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废柴么
金教授在讲台上面激情四射地讲着,甄襄却在面前立了一本书,自个则趴在桌子上睡觉。
耳边传来低低的沙沙声,她每睡一小会,还不忘提醒身旁坐着的人,“傅霆烨,你可把笔记做仔细了,等回头,我可是要把它拿给甄董看的。”
傅霆烨叹了声,“真是拿你一点办法也没有。”
他伸手揉了揉她额间的发,讲台前方又传来金教授的声音,甄襄忙提醒道:“你赶紧写。”
就这样持续上了大半节课,傅霆烨揣在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按下挂机键,靠近低声说:“襄襄,我去接个电话。”
虽然不情愿,但也不能总这么欺负傅霆烨,甄襄大方地摆摆手,拿起桌子上放着的签字笔自己记。
开始的时候,除了记录的迅速比金教授说话的速度慢点,思路还算跟得上。
可到后面,甄襄忙着做笔记,便没怎么听金教授说的,放下笔后再听,却已是一头雾水。
他在说什么?
完全听不懂!
想要记笔记,却也不知道从何下手。
甄襄左顾右盼,却迟迟未见傅霆烨回,气恼地扔开手中的签字笔。
笔顺着桌子边缘滚下,落到一个身穿白色运动鞋的男生脚边。
他弯腰拾起,笑着将笔递回,“同学,你也听不懂吗?刚才我便瞧见你趴在桌子上睡觉,其实我也很想睡,但就是怕金教授抓着,一直强撑!”
甄襄突然听见有人这样说,瞬间来了劲。
挪了位置靠得男生更近一些低语,“你刚才不是一直都在记笔记吗?”
男生坐在甄襄前排,只一抬头便看见他指尖的笔来回运转。
“你说这个?”男生将笔记本递过。
一眼便看见上面画了一只萌萌的小猪佩奇,甄襄惊得瞪大眼,“你,你一直就在画这个?”
男生羞红了脸,“也不是,我还另外画了一个。”
他又翻到另一篇,上面豁然出现一个趴在桌子上睡觉的女子。
甄襄瞧着感觉有几分眼熟,但又不敢确认,“这上面画的是……”
傅霆烨打完电话回来便瞧见两人趴在桌上低语,甄襄唇边噙着浅浅的笑,男生时而用笔指指笔记本,时而偏头看她。
阅人无数的傅霆烨一眼便看出男生对甄襄的兴趣,阴着张脸走进,“笔记记好了?”
甄襄还未开口,跟她说话的男生便先一步道:“我有个同学今天也在这教室里,他可是个学霸,等下课后,我找他把笔记借给你抄。”
甄襄眉眼间浮起笑,“你人真好。”
紧接着,两人又继续聊。
傅霆烨冷冷瞅着身旁坐着的甄襄,拾起笔重重地在笔记本上画,用力过度,划破了纸张。
甄襄听见,皱起眉:“傅霆烨,你怎么搞的?”
这可是她准备交给甄董笔记,就这么给傅霆烨给毁了。
见她知道着急了,傅霆烨窝在心里的火终于少了些,但却依然记得男生先前跟甄襄说的话。
“你不是已经有学霸的笔记本可抄了,还要我记的做什么?”
傅霆烨说话的声音并不太,却恰好能让两人听见。
男生错愕地看着他,傅霆烨在这时冷不丁地道:“同学,你不知道她已经结婚了吗?”
甄襄呆看着傅霆烨,迟迟没反应过来。
“我是她的丈夫!”
尾音落下的一刻,甄襄终于清醒,“傅霆烨,你……”
搁在桌子上的那只手猝不及防间被他抓起,傅霆烨连拖带拽地拉走甄襄。
宽阔的东城大学操场上,甄襄眯眼望着近在咫尺的男人,“傅霆烨,你拉我出来做什么?我讲座都还没听完呢!”
“怎么着,你还想回去跟那个男人继续聊小猪佩奇?”
“你哪只耳朵听见我跟他聊小猪佩奇了?我是要回去听金教授的讲座!”
“笔记都要抄别人的,听不听有什么要紧的?”
甄襄气得咬牙,“傅霆烨,你是不是打从心眼里就瞧不上我?所以,才当着别人的面羞辱我?”
明亮的阳光下,男人的眼底晦暗不明。
傅霆烨严肃地看着甄襄,问:“你就是这么看待我们的婚姻的?”
此刻的甄襄只记得是傅霆烨先攻击她的,她不能被这个男人踩得死死的,她得给他点颜色看,正要脱口而出的那句Gay,在听见傅霆烨所问的话时,霎时间收住。
她万般不解地看着眼前的男人,“你在说什么?老傅,我们不是一早就说好,以此来做掩护的吗?怎么的,你还把这事给当真了?”
暖暖的阳光刺得她眼睛痒痒的,想哭,却又不想当着嘲笑她的人落泪。
她拉着傅霆烨一起来听金教授的讲座,确实是打的让傅霆烨替她做笔记的主意,也确实早想好把傅霆烨做好的内容誊抄一遍,交给父亲了事。
甄襄自小便知道自己不是做生意的料,每次一听到那些复杂的公式,她就犯头疼。
上大学那会,许多时候她都在上面立一本书,下面放一本花艺类的书。
她喜欢研究那些小小的花,不起眼的草。
大二那年,父亲许下承诺,只要她的专业课排名提升二十,便同意在家里给她建一个花房。
为此,甄襄努力了整整一年。
只是等到来年,没了目标,好不容易提升上来的专业课,又因为她专研花草落了下去。
甄襄在花房里足足待了两小时,才将花枝修剪好。
被修剪下来的残枝败叶,她用来做成了一个新的花束。
甄母推门进来,一眼便看见窗口摆放着的新梅瓶,“还是襄襄在家好,每天都有新花看!”
甄襄抿了抿唇,放下手中的剪刀,利落地收拾掉余下的枝叶,“只要妈妈你喜欢就好。”
“闺女,”甄母瞅了瞅,“我怎么瞧着你兴致不高啊?”
她略微想了想,“是不是你爸又逼你去听专家讲座了?”
甄襄想起在东城大学操场上,傅霆烨跟她说的那些话,委屈再一次涌上心头,拉着甄母的手红着眼问:“妈妈,我是不是真的很没用?”
甄母冷下脸,“我闺女可是拿过大奖的花艺大师,别人羡慕还来不及!襄襄,你可别自个把自个看轻了!”
滚烫的泪终还是滴落下来,甄襄夹着哭腔道:“可父亲他不这样认为。”
“他一个大老爷们懂什么啊?他懂什么叫艺术吗?他懂什么叫插花之道吗?他眼里除了那点钱就没别的!”甄母替甄襄抹掉眼角的泪,“襄襄,好孩子,快别哭了,哭花了眼,就不好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