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雨晕的血花

“喏，你们看到了，”一根枯槁般的手指指着一台元素测定仪器的显示屏说，“有钨，有钛，有石墨柱还有铅，这玩意说比较好听点都能应付原子弹！”

“那有什么办法吗？”魏大礼望着完全看不懂的各种浮动数据的显示屏问道。

干瘪老头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只有试试厂子里的大型切割机，合金进口的刀片配合环氧电弧说不定还能弄条缝出来！”

“你们没带工具？”吴文强摈着眉头，“我们需要尽快打开！可以不可炸开？”

见是领导模样开口，被称为‘老栗’从事爆破工程近三十年的工程师解释道，“这种大型保险柜都有防爆破功能，如果直接使用定向爆破就算能炸开，里边除非还有个保险柜。”

“你不要告诉我说，”魏大礼问道，“里边东西彻底废了？”

“不建议你们直接用爆的，”老栗对着两个外行点点头，努了努嘴角示意，“或许你们可以试试技术开锁，对吧，老胡！”

二人应该是彼此认识，听到对方的好意建议，胡工头也没抬，一直翻看着出厂说明书，满篇幅的德语，老技工只是偶尔翻看手机上的翻译软件两眼。

魏大礼和吴文强没有再问话，凑到角落里低声商谈，直到被胡工打断。

“我想问一下，”胡工举着手里的像小书一样的册子，“这上边说同时有三个授权人的指纹、钥匙和密码，你们是三个都找不到了吗？”

“你的意思是……”魏大礼马上问道，“三个怎么样？一个又怎么样？”

胡工简单介绍说，“类似这种相对老式的保险柜都还是以机械密码锁为主，什么指纹都是为了能输入密码用的，关键是钥匙配合密码才能开。

老胡接着说道，“而且别看什么授权人，其实说白了就是三组带有顺序的开锁流程，只是用计时器限制了解锁时间，原理和一把锁没什么差别。”

“不好意思，”魏大礼稍微有点疑惑的说，“可不可以再简单点说明下？”

“他的意思是，”吴文强瞟了一眼自己下属，“三个人三把锁，只开一把的话他用的时间会大大缩短。”

说着转过头，“胡工，如果只开一把你需要多少时间？”

胡工思考了几秒，“这要看是第一、第二还是第三，因为它们的难易程度是递增的，如果只是第一授权人设置密码的话，可能只需要两三天时间，但如果是后边的话，一周到两周不等。”

“那太巧了！”魏大礼急忙说道，“缺的正是第一授权人！但是两三天时间……是不是太久了？”

“还久？”胡工双臂抱膀，“那你们还是用炸的比较快，里边如果是黄金一类的贵金属也不会也啥问题。”

老栗恰时走了过来，“二位领导放心，我们有大型高空作业机可以把这家伙吊下去，再装车拉到厂里，合金进口的刀片一直备着，只要这里边装的不是纸币一类今晚就能搞定！”

“我们还是希望稳妥点，”吴文强伸出手握了握老栗，“不好意思了，让你们白跑一趟，”说着抬了下手，魏大礼从兜里掏出一个信封，“这是一点车马费，劳烦了。”

老栗秒懂，也不推辞收下信封，朝吴文强点点头，又走到胡工身边拍了拍他肩膀，“改天出来喝茶哈，老胡同志，”说完带着自己手下一个年轻人朝楼下走去。

吴文强见爆破公司的消失在电梯间，转身对胡工说道，“我们全力配合你，你需要什么都可以提，但请务必抓紧时间，如果你能在今晚12点前开锁，奖金翻倍！”

“先不说钱的事儿，”胡工指着一屋子摄像头，“我工作的时候不希望有人监视，说不好听点涉及到商业机密，这些要都拆掉，稍后我会调一车隔音材料来，你给我配几个灵性点的，我需要完全没有任何一点噪音的环境。”

“可以，”吴文强眼睛都没眨一下直接答应，“但时间要尽可能缩短。”

“我不能给你保证什么，”胡工很直白答道，“不过看在钱的份上我也会尽全力，今晚你们就别想了，我估计最快明天上午能开第一道锁，后边两道都有时限，你们要提前准备好。”

“好的，”吴文强指示魏大礼，“让财务中心的员工转移到其它楼层去办公，把33楼全都清出来！”

“还有，33楼进出电梯口派专人把守，一切配合胡工工作，对了，你写个专项汇报发到楼上，眼下我们先权宜之计！”

“收到，”魏大礼说着推开门向两个部门的财务总监房间走去……

16：55.

魏大礼在回负二楼拿监察中心审批专用章时，在电梯里接到一个电话。

电话来自于员工宿舍的管理员王利夫，按下接听键第一句话，“喂，魏总吗？你快来我这儿看看，我在胡蝶楼后的草丛里发现了疑似血迹！”

魏大礼直接开出私家车直奔H栋员工公寓楼。

17：04.

王利夫等在路边，见魏大礼钻出车外马上迎了上去，在前边带路边介绍情况：

“下午时按惯例巡查全楼时发现二楼杂物间的门是虚掩的，我还以为是忘了关，照理说除了保洁以外没人会去那儿，而且今天也不是保洁打扫的日子。”

“杂物间里什么都没有动，但是，最里边有扇窗户是打开的，可能是风把门吹开了条缝，从楼上看下去，好像草丛里有血迹。”

“于是我又跑到公寓楼背后，仔细一看还真的有，这两天不是一直飘小雨吗，被雨水冲的很淡，但还是有淡淡的血迹，这边走——”

王利夫带着魏大礼绕到公寓楼背后，目之所及是一大片疏于打理的草坪，其中杂草丛生，间杂着栽种了几棵夹竹桃树，春深的季节满树翠绿。

“在这儿了！”王利夫指着一处地面，“看到没，那里，红色的小点，被水晕开了不太起眼。”

魏大礼直接凑近，果然，有一颗血珠沾在一片草叶上留下淡红色的印记。

“那还有一滴，”王利夫手指往前边指了指，“看到没，在你前边一步的位置上。”

确实还有一滴，按照正常人的步行间距，可能稍微要小一点，依次在微微靠左或者靠右的草叶上，泥地里，枯叶上都留下痕迹。

在确定了几点血迹后，魏大礼发现还有更简单一种辨别方法——直接看倒伏的青草，只要稍微弯着腰与地面视线平齐……一条被踩踏出的路径径直穿向对面一座灰色的建筑。

“那里是哪？”魏大礼指着不远处只有一层的平房问道，

王利夫也终于发现草丛里隐藏的足迹踩出的小路，抬头望着对面一愣，“那……那儿是车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