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英雄救美
到达了那里我愣住了,这是他妈的一间堆满交通工具的破旧仓库啊。有挖土的,铁锹,拦路的反光三角锥等等。
这是要做什么?不是来干办公室的么?“喂,新来的,把那一桶三角锥搬到车上,要干活了。”
一位老师傅急声对我吼起来,这才将我从震惊和幻想中拉了回来。我眨了眨眼,使劲摇了摇头,不可置信的望着这一切。再怎么说我也是沈芸明面上的老公,那个张局长难道就让我干这个?我不信。
于是我打电话给张局长询问,而对方的反应却让我始料不及。
他说我一点经验都没有,也不是正规渠道进来的,能多一个临时工职位给我就不错了。只要努力干,过个三四年就有可能转正。
“你嘛的,过个三四年就有可能转正!!!这特么跟预想的完全不一样啊,操!”挂了电话,我郁闷的想骂娘。
冷静了一下,我给沈芸又打了个电话:“喂,媳妇,你的面子太博了,人家张大局长不给你面子啊,让我当个临时工,还是个跑腿的临时工。”
电话那头的沈芸似乎预料到了,有点不耐烦的说:“像你这种三流大学毕业又没经验的人,能当上个编外人员就不错了,哪个不是从这个位置开始奋斗的?喏,门路我已经帮你打开了,至于是否能爬的上来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要觉得没本事,趁早回来吃闲饭吧,别给我丢人了,啪。”
手机发出嘟嘟嘟的电流声,我足足怔了十秒,失魂落魄的要不是老师傅的吼声够底气,我差点就回不过来了。
“喂,新来的,你要不去啊?不去我可就带别人去啦,以后你也就不用跟来啦。”
“去去去,我马上去。”
我帮着抱了几个叠加起来的三角锥在车上,合在一起还真够重的。
望着车窗飞驰向后的模糊景色,一路上我都在失神,沈芸压根就看不起我,没错,我只是一件花了三十万买回来的工具而已,人家凭什么看的起我。既然事实已经是这样了,不如努力加油,把活干好,说不定三四年后真能转正,到那个时候我再好好处理好跟领导和同事的关系,就能慢慢往上爬了。到了那个时候,呵呵,沈芸就该对我另眼相看了。
这样想着,我似乎又有了动力,不再死气沉沉的。
等到了目的地,在老师傅的交代下,我将三角锥、重型器械等搬下来,又一件件的拆开,摆设好,然后跟着工人一起做些苦活。可对于我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来说,这种活简直要了老命,没一会儿便气喘吁吁的,汗流浃背,浸透了身上的衣服。
挥洒着汗水,望着远处的车流,我沉闷的喘着气,心想难道我要这么干活坚持三四年么?我能坚持的了么?不,我一定要坚持,我一定要努力试试,这是我唯一的机会,如果连这个都办不到,那我还谈何理想。
就这样,我坚持着,一直干到半晚,直到两臂发麻,头晕晕沉沉,似乎身体不是自己的。
我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的家,只知道,一躺到床上立马就睡着了,什么想法也没有。直到半夜被一阵声音吵醒,我感到肚子有些饿了,便爬起来想去煮点吃的,却发现房门又被外头锁上了,贴近一听,妈蛋,居然又是沈芸的喘息声。他奶奶的,老子干活干到半死,你们就特么在我眼皮底下干这事,还把门给锁了。
可这会儿我是又累又饿,没精力搭理他们,反正沈芸也只是花钱买我帮着演戏而已,我又干嘛这么入戏呢。就算我现在冲出去又如何?人家动个小指头我就得倒霉。
既然出不去,接着回头睡觉吧,想着我又躺了回去,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又不知过了多久,我被沈芸弄醒了,她摇了摇我:“去地上睡。”
我揉着睡眼惺忪的眼睛,抬头道:“今晚就让我在床上睡吧,我真的很累。”
“累?老娘我也很累,你睡床我睡哪?快下去。”
“你特么是被干累的吧。”我在心里嘀咕。但知道这时候跟她起冲突没什么好处,便挣扎着去衣柜里拿了毯子、棉被等打了地铺。
“麻蛋,老子早晚有一天要让你求着咬我下面。”沉沉睡去前,我这样想。
第二天醒来,身体恢复了一些,沈芸已经不在了,估计是去上班了。接下来的一周,我每天干的都是跟着老师傅重复同样的事情,而每天晚上茅龙洪基本也都到我家里干着同样的事情。郁闷归郁闷,但我这种穷屌丝又能怎么办呢?无奈,只好每天安慰自己,说些激励的话,好让自己觉的有希望。
可是一周后,上天就连这点希望都不给我了。
一条路的地基出现严重的质量问题,还因此出了交通事故,死了个人,经过上层研究,说是因为维修工作没做好,这需要个人顶包,谁合适呢?当然是我这个临时工了。于是在交通局干了一周之后,我再一次背了黑锅。
“妈蛋,难道我天生就是背黑锅的料么?”
