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章 仪式感
“周队……你是认真的吗？”秦昊有些不太确定地问。
周也非常确定地点了点头。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就是我所推测的这样，你们现在就按照我描述的这个要求去进行筛选，将符合条件的人全部都筛选出来，然后进行保护。”
秦昊犹豫了。
“周队，我不是不相信你，可是你给出的这个范围实在是太大了，整个品秋市有上千万人，光是符合条件的那人，就不知道有多少，根本不可能对符合条件的人都进行保护。”
秦昊的担忧并不是没有原因的，就算周也说的是正确的，凶手下一次选择的杀人目标，是一个记者。
那整个品秋市，有多少名记者呢？
虽然没有进行过非常详细的统计，光是新闻中心有注册的记者，就至少有五百个以上。
更不要说还有各家报纸、媒体的记者。
林林总总加起来的话，整个品秋市至少有上千名记者。
这么庞大的数量，要怎么保护？
整个警局加起来也不到一千个人，就算全派出去，也不可能做到全部保护的。
“能不能进一步缩小范围？”
虽然不知道周也是通过什么样的方法得出这个结论的，但是本着对周也无条件的信任，秦昊还是问道。
“让我想想。”周也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继续陷入了沉思当中。
“凶手所选择的第三个目标，除了是一个记者以外，他在学生时代，应该有着远超其他人的学习能力，学习成绩非常优异。除此之外，他应该不是独生子女，他应该是有兄弟姐妹的，而且兄弟姐妹之间的关系非常好。”
经过一番思考后，周也又给出了这几个条件。
有了这几个条件，筛选范围顿时就缩小了很多。
毕竟在品秋市这上千个记者当中，在学生时代学习非常好的人，并不是很多，而家里有兄弟姐妹的，就更少了。
这么一来，就能够将大部分的人全部都给筛选出去了。
秦昊深知时间就是金钱，剩下的这三天时间里面，凶手随时都有可能会继续作案，所以他也不再犹豫，直接就让人去对那些目标进行筛选。
“周队，你到底是怎么判断出来的？”
秦昊不解地看着他。
“还记得凶手两次作案以后，都曾经在现场留下了独特的标志吗？”周也看着他。
秦昊点了点头。
凶手在作案以后，在两个现场都留下了画着图案的纸条，耿强案件当中的纸条画着羊头的图案，胡天兰案件当中的纸条，画着的是牛头的图案。
“那两张纸条上面的标志，就是关键。”周也意味深长地说完这句话后，就不再继续往下说了。
光是看卷宗是不够的，想要能够全面的了解案情，必须要亲自看一眼尸体才行。
距离两起案件发生的时间过去的并不是很久，两具尸体都还存放在尸体停放处，并没有下葬。
秦昊带着他们去查看尸体。
“之前法医已经对两具尸体进行尸检了吧？尸检结果怎么样了？”
在检查尸体之前，周也先向秦昊问道。
配合着法医那边的尸检结果，他才能在检查尸体的时候，更有目的性。
秦昊将尸检结果找出来递给了周也。
周也仔细地扫了一眼。
尸检结果当中，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凶手杀死两个受害者使用的手段是不同的，但是在杀死受害者之前，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都往受害者的体内注射了兴奋剂，让受害者在被杀害的时候，保持清醒状态。
“为了让受害者感受痛苦吗？”
一边喃喃自语了一句，他一边将盖在尸体上的布给直接掀开了。
两具尸体当中，耿强的死状更有冲击性。
他整个人四肢被砍断，只剩下一个完整的躯干。
“这是被凶手制造成人彘了是吗？”何清看着他的尸体，皱起了眉。
周也没有理会他，而是凑到尸体身前检查了起来。
“受害者四肢的断口处断面非常平滑，并没有连续劈砍的痕迹，证明凶手力气很大，而且对人体非常了解，知道怎么样顺着人肩胛骨和手臂骨连接处的缝隙在什么地方，顺着缝隙劈，很轻易就将手臂劈砍下来了。”
如果凶手对人体不够了解的话，那随意乱劈，劈到骨头上的话，是很难一斧头将骨头砍断的，所以肯定会留下连续劈砍的痕迹。
“在耿强的尸体上，并没有发现其他的伤口，只有砍断四肢的伤口，而耿强的死因，也是失血过多死亡的。凶手是故意不直接杀死他的，凶手的目的，更多的是在于虐待，而不是杀人。也就是说，他在享受杀死人的这个过程，享受受害者在逐渐死亡过程当中表现出来的那种绝望。”
说着，周也又伸出手，轻轻抚摸在了受害者的伤口上。
“这是表面上表现出来的，但是实际上，凶手的所作所为，还有更深层次的含义。”
“更深一层次的含义？”秦昊和何清都看向了他。
“这尸体都成这个样子了，能有什么更深层次的含义？”
“仪式感。”周也缓缓说出了三个字。
“很多连环杀人犯在作案的时候，都会追求某种仪式感，而这个凶手也是这样的，他并不是单纯的在杀人或者享受折磨，同时他也在追求仪式感。”
“他杀死两个受害者的方法都不同，这是因为这两种杀人方法，都是为受害者量身定做的，为了满足他的仪式感而为受害者量身定做的杀人方法。”
“这……怎么可能？”秦昊看着尸体，仔仔细细看了半天，也看不出来他口中的仪式感到底在什么地方。
“耿强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周也见他们两个都没有想出来，于是开始给他们进行提示。
“他是一个体育班的学生，又是足球队的队长，所以他是一个身体很强壮、健康、阳光向上的人。”秦昊想了想耿强的资料，然后给出了一个自己的看法。
“没错，他是一个喜欢运动的人，而他赖以生存的，就是他的身体，他最大的优势，就是他的身体。凶手当着他的面，在他清醒的情况下，将他的四肢全部都砍了下来，相当于当着他的面，剥夺了他所拥有的优势。”
周也眼神复杂地看着直到死都惊恐地睁大眼睛的耿强。
“凶手，是在剥夺他们所拥有的东西。”
这么一说的话，秦昊和何清都得到了提醒，瞬间理解了一切。
“如果这么说的话，那胡天兰的死法也是这样的。”
“凶手封闭了胡天兰的五感，让她无法感受到这个世界，然后往她的嘴里面塞满了钱。身为女首富，她最不缺的就是钱，这也是在剥夺，剥夺她财富所带来的优势，让她死在了自己的钱所带来的窒息。”
“没错。”周也点了点头。
“这个凶手并不是一个单纯的变态，而是一个非常聪明，非常谨慎，并且……很有计划性的杀人犯。大部分的连环杀人犯都患有严重的心理疾病。但是这个凶手，他的大脑非常清晰，他很清楚自己在干什么，这样的对手，往往才是最难对付的。因为他在暗处，我们在明处，当我们在找他的时候，他也在找我们。”
“找我们？”秦昊眼中闪过一抹茫然，“找我们做什么？”
“这种类型的连环杀人犯，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他们都非常的高傲，喜欢挑衅警方。”周也一个字一个字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