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夜探膳房
天色渐暗，主仆几人简单的吃了些粥。叶秋芸屏退其他人，坐在张嫣的床边，跟她说了去代邸的情况。她没有跟张嫣隐瞒代王对她的情谊，她想张嫣和身体本主从小在一起，一定都知道这些。
"他也算有情有意，这么多年对你一直不曾忘记。这辈子有这么一个人把你装在心里，也是福气，不像我，一辈子要被禁锢在这深宫之中，现在又无依无靠了。"张嫣说着眼角流下了泪水。
"只要能活着，比什么都好，你看那些曾经入得了先帝眼的，给他生下孩子的女人们，最后连活着的机会都没有啊，还不如你呢。"叶秋芸用手拭去了张嫣脸上的泪水，宽慰她说。
"你说，如果代王登基后，要是承受不住朝堂的压力，非要我死呢？"张嫣双手握着叶秋芸的手。
"放心，他不会杀你的，他是个有主见、有思想、有权谋的人，绝对不会任那些老家伙们摆布的，那些老家伙们也急于找一个根红苗正没有外戚势力的皇子当皇帝，好继续维持着他们的荣华富贵和权力呢。"叶秋芸笑着看着张嫣说。
"你怎么就这么肯定？你是不是觉得他会看在你的面子上不会杀我？"张嫣故作生气的撅着嘴说。
"我敢肯定他不会杀你，但不会是看在我的面子。他也许会给你安排一个安静的住所，我们远离朝堂，远离后宫，我们不去打扰别人，别人也不来打扰我们，这样我以后就天天给你做好吃的，把你养的肥肥的。哈哈！"叶秋芸逗着张嫣开心，她心想，你放心吧，丫头，你此时不会死，你还要在这深宫里苦熬十几年呢。
"哈哈，我要吃成这样！"张嫣说着鼓起了腮帮子，"我怎么发现你越来越会做膳食吃了，你做的膳食都是我没有见过的，膳房也不会做，什么时候瞒着我学的？"
"我在冬瓜视频上学的。"叶秋芸认真的看着她说。
"冬瓜视频是哪里？"张嫣等大双眼问。
"嗯，嗯，是民间一个饭庄，等过两天你养好了，我再给你做焦糖奶茶好不好？"叶秋芸故意逗她，张嫣在她眼里就像个孩子。
"好，我要喝。"张嫣开心的说。
"奶茶过两天再喝，眼下，咱们属于墙倒众人推的局面，我们不害人，保不准不被别人害，朝堂之上是明的，后宫之中是暗的，所以以后虽然不去惹事端，但是要强势起来，原来有太皇太后，谁都不敢对你不敬，以后的日子就不一样了。可能会连名分都没有了。你要做好心理准备，一会儿天黑透了，我悄悄的去膳房打探一下，看看今天吃坏东西是意外呢还是有人蓄谋呢。如果我和秋妍要被抓了，我们会说没吃饱去偷东西吃，你就出面当众责罚我们俩，不要手软知道吗？"叶秋芸像叮嘱小孩子一样跟张嫣说。
"那你还是不要去了，我怕，现在只有你陪着我了，我可不要你离开我。"张嫣的眼睛里流露出可怜的小眼神。
"放心，不会有事儿的，你睡吧，我去换衣服，等我回来，我来你殿里陪你睡啊。"叶秋芸说完抱了抱张嫣，然后走出大殿，关好门。
东面她让秋妍去找内官借了两套太监衣服，因为太监衣服是深色的，款式比较简单，便于行动。叶秋芸把她和秋妍的头发都扎成了丸子头，用黑布蒙着脸，在小腿那儿帮了一把匕首，反正看电视剧里夜行人都是这么装扮的。没有打灯笼，像两个幽灵一样，在宫里的小路上走着。在路上她小声跟秋妍说着如果被发现了，该如何说。膳房在椒房殿东面，需要走大概七八分钟，一般从膳房送到各宫里的饭菜都凉了，各宫里会有小厨房再加热一下。
来到膳房后墙，听了听里面没有动静了，后窗那里没有灯光了。她俩悄悄的绕到了前面，找到厨房的门，往门上一推发现上了锁，叶秋芸就带着秋妍来到窗户那儿。窗户是从里面下的闩，她从小腿拔出匕首，插到两扇窗户中间，往上碰到闩后，一点一点的往一个方向拨。叶秋芸拨了大约有5分钟才算拨开，怎么电视上演的都那么容易，到自己干时怎么这么费劲呢？
正准备推窗进去呢，远处有一队灯光一晃一晃的。
"秋芸姐，有巡夜的。"秋妍紧张的说。
