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一箭要命
宽阔的校场，人山人海。落马寨近百强盗云集于此，望穿秋水，只为一睹王子牟与刘塔一战。谁都知道，这二人代表了二当家和三当家之间的争斗。
谁胜谁负，直接影响落马寨实力分化。
“王子牟莫不是疯了吧，他怎会是刘塔的对手。”大部分人，都不看好王子牟。毕竟刘塔在落马寨颇为威名，二天四境的实力明摆着，王子牟难以企及。
“但听说他猎杀了犰狳兽，想必是有什么底牌吧。”也有人如此猜测。
“嘿嘿，不管怎么说，二当家和三当家是彻底闹翻了。”还有人看得更深远。
众人默然，却是思考自己该何去何从。
“王子牟，杀了他，我秃鹰定不会亏待了你。”临上场之前，秃鹰做了最后的交代。
杀了刘塔，他的声望必定大增，恶狼却士气大落。如此一来，他稳占上风。
王子牟如何不知他心思，这也正是他取得秃鹰信任，打入落马寨核心的机会，“三当家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他活着走下擂台。”
秃鹰心中稍定，说实话他对王子牟并没多大信心。可是一看到后者那股沉稳的眼神，他竟莫名的相信王子牟必胜。
与此同时，恶狼也与刘塔耳语一番，目中凶光毕露。不用说，亦是要置王子牟于死地。
火旋风高坐点将台，目沉如水，朗声道，“开始吧。”
话音未落，王子牟与刘塔同时飞身而起，掠过丈许远，落在擂台上。
登时，底下喝声雷动，聒噪不休。
“王子牟趁早认输吧，刘大哥或许可以饶你一条狗命！”吼的最凶的是恶狼的人马。
“王子牟，不用怕，好好教训他！”秃鹰的人显的底气不足。
然而无论外界如何喧哗，台上二人置若罔闻，目中射出冷电，在虚空中凌厉交锋。毫无阻碍的，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强烈的杀机。
“王子牟，想不到你命真好！”刘塔冷笑道，“在犰狳兽的手下，竟能活下来。嘿嘿，不过你的好运就此结束，我一定会宰了你！”
王子牟淡然道，“你只会逞口舌之利么？”
“想死，那我成全你！”刘塔心中怒气大盛，锵的一声长剑出鞘。
一朵剑花挽出，剑芒吞吐不定，嗤嗤作响。剑花灿烂夺目，剑芒寒光凌厉，恰到好处的显示出刘塔剑术不凡。
“好！刘大哥好剑术！”恶狼一众人马大声喝彩。
更有人大声吼道，“刘大哥一剑结果了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反观秃鹰一方，士气低落，显然更加不看好王子牟。
“哼，没听说过笑到最后才是赢家么？”脑海中，小银颇为不满道，“等我主人发威时，看你们一个个不吓得屁滚尿流。”
王子牟微微一笑，不可置否。
他的笑容却正好落在刘塔眼中，后者只觉那是一种不屑的嘲讽！
“找死！”刘塔盛怒，脚下生风，两丈远一息之间抢到。长剑幻出一团剑芒，倏地疾刺王子牟咽喉。角度之刁，速度之快，竟令人生出无法闪躲的感觉。
“瞧瞧，王子牟这小子就是找死！我看刘大哥这一剑就能要他狗命！”
“听说他身法、箭术颇为了得，应该不会如此不济吧？”却有人见识过王子牟的身手。
“废物弓箭手，能有什么本事。”大部分人鄙夷不信。
便在此时，剑芒在王子牟眼中越放越大，凌厉的罡风更是产生一股强烈压迫感，几可令人窒息。王子牟却依旧不动，台下鄙夷声更盛，甚至有人认为王子牟被吓傻了。
眼见剑芒距咽喉不足三寸，生死之间，王子牟倏然而动。只见他右足轻提，左足滑出，一个侧身，那快如闪电的必杀一剑竟错身而过！劲风撩动满头银发，王子牟一个飘身，将距离重新拉开丈许。
方自此时，刘塔才收住冲势，回过身来，骇然盯着王子牟！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对方竟然能在电光火石之间闪开自己全力一剑。
“不可能！”台下众人更是惊呼，不敢置信地揉着眼睛。那一刹，大部分人只觉眼前一花，王子牟便已和刘塔错身而过。只有修为稍高者，勉强看清王子牟闪避痕迹，亦是佩服震惊。
“恭喜主人，将凝神篇与身法融会贯通。”脑海中，小银亦是说不出的惊喜。
原来王子牟方才看似简单的一个闪避，实则是以凝神篇将六识激发到极致，从而清楚捕捉到对方出剑路线，再以奇快身法闪避攻击。刹那间，王子牟已经做到凝神篇与身法的完美融合，无形中实力又有所精进。
