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前行者
同情只存在于我们这个物种。
这是人性的一种表达方式，感情富有色彩，同时也被赋予了意义。
可起航号的人不会存在这种。
凡戈很清楚，自从那个该死的晶体过后，他的意识里就仿佛多了一个不存在的思想。
就像一个外设接入了自己的大脑，这种感觉让他有种说不清楚的感觉。
“同情他吗？我觉得没必要！”
两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凡戈，似乎是有些不理解。
王小云问道凡戈。
“为什么这么说了？他已经很努力的在救人了，至少他现在就是在这么做。”
凡戈不以为然的走到王一一身旁坐下。
看着画面，他眼神无光。
“你知道我们所在的地方，是哪里吗？”
“起航号啊！”
“那你们知道起航号要去往的地方是哪里吗？”
“新家园啊，你之前不是也提到过吗？而且广播里面也提及过！”
两人都是不理解，为何凡戈会在这个时候问她们这些已经知道的事实。
凡戈命令着房间关闭了仅剩的微弱灯光，以及所有的画面。
随后在一片黑暗中他再次问道两人。
“你们现在怎么想？”
在这个伸手不见五指的房间内，王小云第一时间反馈了情感。
“害怕，无助，以及一些说不上的感觉。”
“还有了？”
望着这无边的黑暗，凡戈还是继续轻声的问着问题。
可黑暗中王一一倒是有些害怕，她紧紧拉着凡戈的手臂没有吱声。
等待凡戈再次下达命令后，房间才恢复到了之前的模样。
画面再次出现。
凡戈对着两人说道：“你们都知道人的情感有一方面为环境所决定，可这只是片面的诠释，能引发人的情感也不只是环境，可你们知道吗？起航号面对的环境，是太空，太空是永夜，你们说一个人长时间待在一个黑暗的环境里，他的情感会发生怎么样的改变？”
迟疑了片刻，凡戈这才起身淡淡说道：“长时间的工作只会让人压抑，深空中很多人都迷失了自己，起航号是满载了希望，可他也给了人莫大的绝望，舰员就是在这个环境中生存下来的人类，他们早已摒弃了所谓的人性，规矩才是维持生存的第一理论，食物则是保证生命存活的第一铁律，这里可没有什么人性可言，有的，只是无尽的黑暗！”
说完，凡戈将画面切换到了食堂，在这个无关紧要的地方，王一一和王小云两人看的很入迷。
画面里，那是食堂的储存室！
这里冒着寒气，一个个白色的袋子赫然出现在了三人眼里。
“看吧，这就是人性！”
凡戈随意的调出了画面，画面放大，白色袋子里面出现的，是人！
一个蜷缩的身躯就在袋子的中央，就像密封真空的压缩饼干一样，起伏的表面，诡异的身形，王一一看的有些汗毛竖起。
“亲爱的，这........这是什么？”
一种不可言喻的表情就刻在了王一一的脸上，缓缓抬手捂在嘴边，王一一不敢相信自己想象的事物。
可眼前的事物，除了人，那还会是什么？
调出页面，凡戈自顾自的说道：“文阅，二十四岁，舰员，涡轮室工作人员！”
关闭页面后，凡戈才看向两人。
“这就是属于起航号的人性，这也就是为什么食物源源不断的原因，在这里，没有光点的人，是这个社会嘴卑微的存在，任何时候，每个人都能成为食物，现在，你们还觉得这里是天堂吗？”
转身，蹲地。
王小云和王一一两人互相搀扶着在干呕，可是却又什么都没吐出来！
走上前的凡戈拍了拍两人的后背安慰着两人。
“好了，缓缓就好，这只是常态！也能理解，可你们要接受现实，这里，规矩就是现实！”
好不容人缓过来的两人就坐在这冰冷的地面，画面早已关闭，眼下只是一些实况转播，王一一试着让自己不在去想刚才的画面，她坐在了凡戈身边。
“亲爱的，你会有办法吗？”
“有一个，但是你必须要去相信我！”
凡戈的目光一直盯着画面，如果真要在起航号待着，有意义的待着，那么，光点就必不可少。
而赚取光点最有效的办法，就在他的脑子里面。
舰队条令远大于这里所有人的生命，这就是凡戈的办法！
王小云一听到办法也是急忙走了上前。
“凡戈，你有办法？你快说说，我不想死，我不想变成刚才那个干尸！”
凡戈这才将目光移向两人，认真的问着。
“你们，相信我吗？”
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随后默默点头示意。
得到答案的凡戈缓缓起身。
“那你们就听我的，在这个房间，待好，我回来之前，你们必须安全！”
“你要出去？”
两人皆是异口同声的问着凡戈。
起身的凡戈没有做出回应，他只是再次强调了刚才的话语，两人犹豫了片刻，王一一开口了。
“亲爱的，你去吧，只要是你的决定，我都相信你，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信你。”
王小云也随之点了点头，这下，凡戈站直了身躯整理了自己的衣袖。
“一一，小云，你们要知道，有时候，时间才是决定一些重要因素的保障，你们在这里好好待着，等我回来！”
话尽，人离！
当舱门关闭，这狭小的空间里面，是仅有的不舍与期盼，舱门外，凡戈启动了生物防护服。
如果要活着，有些事情他必须要去做，而这件事情，只能他去。
如果这场瘟疫肆意的蔓延，这里所有人，都不会安全。
他清楚的知道，舰长并非是出于人性才在尽力，他是在拿全舰人的命，去换他儿子的命！
这种已经完全违反了舰队条令，眼下，如果想要安全，凡戈就必须去做一些事，一些只有他知道的事来填补舰长这个失误的决定！
如果说眼下谁对病毒最清楚？只有他最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