"不怕，快蹲到水缸后面。"叶秋芸小声说着就拉着秋妍蹲在窗户边三个大水缸后面，水缸把她俩挡的严严实实的。秋妍没蹲好，脚下有石子，滑了一下，头碰着水缸发出"当"的一声，叶秋芸心说："真是个猪队友"。巡夜的队伍正好走到离他们不到10米的位置，停了下来，往水缸这边喊："谁在哪里？"秋妍吓得抓着叶秋芸的胳膊，叶秋芸"喵喵"学了两声猫叫。刚才问话的听到了，招呼其他人继续往前走了。叶秋芸长舒了一口气，还好自己急中生智，电视剧里的故事情节都叫自己碰到了，要不是自己语言功底好，什么猫啊、狗啊、猪八戒啊都能学的很像，今天还麻烦了。巡夜队伍走远后，叶秋芸带着秋妍把水缸边的石头搬到窗户下边，踩着石头一前一后爬进了窗户。
"秋妍，把火石和火绒拿出来，点上，稍微照个亮，你站在窗户边看着外面的动静，我去找一下他们放枣的地方。"叶秋芸边说，便看向周围，适应着屋里的黑暗，借助着星光和月光，屋子里并不是伸手不见五指。秋妍点着火绒，吹了一下，有小火苗窜出，像是打火机的火光。叶秋芸拿着火绒从墙角的一排大缸检查起来，这些缸里都是米面之类的，有两个米缸都见底了。枣子不可能用缸来盛。挨着大缸的是两个大木架，上面放着各种陶罐，直径都在4、5十厘米的样子，叶秋芸一个一个掀开盖看。找到中间发现是一罐干枣，叶秋芸抓了一把拿着火绒照照了，发现没有问题，又掰开看里面，也没有问题，于是就放在嘴里直接吃起来。把手里的直接放进怀里，又抓了一把放进怀里。接着她又去菜案那里看，偌大个菜案有两米长两米宽，上面放了好几个菜墩、肉俎、各种刀具，还有放调料的陶罐。她一个一个掀开盖子看，突然她在一个小罐子里发现了红枣。这个小罐子里也有红枣，红枣不是在刚才大罐里吗。她抓了一把里面的红枣，放到火绒前看，发现这个罐子里的枣都发霉了，枣皮上布满了绿色的霉斑，搬开一看，里面也发霉了。发霉的食物含大量的黄曲霉素，食用了轻则肠胃炎，重则可引起肝癌，量大了还能致命。很显然给张嫣喝的姜枣茶里放的枣是这罐霉枣，有那么多好的枣子不用，故意用发霉变质的，这绝不是偶然。
"秋芸姐，好像有人来了！"秋妍小声的说道。叶秋芸赶紧盖了罐子，吹灭火绒，招呼着秋妍一起跳进了那两口见底的米缸里。这时外面的人已经走到了门口，正在用钥匙开锁，还有两个女人在说话。
"你刚才有没有看到膳房有光亮？"这个女人的声音稍细一些。
"哪有什么光亮，兴许你看花眼了，我今天锁门前，把灶火和灯都熄灭完了。我说不让你回来，你非回来，那罐烂枣明天再扔不行吗？"这个女人的声音有点粗。
吱的一声，门被推开了，一胖一瘦两个女人各自挑着灯笼，厨娘打扮，40岁左右。瘦的径直走到菜案处，掀开那个放霉枣的罐子看了看说："幸好还在，明天人多眼杂，不好扔了。赶紧抱走，找地方埋了。听说今天太医去了椒风舍连门都没有进，就回去了，也不知道那位到底有事儿没事儿，也打探不出消息。"
"这次她如果安然无恙，那，那位主子那里可是不好交差了。咱们收了那么多金子，办不成事儿，不好交差啊！"胖女人说。
"要不一不做二不休，直接下毒，省的麻烦。"瘦女人咬牙说。
"那边交代，不能直接下毒，要不太明显了，这发霉的枣子如果真的东窗事发就说是放错了，顶多是扣点月钱。"胖女人说。
"我们快拿上罐子，去埋了，埋完去那边商量对策。"瘦女人赶紧把手里的灯笼递给胖女人，自己抱起罐子往外走，两人锁了门转身离去。
俩女人走远后，叶秋芸和秋妍从缸里跳出来，摸索到窗边跳出去，关好窗户，把外面的石头还搬到水缸那里。对秋妍说："你先回去，把这些霉枣子带回去，我去跟上她俩，看看他们到底是去找谁商量对策。"说完把刚才抓的那把霉枣放到秋妍手里，把火舌和火绒塞进袖口里，快步朝刚才那两盏灯笼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