回家的路上,我面无表情,回忆起这几年的经历,简直就是一部人生失败史。
“呵呵呵呵呵……什么家训,有个屁用。”我自嘲着,半哭半笑,犹如精神分、裂一般,失去了这最后一次机会,那所谓的梦想、抱负还有什么用。我甚至想象着回到家沈芸那鄙夷的眼神,和冷嘲热讽的言语。
实在是不想回家,我漫无目的的在小河边上慢慢踱着步,望着波光嶙峋的湖面,我的眼睛有些湿润,“妈的,为什么我的命这么苦,难道这是注定好的么?”
想到“注定”两字,不知道怎的,我突然回忆起算命的话来,“命中注定,入白即死!”
“白是官场么?难道我真的注定跟仕途无缘?”我低头想着,慢慢坐在草地上,背靠大树,扬起头望着顶上。“那么,黑,才是我的宿命么?”
随即苦笑着摇摇头,我对自己太了解了,连杀个鸡都会抖三抖,难不成还能杀人?“黑盘里的白圈,麒麟之星?”我叹了口气,站了起来,但此时此刻我又能去哪呢?在汉江没什么朋友,心中憋着一股火,又急又气,还能找谁倾诉呢?大哥——
我决定去找姚彬喝酒聊天,汉江市里也就他这么一个可靠的人了。雷厉风行,没一会儿便到了姚彬的院子里。
“老二来啦,快,里面坐。”
姚彬正在练拳打沙袋,一见我进来便笑脸相迎,这让我有种亲人的感觉,总算没那么郁闷了。
“二叔!”
冬冬跑了过来,笑嘻嘻的要我抱。
我抱着冬冬走到大厅里头,摸着他的头,朝姚彬说:“大哥,那些人没来找你了么?我看你大门都懒得关了。”
“是啊,我把钱还给他们了,自然没什么事。这要多亏你啊,再也不用过那种提心吊胆的日子了。你放心啊,等过一段发了工资我马上先还你一点,日积月累总是会还完的。”
我一听立马变了脸:“大哥,东东都喊我二叔了,你这样就是在抽我脸,咱这兄弟做不成了。”
见我站起来要走,姚彬立马拉住我,说:“别别别,是大哥的不是,这不,你赚的钱也是不易,这可是卖身钱啊,大哥怎么好意思不还呢?”
“大哥,既然我叫你一声大哥,那就是亲兄弟,你要再谈钱的事我可真走了。”
“好好好,咱不谈,来,坐下。”姚彬给我倒了杯茶,继续道,“今天怎么有空到我这里来?不会只为了看我和冬冬吧。”
我苦笑了声,说:“大哥你这有酒么?”
“酒?”姚彬愣了下,随即点头,“有,我这有几坛子泡酒,都是好东西,劲大。你要喝不惯我去买些啤酒来。”
我一伸手,笑道:“劲大最好,来,我们今天不醉不归。”
随后,姚彬让冬冬自己去玩,去了礼物把珍藏多年的泡酒拿了出来,又去厨房炒了一些小菜下酒。
酒过三循,菜过五味。
我把一路的坎坷和如今的现状一股脑都说给姚彬听,特别是这次的黑锅,借着酒劲愤慨人犹如古时落榜的书生般发泄。
姚彬一边听着,一边沉默的饮酒,我发现他的酒量相当好,喝了几大碗依然脸不红心不跳的。
“老二,既然你混白的不行,干脆跟着我加入“公司”吧。”姚彬放下手中的碗筷,直视着我,认真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