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最终的结果
“我在队友洗澡的时候，通过磨砂玻璃和马赛克的原理得到了灵感，再加上我在禅房床底下发现灰尘有摩擦的痕迹，所以才终于识破了你的计谋。”
“也就是说你并没有神隐，其实一直都躲在禅房里面。我们没有发现你，所以才误以为你消失了，如果我们仔细找找的话，其实还是有可能发现你的，但是你在自己躲起来的同时，让提前准备好的人，利用水雾投影表演了神明斩首的那一幕，完全吸引了我们的注意力，然后趁着我们的注意力在神明身上，再悄然离开。”
“之前的时候，我就曾经发现过你手上有创可贴，当时你说是因为你生病过，而真相应该是你提前抽取了自己的血液，为的就是后来将血液涂抹在天狗神像的刀上，营造出神像复活杀人的景象吧？”
说完之后，周也就静静地看着净安。
净安沉默了好一会儿，然后才露出了惨笑：“我没想到你竟然能够完美地识破了我的所有计划，不过……那个叫小虎的孩子，真的不是我们杀的，每一个孩子对我们来说，活着的价值比死了要更大。”
“这个我知道。”周也点了点头，“在识破了你们的伎俩之后，我就已经知道那个凶手是谁了。”
“我不太明白。”周也又忽然问，“你们明明是僧侣，为什么要与藤原外贸为伍，去干这种犯贱作恶的事情？难道你们不会觉得亏心吗？”
净安表情复杂地说：“如果没有藤原外贸的资金，神庙连翻身的机会都没有，静安寺以前的情况你也看见了，老住持一生都穷困潦倒，而有了藤原外贸的资助，虽然我们确实是帮助他为虎作伥，但是却也让神庙拥有了旺盛的香火。”
“这样的香火，你们心中不愧疚吗？你们所信奉的神明，会接受这样的香火？”周也反问。
净安没有回答，只是低声说了一句：“已经回不了头了。”
不知道为什么，周也只觉得面前的这个人，既可恨，又可悲。
无数的孩子都因为他们流离失所，无数的家庭因为他们而支离破碎，可他们连一点忏悔都没有，只留下一句回不了头。
…………
品秋市墓园。
墓园很大，就像一个迷宫一样，天空有些阴暗，周围阴沉沉的一片。
最近本身就处于降温状态，所以天空中飘动着小雨。
雨淅淅沥沥在下着，飘散在空中像是细密的绒毛，周也脚步轻盈地走着，在他面前十几米的一座墓碑前，一个容貌年轻的僧侣正蹲在那里。
他不知从哪里拿来了一块抹布，聚精会神地擦着面前的墓碑。冰冷的雨水从天空中降下来，他并没有打伞，就任由自己的身体暴露在雨中，此刻他的衣服全部都已经湿透，水滴顺着他的侧脸不断滴落。
照计算他已经蹲在这里至少二十分钟了，按理来说淋这么长时间的雨哪怕是身体健康的人也受不了，但他就像是完全没有感觉一般，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只是专注地做着自己的事情。
此时此刻，似乎只有那墓碑里静静沉睡着的人，才是他眼睛里唯一的存在。
周也径直走到他的身后。
“林春生是怎么死的？”他缓缓开口。
对方并没有回头，而是背对着他说：“病逝。”
简单的四个字，言简意赅。
“你为什么要杀死小虎？是因为仇恨吗？林春生在生前就一直很仇恨他的父亲，恨他父亲抛弃了他和母亲，所以才会导致他们后面的日子过得这么悲惨，甚至连母亲死的时候，他父亲都没有来参加葬礼。林春生将对父亲的恨，也施加在了小虎身上对吗？他认为是小虎夺走了原本属于他的幸福，这种仇恨，一直到林春生死都没有放下，所以你是在替林春生报仇吗？”周也静静地看着他，然后问。
对方站起身，然后转过身和周也对视着。
这个人就是净空。
净空每年都会祭奠的第三个人，就是林春生。
是的，林春生死了，而且是在四年前就已经死了，周也他们从系统上查到了林春生的死亡报告。
林春生在母亲死后，就将名字改成了林且，所以白雪才无法查到林春生在参加葬礼以后还经历了什么。
“你为什么认为人是我杀的？你有什么证据吗？”净空目光无比的平静，完全不像是一个犯罪嫌疑人。
“小虎遇害的这起案件当中，最令人不解的就是尸体如何在九天的时间里面就完全白骨化的。但是当我们详细调查了林春生在国外读书的资料后，一切的答案就揭晓了——我们查到，林春生在国外学的是生物化学，他在母亲离世的时候回国，一直和你生活在一起，因此，你也从他那里，学习到了一些东西，就比如：em菌液对吗？”
周也非常自信地说道。
“em菌液是一种有效微生物群活性液，是由乳酸菌群、酵母菌群、光合菌群等五大类微生物中的多种有益微生物组成有效微生物群。这种菌液也轻微腐蚀性，但是没办法腐蚀无机物，比如衣服，头发，指甲以及骨头等，因此我们在鱼的身上做实验，成功将鱼的皮肉全部都腐蚀，但是保留了鱼鳞和鱼骨，而且因为em菌液并不是化学药剂，所以从鱼骨当中也无法检测出化学药剂的成分。想必你应该就是通过这种方法来将小虎的尸体给腐蚀，以营造小虎九天化尸的假象吧？”
说着，周也又拿出了最直接的证据。
“em菌液的自制方法非常简单，可以通过加水加红糖来进行密封发酵，但是要弄出足够将小虎的尸体都腐蚀的剂量，那需要用到的红糖数量是非常巨大的，我们调查了你的消费记录，发现你在案发的第二天，购买了超过一百斤的红糖，并且买了大量的益富源发酵床专用菌种，这些基本上就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周也可以说步步紧逼。
面对周也质问，净空仍然没有说话，而是静静地看着他。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杀死小虎吗？”
他的这句话一出来，基本上就已经算是认罪了。
也确实，现在警方已经将目标锁定在了他的身上，而且周也已经推断出了整个案件的全部过程，就算他想要狡辩，也已经为时已晚。
从警方知道他是利用em菌液来处理尸体的那一刻，他就已经输了。
“在林春生母子都离世之后，你就再也没有亲人了。已经入世的你，也没有机会再重新回到沙门当中，所以你出于怀念，回到了当初长大的静安寺，也就是现在的神庙，并且以义工的身份待在了神庙。你在神庙当义工的时候，发现了神庙的秘密，知道了神庙故意营造的神明假象，神庙的行为在你看来无疑是亵渎了你心中的神明，所以你就想要报复神庙。”
“而很恰巧的，在这个时候，小虎出现在了你的面前，于是你就想到了制造这起案子，这样一来，你既能够杀死小虎了却林春生的遗愿，又能够嫁祸给神庙，让我们将矛头对准神庙，最终挖出神庙背后隐藏的真正秘密，我说的对吗？”
净空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其实从杀死小虎的那一刻起，你就知道自己会被抓对吗？这也是为什么尸体被发现的时候，你没有逃跑，而是出现在现场的原因。”周也看着净空，然后忽然问了这么一句。
净空微微一笑，没有解释，然后双手合十，对着周也鞠了一躬，一切尽在不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