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雨夜惊雷
这是家孤立在县道边上的老旧二层小楼，砖混结构，墙面上有一些地方的墙皮已经脱落了，漏出里面的红砖。发黄的墙面映衬着红色的斑驳，就像是一条用久了的白色毛巾上沾到了血迹，不管怎么洗都会留下暗红色的印记。饭店四周荒无人烟，连棵高大的树都没有，只有大片农田，楼顶挂着“顺风汽车饭店”的灯牌，发出暗黄色的光。灯牌在风雨中摇摇欲坠，就犹如一只可怜的萤火虫，拼尽全力散发出的光仍然微不足道，在这风雨交加的深夜，下一秒就有可能被打散，再也亮不起来。
这间饭店看样子年头不短了。
不过，在各地的县道旁边，这样破旧的饭店并不稀奇，是专门为过路的旅客和货车司机提供饭菜，赚些辛苦钱，也不指望有啥回头客。当然提供的吃食味道啥的也别有太多的期待，毕竟这荒郊野外的能吃口热的就不容易了。
我学着男人的样子看了老半天，除了看出来这房子有些年头，建筑材料是啥之外，其他什么也没看出来。
我看旁边这位大哥倒是看的挺出神的，便好奇的问：“大哥，看啥呢？”
“黑云压顶，四方不靠，孤立无援。这，大事不妙啊。”男人眉头紧锁嘀咕了句。
“啥玩意儿？” 我没听懂他的意思。
“小老弟，幸好刚才你没近女色，精气神还行，这事儿轮不到你。给你句忠告，吃完饭就赶紧上车吧，别瞎逛。”男人看了我一眼，微微一笑，说完就进了饭店。
“嘁。”我发出一声冷笑，这人尼玛神经病吧，说话云山雾罩的。不对，他怎么知道我没近女色，敢情刚才我跟那女人的事他都察觉到了，这家伙刚才是在装死人呢，这我要是万一没把持住。。。这不成了现场直播吗！操！这人也太蔫坏了吧！
“我靠！”我狠狠的骂了一句，便也飞快的跑进了饭店。
开饭店的是一对中年夫妻，男人有四十来岁，中等身材，见有客人来了连忙上前招呼，很是热情。老板娘是典型的农妇，有点腼腆，不怎么说话，只是看到我们这群人进来，笑了笑算是打了个招呼，就转头进后厨忙活去了。
其他乘客也没啥别的事儿，就各自找地儿坐下，等着上菜，抽烟聊天声不绝于耳。一时之间，这个不大的汽车饭店顿时热闹起来。
我闲来无事，便在大堂里逛了一圈。这里设施陈旧，摆着学校食堂那种桌椅一体的餐桌，原本应该增明瓦亮的铝制桌面现在变的灰蒙蒙的，上面还残留着黑乎乎的陈年油污。屋里灯光昏暗，是那种老式的吊着的长灯管。灯管的吊线上还结着一团一团的黑色蜘蛛丝。因为下雨，环境又比较闭塞，空气中透着下水道泛潮的奇怪气味。总之，到处都透着破败，让人很不舒服，那些快餐饭菜也让人半点食欲都提不起来。但出门的时候走的急我也没带吃的，无奈只好点了一份，对付一顿。
我坐在那正吃着，无意间看到刚才睡我旁边的那个妖艳女人正跟司机在角落里耳语什么，片刻后司机露岀色眯眯的眼神，不住的在女人胸部和臀部打量，很快司机就搂着女人的腰，在饭店老板娘的带领下往楼上走去了，去干什么不用说我相信大家也明白。
外面的雨是越下越大，还伴着电闪雷鸣，乘客们吃完饭站到了屋檐下抽烟闲聊，等司机出来继续赶路。
等了二十多分钟司机还没出现，有人开始抱怨了。
“哎，这司机说是去检查车子，怎么这么长时间还没好啊。”
“啥检查车子啊，你没看见刚才他搂着个女的上楼去了。”
聊天的人“哦”了一声，相视一笑，都心照不宣。
就在这时一声响雷炸开，一道闪电“咔嚓”击中了楼顶的灯牌，火花霎时落下，灯牌“哐当”掉了下来，吓的大家惊呼一声四散开来，还没等回过神，楼上突然传出了女人高分贝的尖叫声。
“啊。。。。。。！”
大家全都转头看向二楼方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在这时那女人惊慌失措的从楼上跑了下来，一下摔在了大堂地上。她衣衫不整，头发蓬乱，脸上毫无血色，脸上、身上还沾了点点血迹。大家都被吓的退了开去。女人嘴唇发抖，眼神无助的环顾大家，颤声道：“快报警，死……死人了，死人了！呜呜呜……。” 说完后她就克制不住掩面痛哭起来。
死人了？！这话一出，就像一瓢凉水被泼进了沸油一般，饭店大堂顿时炸开了锅，大家议论纷纷，沸沸扬扬。
饭店老板从厨房里跑了出来，听大家说死了人立即冲上了楼，没多一会他也是脸色大变地跑了下来，手中还拿着手机在说饭店的具体地址，看样子确实是出事儿了。
“姑娘这到底是咋回事啊？”乘客中一个大妈脱下外套披在了女人身上。
女人明显被吓的六神无主了，一个劲的抹眼泪，说话颠三倒四的，不过从她断断续续，躲躲闪闪的叙述中大家也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本来，她跟司机谈好了价钱上楼做生意，两人腻腻歪歪，在床上都要进入主题了，突然一声惊雷乍起，司机顿时愣住了。女人喊了司机两声，可是司机却好像被定住了一样，一动不动，就这么伏在她身上直勾勾的盯着她，也不说话。
女人等的有点烦了，就恼火的推了他两下: “做不做啊，你不会是又想降价吧。说好了的，不可能再降了，我这也是赚个辛苦钱。”
看男人还是不吭声，女人以为他是有什么隐疾，想反悔，就准备推开司机起来: “不行就起开，别耽误老娘做生意。”说着就要翻身下床。这时，第二道惊雷砸下，闪电划过漆黑的夜空，整个房间突然被照亮，霎那间如同白昼。
这下女人看清了。