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烹狗
20：22.
施勇从兜里往外掏些什么，伸手的动作落在市局二处黄健树眼里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两盒未开封的黄金叶，明黄色的华盖上凸点浮雕一片金色的树叶彰显不菲的价格。
施勇把烟盒推了过去，哪怕落入台灯外的阴影中依旧璀璨，犹如暗夜里的金箔一般。
黄队视线落在香烟上，眼里没有丝毫波澜，随意开口说道，“你可以继续保持沉默，但我还是要提醒你一点，就算是零口供，只要证据链完整，你一样死定了。”
换成施勇面无表情，抖着手里廉价的烟灰，又放在口中深吸一口，辛辣的烟气已经让嗓眼麻木，劣质也有劣质的好处，至少尼古丁的摄入量足够充足。
“知道故意杀人罪的量刑吗？”黄队用拇指和食指夹着烟烧到只剩下烟蒂，白色的烟雾从鼻子里袅绕而出，随之又被重新吸入口中。
“可能最轻的，比如有重大利害关系且处于受害者一方时，又或者社会影响不大有投案自首，加之有亲友谅解的，又或者在蓄意和冲动杀人之间不好界定的，才会被法院酌情减刑。”
“不过……你，”黄队瞟了一眼低垂着视线的施勇说道，“你心里应该很清楚。”
施勇视野里只有被阴影覆盖的桌底，一团灰色的烟蒂被卡在椅子脚下，坐在椅子上的人正等着对方有些反应，可明显阴郁的男人并没有开口的打算。
“好吧，给你讲个我经手的案子吧，”黄队捡起桌上的一盒黄金叶，叶片纹理清晰反射着金色的光辉，“一对情侣，”边说边顺着封盖上的凸起扯下塑封。
“一对情侣，”黄队重复道，“男的姑且叫A，女的是M，A29岁和你一样青年才俊年薪百万，供职于一家世界五百强，M呢，22岁，中职毕业后一直打工，餐馆、工厂、钱都不多，最后进了KTV做公主。”
“公主，”黄队嗤笑了一下，“好巧不巧，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个人因为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邂逅了，你懂的，后来荷尔蒙啥的，总之就在一起了。”
黄队打开烟盒，内里同样是金色的锡箔纸，稍微一拨开，二十只纯白的香烟整齐排列。
“这两个人呢，男的贪肉体，女的图金钱，可没要多久就玩厌倦了，男的要分手，可女的却动了情。”
“后来呢，”黄队抽出其中一根，洁白细长，“男的用切照片的刀分的尸，你可能没见过是什么样的刀，有点像铡刀，刀片废了十几根才把女的切了六百多块。”
“分尸接着来该是抛尸，”黄队把烟放在鼻子下长长吸了口气，“不过A却没有，他明白如果被发现是人肉意味着什么，于是他把肉全冻了起来，放在冰箱里足足七八个大号垃圾袋那么多。”
“然后，”黄队注视着摆在桌角的打火机，“A去买了十只狗，金毛、哈士奇、雪纳瑞、泰迪、比熊、阿拉斯加，吉娃娃、博美还有土狗，每只狗都不一样，让宠物店的一度以为是是一笔大生意。”
“煮肉，喂狗，煮肉，喂狗，”黄队舔了舔嘴唇，“肉吃完了就把骨头用高压锅压成碎末伴着狗粮，然后是内脏、血、和脑花还有脊髓。”
“吃了差不多半个月，”黄队最后还是把打火机抓在手中，“等人吃光了，A也被抓了，毕竟眼下想要平白失踪个大活人……除非城市停个十天半个月的电。”
“A嘛，一开始和你现在一样什么都不说，”黄队盯着手里的打火机，一次性打火机，“我负责审的，一般这种只要开口就是判死的心里很明镜，要么吃颗枪子要么无罪释放。”
“不过让他开口也没想象的难，”黄队把视线从打火机上投向光亮的方向，“我们找来狗胃里的胃容物，就算十多天过去了还是提取到人类毛发DNA样本，随便一比对撂和不撂已经没任何差别了。”
施勇迎向市局二队黄健树的目光，“那你们现在就可以去找狗了。”
“呵，没有任何东西会平白无故的消失，你知道只要我一个电话，全市三千多条主道、辅道、人行道，街与街，小区与小区，包括公园、学校、医院甚至一个公厕的摄像头都能调取。”
“你带着那个叫胡蝶的女人不出你们住的公寓还好，只要出了可以说像被拔光了一样，只需要我——”黄队把一只碎了屏幕的手机丢到桌子上，“或则，如果你足够聪明的话，没带她出来——”
黄队看了看丝毫不为所动的施勇接着说道，“受过专业训练的警犬能在上百斤的臭鱼烂虾里挑出死鱼肚子里的4号。”
“所以，”黄队往前靠了靠，“我并不是劝你开口，你知道开不开口其实都一样，就像我刚刚说到的A，一个月前执行的，他用杀人分尸的胆量用在号子里最后一夜哭背了气。”
“说了这么多，”施勇稍微坐直了些，“你到底还是没有把我惩之以法的底气？还是你觉得我像个小孩子，被你唬两句就开始胡说八道了？又或者你只是你以为的强势？”
“我就这么跟你说，”施勇冷笑一声，“别看你装得再像系统里的，腔调、语气什么的，就一点，你没有证据，我是清白的！”
“很好，”黄队认真的点着头，“你倒是提醒我了，”说着开始挽手边的袖子，露出鼓着肌肉的小臂，“不穿那身衣服还需要顾忌什么？而且你瞧这儿也没什么监控设备。”
“最关键一点，”黄队笑着说道，“我猜你应该不认识我，所以，对不住了！”
“嘭！”
拳光带着残影击打在腮帮，施勇顿时整个人斜飞到半空又砸在地上。
“嘭！”
第二拳随即而至，继续击打脸颊上的三角区域，集中的神经疼痛反应本能让身体弓成一团。
“嘭！”
第三拳命中后脑勺的枕骨，甚至听到轻微的一声“咔嚓”。
“别担心，”黄队的声音忽远忽近来自异世界一般，“骨头没事，软骨挫伤，休息个个把月就好了。”
边说边把刚才小心放在桌角的香烟叼了起来，用打火机点着后足足吸了一秒，发出一声满足的呻吟。
“操！这特么还是烟吗？醇的有点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