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违约风险
14：47.
回到高耸的“蓝心地产集团”大厦的负三楼，除了停满各种各样的汽车没有一个人影，潮湿阴冷，空气里有股淡淡的机油味。
施勇习惯性的往电梯间走去，魏大礼在身后叫住，“施总，不好意思，恐怕你现在还不能回去，麻烦你还是去我那儿再坐一会儿。”
“什么意思！”施勇猛的回头，“有完没完！”
“本来早就因该完了，”魏大礼做了个请的手势，“要么你现在解释下刚才看到的那摊血是怎么回事？”
施勇眯起双眼，“我怎么知道怎么回事？”
“那不正好，”魏大礼绕过车子走到施勇身边，“我们正好一起研究研究，施总，走吧，请你的可不是我一个人的意思。”
施勇俯视对方几秒后咬了咬牙，“十分钟！十分钟后我要回去！”
魏大礼不置可否，“请吧，施总。”
施勇暗骂一句转身朝楼梯间走去，声控灯随后点亮，逼仄的楼梯响起一串脚步声，上了两层楼后即是审计监察部，还是回到同一个的房间，四下里透着换气扇吹进来的寒气。
魏大礼一句“先坐”，抽身关门后左转进隔壁的夹间，里边站着审计监察中心的总经理吴文强正盯着一面玻璃之隔的施勇。
吴文强手里端着冒着热气的大号茶杯，狭长的脸上一双细筍的双眼在雾气中忽明忽暗，花白的头发一丝不苟梳理成背头，露出宽阔的额头。
“文强总，”魏大礼递上照相机，屏幕上是公寓楼404卫生间的血迹，“有些出乎人意料。”
“你先前发来时已经看过了，”吴文强往茶杯吹了一口热气，“你刚刚在现场，你怎么看？”
“我？”魏大礼扭过头望着双层玻璃后边的按捺的施勇：“从满屋子的照片来看，他和胡蝶可以确定是情人关系，两个人相处很亲密，这和我们之前接到的举报无误。”
“而且从屋内的摆设来看，两人在公寓里私会也不会是少数，但应该没有留宿过，包括昨晚二人共处的一个多小时的时间。”
“不过，”魏大礼话锋一转，“为什么胡蝶会突然不见，尤其是在眼下节骨眼上，还有卫生间地上那摊血，会不会与施勇有直接关系？就算他10点前从监控中离开。”
“十之八九有关，”吴文强放下茶杯，“早不失踪，晚不失踪，偏偏在今天！一大笔现金取不出来谁吃得了兜子走？明显是夹带私人情绪影响公司公务！”
随后用略带气愤的语气命令道：“调！调施勇和胡蝶两个人的档案，看他们都是怎么进公司的，所有文字的，书面的，还有与他们熟悉的朋友，同事，看看这两天他们到底在闹什么幺蛾子！”
“明白！”魏大礼下意识直起身子，指了指相邻房间的施勇，“那他呢？”
“你先去审下他，”吴文强凝视着有些躁动的施勇，“给他点压力，能坐上总监位置的，尤其是在蓝心，起码不会是简单的学院派，看看他身后有没有撑腰的关系！如果有再说下一步怎么办！如果没有……”
“好的，”魏大礼点点头，“我先去和他对峙一下。”
“去吧，”审计与监察中心的总经理侧转身子，“事关一亿，稳妥！”
14：59.
魏大礼去而折返，施勇直接站起身，“十分钟到了，我不管你们想留着我做什么，我没功夫再陪你们再耗下去，我有自己的事要去做！”
“你如果这会儿走出门，”魏大礼拦都没拦，“我的报告里恐怕得加上一句：因财务总监施勇与本部门实习生长期保持暧昧关系，或间接导致集团陷入资金违约风险，建议追查重责，并且保留后续追加其渎职的诉讼权力。”
“你！”施勇停在原地，距离门把手不到半米，“放屁！”
“放屁？”魏大礼“刷”的站了起来，“那我想请问你，胡蝶到底在哪！”
施勇直接和魏大礼对视，“我跟你说了！我不知道！我还在找她！”
“你找她？”魏大礼反唇相讥，“靠动动嘴皮子吗？”说着直接把一打刚打印出来照片“啪！”的一下甩在桌上！
“施勇！”魏大礼直呼其名：“我们已经咨询过法律部的同事，公司一旦违约，直接会被银行及公募机构拉入黑名单，未来融资筹措是想都不要想了，三十多个在建项目全都有资金链断裂的危险！”
“你身为财务部资深员工相信比我更清楚其中的利害关系！我们还不上旧钱，新钱就批不下来，按照房地产高周转的性质，一旦出现这种情形无异于行业内‘自杀’！”
“而你！”魏大礼指着施勇的鼻子，“就是让集团陷入‘死境’的罪魁祸首！”
“什么祸首！你说清楚!”施勇直接上前一步针锋相对！
“怎么，”魏大礼指着桌上两人的合照照片，“早上我才问过你，你怎么说的，你说你和胡蝶没有亲密关系，这些怎么解释！”
“还有——”魏大礼按下一串电话号码，随后传来暂时无法接通的语音提示，“我现在需要你告诉我，胡蝶到底被你藏哪了？你们有什么背后计划想打集团的主意！”
“我跟你说了！”施勇从牙齿缝里挤出，“我不知道！我也在找她！现在！我要回去！回去找她！”
“回去？”魏大礼一招手门口两个寸头年轻人站在身后，“按照公司管理制度以及员工守则，审计监察部在有确凿证据证明员工违反公司规则行为的，有权要求员工协助参与调查，所涉员工有义务配合调查！”
“所以，”魏大礼抱胸一笑，“不好意思了，施总，恐怕你不得不留下，直到我们找到胡蝶打开保险柜。”
“我要是非要出去呢？”施勇不由自主握紧拳头。
魏大礼转过身朝门口走去，“我劝你打消动手的念头，”边说头也不回退到门口，“不是说我瞧不起你们这些偶尔泡在健身房里自我感觉良好的，或者——呵——你也可以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