的难道是鬼火？难怪要断魂，都看到鬼火了。这诗已经不是糟糕能形容了，简直是，有辱斯文！
接着赵建志一手摇扇，一手往江中一指：“诸位娘子，可看见江面上的绿灯笼？”
“瞧见啦。”众女子声音里透着欢喜。
江瑛偏头一瞧，那江面上放置了一个一丈高的绿色灯笼，灯笼身上描了金边牡丹。这灯笼，颇为眼熟。这江面在绿灯笼的映照下，有那么些森然，原来，绿光说的是此处。
“那是在下亲自为诸位娘子特别准备的，希望娘子们欢喜，这绿光所照之处，便是在下的心尖，诸位娘子都是赵某心尖上的人了。”
绿灯笼所照之处一片绿光，江瑛抬眼，果然目之所及，所有人脸上都是绿的，真是，好绿好绿，不对，好句，好句。江瑛亟欲拍起巴掌。
女子们听闻赵建志所言，欢喜异常，面上是掩不住的笑。
赵建志吩咐人拿来了酒，众人饮酒一会儿，都有了醉态，开始嬉笑，胡乱吟诗。但见赵建志端了酒走到江瑛身侧道：“美人面上纱，吾来往下拉。得见美人颜，滋味在心间。”
“轰”江瑛此刻虽然没照镜子，但他知道自己的脸一定堪比被雷劈。
这当真能叫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