王子牟亦是暗喜，方才那种感觉着实微妙。他忽的心中一动，那就是要用刘塔来连攻。此想法如被外人得知，怕是嗤之以鼻。要知双方生死决斗，凶险无比，谁敢当儿戏。可是王子牟要想再次进入那种感觉，必须有一个强大的压迫驱使自己。
刘塔正是那个人。
“好小子，运气还不错！”刘塔如此安慰着自己，大喝一声，挺剑再攻。
但见他长剑撩动，剑芒幻化无常，横搠王子牟胸口，竟令人无法看出真实剑锋所在。如此一来，隐藏在金芒中的剑锋，便成了真正的杀招。
王子牟深吸一口气，两股真元激荡到极致。瞬间，他看到那一团剑芒中一道寒光闪过，斜刺心脏。他冷笑一声，双足连踩奇步，不退反进，朝那团剑芒撞了过去。
“他莫不是找死么！”众人大惊，王子牟的举动与自杀无异。
就在剑芒将要刺中王子牟时，忽的只听一声清啸，他竟奇迹般的从那团剑芒中穿过。立时，剑芒破碎消失，剑锋贴着他的肩头，再次刺空。
“什么！这是什么身法，如此奇异！”众人巨震，终于明白，王子牟绝非运气好，而是身怀奇异绝技！如此进退如风，形如鬼魅的身法，莫说是见着，闻所未闻。
众人的惊愕，王子牟冷厉的表情，更加刺激刘塔，“我要是连这个废物都收拾不了，不如死了算了！”心中这般想，怒气勃发，长剑一抖，剑芒再起，攻了上去。
但见剑芒如山，一蓬接着一蓬，似疾风骤雨般涌向王子牟，竟无片刻间隙。而王子牟已然化作山中清风，无论剑芒如何汹涌，他总能从中找到缝隙，飘然躲开。
二人的战斗，已然彻底震撼众人。此时，无论是那方人马，竟无一人出声，屏气凝神，只想看看到底是刘塔的剑快，还是王子牟的身法快。
攻出百多剑，刘塔连对方衣角都未曾沾上。真元消耗剧烈，更是心烦意乱。突然间，王子牟飞起一足穿过剑芒，踢在那剑刃上，人向后飞掠开去。
“差不多了，一招定生死吧。”王子牟朗声道。
他说的轻松写意，仿佛方才一番大战，根本算不得什么一般。
“去死！”刘塔只觉胸膛快被炸开，大吼一声，剑芒大盛，足有三尺！
飞纵而起，长剑高举，凌空一剑劈来！立时，剑气从剑锋中吐出，迫的空气尖啸，斩向王子牟。这一剑，势道奇快，兼着剑气汹涌，除了硬抗别无他法。
“剑气！刘塔终于使出全力了！”众人惊呼，二重天高手放出剑气，威力不凡，堪比神兵利器。
剑气凌空，一股强大的压迫感袭来，令王子牟银发狂舞，衣衫激荡。
众人的一颗心提了起来，皆欲看王子牟如何破解。
就在此时，王子牟向后退了一步，挽弓搭箭。箭矢银光闪烁，箭头上一道漩涡形成，越转越快，产生一股强大力量。方圆丈许内，尘土被那股力道吸引，激荡飞扬！
“好强的气势！这是什么箭术！”众人惊诧，从那箭头上，所有人感觉到了死亡的气息！那是无所不破的气势，那是一箭夺命的杀气！
嗖！
离弦之箭，尖啸刺耳，激荡全场。箭矢化作一条银龙，在那道漩涡的推动下，疯狂旋转，迎上下斩剑气。
众人的心已然提到了嗓子眼，大气不敢喘。本是一场毫无悬念的决斗，中途峰回路转，此时却生死一击。
众目睽睽之下，箭矢和剑气撞在一起。没有想象中如雷的巨响，没有预料中的剧烈爆炸。只听得哧溜一声，如裂布帛，箭矢穿透剑气，破碎长剑，射入刘塔咽喉。
劈山般的气势戛然而止，刘塔那庞大的身躯砰地一声砸在地上，长剑碎片散落满地。临死之前，他目中竟是骇然，想必依旧不明白，王子牟的那一箭如何能够破开自己的剑气。
出奇的寂静，鸦雀无声。
震撼、惊骇、敬畏……目光锁定王子牟，正如众人的表情一样精彩。谁能想到，双方巅峰一击，竟是以王子牟轻松写意收场。虽然王子牟不轻松，可是至少表面是是那样的。
“吼啊！”短暂的安静之后，秃鹰一方爆出震天喝彩！方才还颇为颓然的人，个个喜气洋洋，王子牟的胜利便意味着三当家和自己的胜利。而秃鹰更是狂喜不已，朝恶狼投去一个挑衅表情。
“哼！”恶狼脸色极为难看。
自以为天衣无缝的计谋，因为王子牟的出现全盘打乱。此刻，他横不得将王子牟生抽扒皮，挫骨扬灰，亦难解心头之恨。
“主人，你为何不用变异后的烈火箭？”脑海中，小银问道。
王子牟道，“小银，在这勾心斗角的世界，永远不要让人知道你的全部实力。”
小银默然，王子牟在众人的注目礼中走下擂台。
“好小子，给我争气！”秃鹰冲了过来，搂着王子牟的肩膀道，“以后你就是我的副手，好好干！”
王子牟微微点头，忽的却听火旋风站了起来，朗声道，“王子牟，你随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