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大家好,我叫刘翠萍
大家好,我是Jessica Lau,中文名是刘翠萍。
今天是我从国外回来的第一天。我在欧洲是一家米其林三星餐厅的厨师。虽然那些洋人都很爱吃我做的东西,可我真喝不惯他们的水、也说不惯他们的话,最重要的是,我爸说我再不回来找对象,他就要登报跟我脱离关系……
总之,我必须回来了。
在回国前夕,我的老板极力挽留了我。但是我坚持要走,他看挽留不住,就给我写了封推荐信,说可以给国内几家七星级酒店投简历,他们会很欢迎我。
于是,我还没回国,就收到了好几家高级酒店餐厅的offer。
我最终很有孝心地选择了A市唯一的一家七星级酒店,因为,我家就在A市。虽然我很烦我爸,但是如果我回国了还不滚回他身边,怕是真的会被他扫地出门。
在国外多年的我,以为回来会很吃香,没想到很多老外已经在中国抢占了市场,我在欧洲所学的技术,也正是他们在国内正在施展的。
我最终只获得了主厨的职位。厨房里最高的职位是行政总厨,其次是厨师长,再次才是主厨。
我对这个职位很不满,很HR还抱怨了好几回,但最终考虑到就近、收入等等因素,还是接受了。
上班的第一天,我的上级就结结实实地给了我一个下马威。
午间营业刚结束,大家在一起复盘上午的工作,厨师长等人都到齐了,指着一碟子客人挖了一口的慕斯蛋糕,问我:“Jessica,在这个甜点里放覆盆子,你咋想的?”
这个在中国工作了十几年的老外操着一口东北口音的普通话。
“覆盆子甜中带酸,可以解腻呀。”我回答道,这不是很基础的搭配常识么?
“你用的这个覆盆子不新鲜,吃起来口感不结实,你心里没点儿数吗?”
“这覆盆子是特地从南半球采购然后空运过来的,从采摘到我们餐桌上只用了一天时间,怎么会不新鲜?况且覆盆子只是配饰,客人可能都不会吃。”
“你也晓得只是是可能,那你晓不晓得这个客人就是因为觉得覆盆子不新鲜所以没有吃完?”
“你怎么知道人家是因为覆盆子不新鲜?”
“因为我问了他了呀。”
“没事你跑去问人家干吗?你跟他很熟吗?”
“他是我朋友,我当然熟!”厨师长说完,突然觉得有什么不对,在场的所有人也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他。
“你不会是为了整我,还特地请你朋友来咱们餐厅吃饭吧?”
“你以为你多有面子。不管是谁的朋友,这都是客人的真实反馈,你不想着改正,还跟这反将我。”
“好吧,你是厨师长,你说的都对。时间已经过去那么久,现在想要证明什么也已经晚了。”
“就你这不知悔改的态度,今天下午,你一个人把厨房里剩下的土豆都削了。”
“你开什么玩笑,厨房里估计还有五十斤土豆,有些还是明天要用的,今天都削了,明天就不能用了!”
“明天会有明天的土豆,如果你今天削不好,明天接着削。”老外甩下这句话,就出去了。
感情整个午会就是用来批我的。
其他人也不敢多说什么,收拾的收拾,偷懒的偷懒,也没人敢上来帮我忙。
我只好打开手机,一边看着国际新闻,一边削起堆积如山的土豆。
新闻里,金发碧眼的大胖子正口喷唾沫指摘其他国家如何无视民众的人权,我愤愤地吐槽道:“搞起独裁来,他们这些西方人才是一等一的好手,装都不装一下的。”
“他向来如此的。”旁边一个细细小小的声音说道。
我一回头,是一个瘦瘦小小的厨工,身板跟他的声音一样的细弱。
“我在这边待了一个月,就已经见他这样搞过三个人了。他上头有人,没人搞得过他。”
看,果然如我所说。
“那大家怎么办?”
“不怎么办,忍着呗。”厨工打开了话匣子,开始给我讲述在他有限的一个月里所看到的各种八卦。
什么王二是哪个酒店经理的亲戚,赵五跟前台领班有一腿,越讲越起劲。
我听着起劲,可鼻子里却闻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
“你在烧什么吗?”
“没有啊。”
“可我闻着怎么像是煤气的味道?”
“怎么可能?不对,我也闻到了。”
“这……”
没有下文了,我俩,都晕倒了。
我心里想着:“我应该是煤气中毒了吧……”
再醒过来时,我以为自己在医院里,可看到的,却是一张雕花大床。
鼻子中也不是医院里消毒水的味道,而是淡淡的檀香味。
“这,这是哪里?”我不由自主地问出了声,可是这声音不是我的!
怎么回事!
我慌乱地站起,四处看,找到了一面铜镜,凑上了前去,定睛一看。
眼前这个少女最多也就十三岁,青春饱满的脸颊上都是胶原蛋白,只是额头上包了个止血带,看起来应该是脑子受到了什么创伤。
抬手一看,手指水葱般,皮肤白皙滑腻,仿佛剥了皮的土豆。
对啊,土豆,我之前是在削土豆来着,然后煤气中毒进了医院,怎么怎么就来到这个地方了呢?
我惊惧地踉跄了两三步,不敢相信自己可能发生的事情,不小心就碰倒了房中的凳子。
哐啷一声,凳子倒地,接着就有人飞快地推开了房间的门,大叫着跑了进来:“小姐,小姐是你醒了吗?”
接着,一个胖头胖脑的丫鬟扑向了我,差点没让我又跌个踉跄。幸好这丫鬟是个敏捷的胖子,眼疾手快地拉住了我,满眼带泪的叫道:“来人啊,快叫夫人,小姐醒啦!”
我呆呆地被她扶回了床上,呆呆地看着她又是哭又是笑,呆呆地看着门口涌进来一大堆人,居中的一位贵妇人满脸挂泪地扑到我身上,大喊着:“萍儿啊,我可怜的萍儿,你终于醒啦!”
好吧,看来,我真的,穿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