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真相

“陆医生，你别装傻了，你和白雪是两年前认识的，而就在你们认识后不久，白雪就因为吸食毒品被治安拘留……”没等我把话说完，我的手机响了，是姜峰打来的。

“你小子有毒，我们在这里真的有发现”他说。话语中透露出一丝不安。

“你就直接告诉我吧。你们发现了什么？”

 姜峰在电话里小声说着什么。

我无力地走到桌旁，拉出一把椅子坐下。“白雪，”我小声说，“我真的不敢想象你会做出这样的事。”

为什么此刻我的声音如此沙哑？

“你在说什么？林严，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白雪徒劳的想向我解释着什么

“我知道白灵去哪儿了。”我盯着她和陆双成。

“林警官，你找到白灵了？”陆双成显得不可置信。

“她死了。”我低声回答说。这句话给这间屋子瞬间打上了沉重的基调。奇怪的是，白雪和陆双成并没有表现出特别的惊讶。    “你一直想让我帮你揭穿你妹妹的骗局。”我茫然地接下去说，“所以当我看到窗户上的机关装置的时候，我已经猜到了五年前那场失踪案的真相。你妹妹一直想引起别人对自己的注意，所以她利用那扇窗户的机关，骗了你们全家人。此后，她便一直利用它，让自己始终是人们议论的中心。”

我看着白雪渐渐惨白的脸，接着往下说道：“我今天下午一直在思考白灵是怎么在窗户的机关装置被破坏的情况下再次玩出失踪的把戏的。所以，我一直忽略了，这是你们精心策划的一场谋杀她的阴谋。”

陆双成激动的快要跳起来。“你胡说，证据呢？”

“我没有胡说。”我又清了清嗓子，为什么今天我的嗓子始终是嘶哑的。

“让我做证人也是你们事先的策划。白雪，你知道你妹妹总是会对喜欢你的男人感兴趣，因为她要证明自己比你有魅力，她想永远都活在人们生活舞台的中心。所以，当来到老宅的时候，白灵一定会找机会和陆双成独处的。”

“我怎么可能就因为这个杀了我自己的亲妹妹？林严，是你疯了还是你觉得我疯了？”白雪涩声问着我。

“白雪，你当然不可能只是因为这个就杀害了你妹妹。可加上他就不一样了。”我指了指陆双成：“你的这位陆医生，他其实是个瘾君子，他也让你染上了毒瘾，对吗？这几年，因为吸毒，你父亲把绝大部分遗产留给了你妹妹，对吗？你现在其实经济窘迫，根本无力负担你们两个人的毒资所需，是这样吗？”

你是你妹妹唯一的亲人了，只要你妹妹死了，你就可以顺理成章地继承她名下的财产，对吗？“于是你们就策划了这起谋杀。而陆医生则亲手杀害了白灵。你假装被白灵引诱进入老宅，同时白雪在门外同我交谈，以便不让我离开——”我停了下来，再次看向白雪。

白雪低头躲避着我的目光，陆双成却还在激烈地争辩着：“你这都是在瞎猜。”

“陆医生，”我不给他任何喘息的时间，接着说道，“那你能解释一下为什么在几个月没人住过的房子里，浴室的水龙头还会滴着水、浴缸还是湿漉漉的？”

“说不定……说不定白灵消失前洗了个澡呢？她干得出来这种事的。”

“陆医生，还要我说下去吗？你是个外科医生。我看见他把一只皮箱从车上拎进了屋子。那是你的手术设备吧？你和白灵进了老宅，在浴室里杀了她，然后在浴缸里分解了她的尸体——对吗？陆医生！”

“全是你的臆想”陆双成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脑袋、躯干、胳膊和腿被分别用三个方形防水塑料袋包好。这就是为什么今天傍晚，我会在老宅里发现一个坏了的塑料袋，你在装尸体的时候，不小心弄坏了一个塑料袋，匆忙和慌乱之间，你忘了处理掉它。后来你就走出那幢房子去采野菊花，制造罪犯不在现场的假象。”“可是，房间里所有的门窗都是反锁的！”陆双成叫喊道。

“这就是白雪的事了，那时她正在和我激动的说着她的妹妹，在听到一声鸟叫之后，她就突然停止了述说，跑进了老宅里。白雪，你能告诉我，你去做了什么吗？”

白雪闭上了眼睛，一言不发。

“你走进老宅里，我听见了。你在那儿只需要把后门关上之后，再反锁。然后走出来，回到我这儿，眼里流着泪水。你知道，我一定会先安慰你，对不对？”

“林严，”白雪低声说道，“对不起……”

“可是我们都听到白灵在屋里说话了。”

 陆双成突然说了一句。

“在我看到那个塑料袋的时候，你一定很担心吧？”我看着陆双成说，“所以，你只有让失踪的白灵再次出现。——这样才能说明她还活着。”

“白雪……你一直是配音模仿的高手，在黑暗的环境里发出本就和你很像的你妹妹的声音不是什么难事吧？至于那个电话，也是你打的吧？”

白雪瘫倒在沙发上，泪水划过她的脸庞。

“林警官，你说了半天，证据呢？证据在哪里？”

“陆医生，”我问他道，“你还记得装野餐的收纳箱吗？”

这时，陆双成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我的同事刚刚从老宅出来，在浴缸里发现了潜血反应，也提取了残留痕迹。在老宅的冰箱里，他们还发现了今天我们带去的野餐食材。我们在餐后那三个收纳箱被放进了房子里，陆医生你把那些食材放进了冰箱，腾空了箱子。借着夜色，我们一起把那三个箱子放进了车子的后备箱，甚至，我也搬了一个放进车里……”我忍不住伸手掏出一支烟，我看到自己的手在颤抖。

陆双成再也无话可说，直到姜峰他们到来，我们三个人一直保持着沉默。

在白雪被带走的时候，我站起身来到她面前，轻轻在她耳边说了一句：“再见，我的爱人。”那一刻，我的心里，留下了一滴年少时不曾落过的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