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死了也好,没人在乎我吧
金炎额角青筋跳动,吴老六收起了生死簿,只剩一颗门牙的嘴,咧到了耳根。一脸不着调的看着金炎呵呵直笑。
金炎强忍住心头怒火,几年的义务教育熏陶下,让金炎还是忍住了狠抽眼前这个怎么看怎么不着调的老头几个打耳光的冲动。
“你说你是城隍秘书,那我问你,小光,呃,也就是我救下来的那个小男孩怎么样了?有没有受伤?”金炎略带期望的看着吴老六。
“既然你这么担心这个小男孩,不如随老夫去看看如何?少年随我来。”说罢,吴老六也不等金炎作答,一把抓住金炎的手腕,一个恍惚飘到市第一医院二楼的一间诊室窗前。窗内,一名带着厚厚眼睛的中年一声仔仔细细上上下下检查着小男孩的身体,随即对着紧抱着小男孩的母亲一笑“放心吧,只是几处皮外的擦伤,简单的消消毒处理一下就没事了。”
紧抱着小男孩的母亲如释重负,哽咽了起来,怀中的小男孩似乎不明白妈妈为什么哭,只是乖巧的举起还紧紧攥着棒棒的手,用手背帮妈妈擦了擦眼泪。
看到窗内的小男孩只是擦伤。金炎脸上的紧张也再次被吊儿郎当的表情取代。回头望了望身后的吴老六。“好了,我知道我已经死了,你就是传说中的鬼差是么?带我走吧。”
老人先是一愣,随即破口大骂“放你娘的罗圈狗腿腚眼屁!吾乃堂堂城隍秘书!岂可与鬼差相提并论!乳臭未干的小兔崽子!天天除了偷看女孩裙底,狗屁不懂!想当初我在你这个年龄········”
看着眼前起点胡子根根直立的吴老六,金炎又好气又好笑,耐着性子听完吴老六文绉绉的爆粗口,金炎此生对仙风道骨这个词,似乎又有了更深一层的理解。
“吴老X!你有完没完!”足足五分钟的口吐芬芳,吴老六未见颓势,反而越骂越精神。金炎实在是忍无可忍。一声爆喝打断了尚在兴头的吴老六。
吴老六这才住口,大口的喘息。调息均匀后,再次恢复仙人姿态,撇了撇瞪着自己的金炎“金火火,你作何打算?”吴老六嘴角再次挂上邪魅的笑问金炎
“擀!金炎!不是金火火!我什么打算?我还能有什么打算?”金炎一头雾水,悻悻地望向吴老六。
“嘿嘿嘿嘿,小光,也就是这个小男孩,本命中注定,今日罹难,惨死车轮之下,正所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冥冥之中自有定数。但谁曾料想竟阴差阳错被你以命换命救脱一劫。”
“你啥意思!”金炎双眼充满迷茫的望着吴老六“说人话行么?我听不懂。”
“我C....咳咳,罪过罪过”吴老六险些被金炎一句话怼出粗口,深吐一口胸中郁气“简单的说,本来不应该你死,你傻了吧唧自己往前凑,你!死的冤枉。懂了么?”吴老六幸灾乐祸的看着即将发作的“但是!”吴老六赶忙抛出个但是,安抚住即将放弃底线对老头大打出手的金炎“俗话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本秘书见你人渣起善念,更是难得,特意为你争取了一次机会。还阳的机会!少年,是否要接受复活考核啊?”吴老六一副救世主降临的嘴脸,轻抚着白须看向金炎。
金炎双眼已经喷出火来,可没过多久,又渐渐的暗淡了下去,再次换上了一副玩世不恭,吊儿郎当的样子,双手扶着自己后脑无所谓的看着吴老六“不了,带我走吧,天堂也好,地狱也好,哪里都好,让我去我该去的地方吧,复活还阳什么的,呵呵 ,就算了吧,反正没有人在乎我,我不再了,也许对于一些人,反而是一种轻松吧,一种解脱吧。”
吴老六错愕的看着金炎,嘴此时已经能塞进一个拳头,金炎缓缓的转过身,圆圆的月亮刚刚整个露出地平线。似乎是因为飘在空中,月亮显的格外大。
吴老六暗暗的点了点头,看着金炎的背影难得的用长辈慈安的口吻说道“没人在乎你么?真的是 这个样子么?用你自己的双眼好好看看,再给我答复吧。”随即身形一淡,消失不见。
日头当空,夜已深,金炎魂游物外飘荡在这个生活了十七年的城市上空,不知不觉中飘到了母亲晶莹的清吧上空,这个时间本应是红男绿女进进出出的清吧,门前确站着三五成群穿着校服,或正装的人门,扰人的霓虹,也被几个高高挂起的白色灯笼取代。金炎缓缓飘下,渐渐看清,原来是他的同班同学来参加他的送别,只是时而有不合时宜的笑声响起,门口所谓的同学并无有一丝悲痛,反而脸上挂着看热闹的浅笑。男生们三五成群蹲在路边交头接耳,时而一些诸如活该,早就应该,这回王硕等等断断续续的句子传进金炎的耳朵,金炎并没有意外,也没有气氛,只是如局外人一样淡淡的看着脚下发生的一切。
“金······炎,呜呜呜,金······炎!”一个略显稚嫩熟悉动听的声音轻轻的拨动了金炎的心弦。金炎转头向店门口望去,只见王硕在秀梅,刘慧等几个女朋友的搀扶下从店内走了出来。一张美丽可爱的脸庞挂满了鼻涕眼泪,那双略显神秘的双眼此时已经哭的红肿,胸前的校服,被泪水彻底打湿。嗓子似乎已经哑了,仍是一遍一遍的呢喃着金炎的名字。
“金炎你这个狗揽子!放开我!别TM的拦着我!”所有人的眼光从哭到无力的王硕身上吸引了过去,马路对面,脑袋上包着厚厚一层绷带的夏宗民,鼻青脸肿的向清吧冲来,身后几个小混混连拉带拽的扯着夏宗民,也不知夏宗民原来又这么大的力气,硬生生的拖着混混门冲进了清吧里,清吧里,金炎大大的黑白照片摆在正中。金焱的母亲愣愣的坐在一旁。没有哭泣,没有表情,只是一口接一口的把手中的洋酒灌入嘴里。
夏宗民径直冲到金炎的遗照前。望着照片里吊儿郎当笑着的金炎,一屁股坐在地上像个孩子一样嚎啕大哭,边哭边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