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碎银几两
21：04.
施勇虚弱的趴在地上，浅色的衬衣几乎沾染成泥土的颜色，大团大团的污渍蹭在后背和胸口，干呕了两声，从嘴里吐出一口血沫。
二局的黄队叼着烟，第二根，享受着上等烟丝带来的纯粹精神快感，海马体雀跃着分泌出由尼古丁带来的多巴胺，毕竟二百多块钱一包和十块钱一包的品质完全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给我也来一根，”施勇撑着身子靠在墙角。
黄队点着一根丢了过去，施勇从地板捡起塞进嘴里，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混着血腥味儿的烟雾涌上来反而有些反胃。
“你是系统内的？”施勇把脑袋靠在墙上，台灯照射阴影下殴打自己的黄队显得格外有些高大。
“你还不错，”黄队抖了抖手腕子，“至少抗打击力还不错，其实我一直反对暴力获取口供，但你知道——有些人真的欠揍，不打总抱着侥幸心理。”
“他们给你多少钱？”施勇又吸了一口，这回烟味正了。
黄队抽出椅子坐了上去，“劳务报酬肯定还是有的，具体多少你不方便知道。”
“记得申报个税，”施勇有气无力说道。
“什么？”黄队一时没听清，或者以为自己耳朵出了毛病。
施勇只觉得这会整张脸都麻木了，说话有些口齿不清，“我会去找你，带着验伤报告。”
“呵，”黄队把脚翘到桌子上，“请便，你怎么高兴怎么来。”
“我说过了，这件事与我无关，你们为什么不相信，”施勇望着犹如一团山盘桓在自己面前似的黄队，语气透着无力感。
“你这样的我见多了，”黄队丝毫不以为意，“刚才是第一轮，顶多算个开胃菜，看你身体状况不错，要不咱们再加一餐？”
说着站了起来拖着凳子直接拿其中一条腿压在施勇放在地上的一只手上，又伸出脚踩了上去，狭小的室内顿时传来一声惨叫。
黄队丝毫没有在意反而加大力度，施勇的声音由高亢变的低吟，直到完全发出不了一点声。
“说吧，”黄队凑近施勇脸色已近苍白的面前，“蓄意谋杀可不是小事，你现在说出来我带你去警察局，算是你自首，说不定能判个死缓。”
施勇痛到“嘶嘶”倒吸凉气，整个手掌像犹如被烙铁贯穿，迎着黄队居高临下的目光，从牙缝里吐出几个字：“我QNMLGB！”
“呵，哈哈，”黄队直接笑着整个人坐在凳子上，身下的人顿时又是一声压抑的惨叫，“说了吧，说了就结束了，有这么难吗？”
施勇额头密布汗珠，整张脸变得扭曲，被压的手青筋暴起，双眼布满血丝。
“nice，”黄队冷不丁站了起来把凳子挪回原位，“你又刷新了我对你的顽强抵抗的期望，休息一会儿再上正菜，抖一抖手腕，对，避免淤血。”
“一个亿啊，一个亿，”黄队自言自语，“1后边8个零，你知道吗？我见过为两毛钱菜钱打成二级伤残的，也见过为了二十多万拆迁款投毒死了一家子的。”
“钱啊，”黄队摇着头叹着气，“你知道今天早上我儿子找我要什么吗？”
“他说他年级考试进了15名，兑现承诺该给他买个手机，噢，对了，我儿子马上高中，说班里男生都有手机。”
“那我能给他买吗？那不是耽误学习嘛，马上都要中考了，还想着玩手机？”
“结果你猜那小兔崽子跟我说什么？”
“他说我就是心疼钱！一个手机才千把块，这样会让他在同学中很没面子！”
“我跟他说‘面子值几个钱？’你特么考上海中才是最大的面子！”
“结果你猜怎么着，那小子因为我说话不算话要和我断绝父子关系！”
“哈哈哈，”黄队发出爽朗的笑声，笑着笑着声嘶下去，“我那是不想给他买吗？老爷子糖尿Ⅱ型，老丈母娘高血压，这么说吧，四个老的都有各式各样的毛病。”
“每个月给医院要贡献几大千，”黄队狠狠啐了一口，“那才是个无底洞，随便一个药都是几十上百，还只能吃两三天。”
“你肯定没这方面烦心事了，”黄队又把视线挪了回来，“听说你结婚又离婚了，有没有小孩啊？你这一步棋走对了的，千万别要小孩，上有老下有小压力太大！”
“和你说了这么多，”黄队站起身做了几个简单的热身动作，“你大概也理解为啥我跳过什么‘攻心’的阶段直接来硬的了吧？”
“你刚才不是问我收了多少钱？”黄队坦白道，“收肯定是要收的，多少不能告诉你，不过倒是可以和你交个底儿，这件事是在我手里解决还是不了了之，相差了三倍！”
“哎，三倍！”黄队眼睛亮了起来，“够我们两夫妻缓好大一口气，至少今年内的药钱全都出来了。”
“所以，”黄队抱歉说道，“对不住了，那个施总，当然首先你犯法在先，我只是动用一点点手段让你承认罢了，你呢，也别放在心上，毕竟单纯的说，这也只是一场需要纳税的劳务报酬。”
说完，黄队把几乎瘫软的施勇架在凳子上，摆正身子后用手掌卡量到左胸肋骨下三寸的位置，手指弯成爪型，试着比划了两下，接着瞬间击出！
“啊！”
施勇只感觉心脏犹如被大力击中一般，剧痛如潮水般涌来，却停滞在被击中的位置无限放大，大脑承接着半个身体的预警，疼痛引起的第一重保护机制让整个身子蜷曲，紧接着第二波，第三波，一重一重湮灭残存的理智。
“迷走神经遍布全身，”黄队见眼前人如同一只煮熟大虾从凳子摔到地面，喉咙里发出“喝喝”的声响，五官扭曲一团，头发被汗水浸透。
“你刚刚受着一下子还只能说是中级，”黄队把施勇圈成一团的身子摆正，继续伸出拇指和中指卡量，这一次是在小腹正下方。
“这一处可算是中高级咯，”黄队按压着说，“苹果出到14代吧，你要再不说我就给你来一个12代的，还是PULS大屏的。”
“你说什么？”黄队见施勇嘴唇在动，凑到近前，停了几秒，随后嘴角露出一丝尴尬的微笑。
“那就如你所愿咯——”
“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